虽然早就听说陛下找回了走失多年的九公主，不过众臣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大殿中央，少女身着霞云千折裙，身姿曼妙、面容娇美，和国公府世子说话时娇羞怯怯、面若含霞，眼波流转间，尽显少女的羞涩与纯真。只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九公主这看着怎么像是怀孕了?”
"你没听说？之前陛下派景世子去民间接九公主，景世子私下和九公主有了肌肤之亲。"
“这景世子胆子也太大了，谁不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就是九公主，他就不怕陛下降罪？”
“这事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小命不保。不过谁让他的姑姑是先皇后，陛下怎么舍得怪罪？”
众人的议论声落入耳中，周如稚有些自责地看向景毓，景毓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关心道。
“旁人的话无关痛痒，你不必理会。待会儿如果还有不舒服，你就和我说。”
周如稚轻声点头，“嗯。”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酒杯碎裂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循声望去，毫无防备地对上一双如古井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她踉跄着猛地后退一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小腹，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月儿，你没事吧？”
景毓急忙伸手扶住她，只是目光掠过谢晏的时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在这里？
周如稚的膝盖有些发软，不得不依靠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景毓哥哥，我没……没事。”
她紧咬着下唇，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慌乱，但略显苍白的脸色、颤抖的双唇，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
她早该想到的，他的父亲是谢阁老，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肯定会出现。若是被他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肯定不会让她留下，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皇上朝她招了招手，“月儿，过来。”
景毓看她忽然走起了神，他的眼底有了一瞬间的暗淡，不过转瞬就恢复如常。
“月儿，陛下在叫你。”
周如稚瞬间回神，见皇上坐在高台上满眼担忧地望着她，她勉强稳住心神，这才缓缓拾级而上。
“月儿，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皇上关心道，“需不需要让白太医来给你瞧瞧？”
周如稚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谢父皇关心，儿臣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那就入席吧。”皇上道。
柳贵妃坐在他的右手边，她欠身应了一声是，然后便在他的左手边坐了下来。
席间，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那种不安的感觉像无形的阴云般笼罩着她，她迫切地想要从宴会逃离。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这样做，父皇还没有给她和景毓哥哥赐婚。
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煎熬，期待着赐婚赶紧结束。
宴会进行到高潮的时候，皇上先给谢冠清还有此次出征的将领擢升加封，接着又把景毓叫到殿前道。
“月儿刚回来不久，朕本打算将她多留在身边一段时间，念在你这些年一直在外寻找她的份上，朕决定今日给你们二人赐婚。”
景毓迅速跪地谢恩，“谢陛下恩典。”
“不过你记住了。”话锋一转，皇上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你以后若是有半点对月儿不好，朕定不饶你！”
景毓当即对天起誓，“我景毓在此发誓，此生绝不会有负于月儿。若是有违此誓，我将永孤独此生、不得善……”
“景毓哥哥……”周如稚急急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轻轻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在那短暂的对视里，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柔与坚定，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对于周如稚怀孕的事，严鹤早就听说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快就会给他们二人赐婚。
不过想想也是，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虽然顾忌着她的身份，大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不过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议论。若是不赶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让她和景毓成亲，回头等到孩子生下来了，定会惹得不少人非议。
只是阿晏……
严鹤微微偏过头不放心地看向谢晏，他端着酒杯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小酌着，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清贵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起伏，就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多年的好友，他比谁都了解他。
虽然人人都说谢家大公子君子端方、克己复礼，却无人知晓，他内里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严鹤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声提醒了一句。
“阿晏，她现在是陛下最宠爱的九公主，可不是以前那个小丫环，你可千万别乱来。”
谢晏缓缓抬起眼帘，望向高台上和男人眉来目去的少女，下一瞬，他就捏碎了手里的酒杯，他的轻笑声在破碎的瓷片中回荡，充满了疯狂与狠戾。
“公主么？废了就是。”
……
皇上赐完婚，周如稚就借着身子不适，匆匆离开了大殿。
景毓见她离开了，马上也跟着追了出去。
“月儿。”
周如稚回身，看到是他，瞬间怔愣在原地。
“景毓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景毓站在那里，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张望，眼神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焦虑与不安。过了好半晌，他才试探性地开口。
“月儿，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
不是质问，只是很寻常的一句询问。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轻轻的，生怕声音大一点，就会把她给吓跑。
周如稚问，“景毓哥哥，你为何这么想？”
他躲闪着她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身后的一角，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会儿摸摸衣角、一会儿又攥攥手心，呼吸压至极低。
“刚刚陛下给我们赐婚，我看你好像不怎么高兴。”
周如稚忙解释道，“景毓哥哥，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顿了一下，她轻轻敛下眸子，羽翼般的睫毛悄然遮去了她眼底的情绪，“我只是身子有些不太舒服。”
景毓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他垂眸打量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又闹你了？”
周如稚轻轻嗯了一声，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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