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袖踏上,之前只在话本中见过的寻夫之路。
除却领了三个孩子,俣俣、窈窈,和荀衍的长女荀婵外,还有青雀、丹鸾、长悌,以及知宜陪同。
人多势众,且有男有女,唐袖便没有多害怕了。
一路上,俣俣都十分兴奋,常嚷嚷着终是可以见到他的生身父亲;窈窈则沉闷得紧,处于一种激动,但由于陌生、不可置信,而极具克制的状态。
荀婵作为她们的堂姊,又是窈窈在闺中最好的友人,宽慰窈窈道:“你的父亲,也即我的三叔父,算得上是全天下最温润、宽和之人。他定会很喜爱你的。”
“真的吗?”窈窈则是不太确定和自信,“可他是个谋士。”
荀婵忍俊不禁:“谋士又如何?纵然全天下的谋士都行阴诡之计,可他们并不会对自己的儿女残忍。”
“堂姊堂姊,我阿爹他是个怎样的谋士?”俣俣忍不住好奇,插话进去询问。
荀婵想了想,为难地答:“其实我也不太知晓。三叔父离家的时候,我还稚幼,也不了解他在外是何模样。但我清楚地记得,我阿爹说过,有名士称三叔父是王佐之才。”
随后,青雀、丹鸾、长悌和知宜也加入闲聊。
青雀道:“郎君他十分聪慧有才学,懂许多我们不知晓的事物。”
丹鸾说:“郎君他虽肃正,却并不严苛。”
长悌曰:“郎君他博通古今。”
知宜称:“我没见过这世上还有比郎君更表里如一的谦谦君子。”
到孩子们都探究地去问询唐袖,唐袖思忖了片刻,作答:“是个还不错的生活搭子,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
于是,孩子们就带着一些先入为主的印象,与唐袖一道进入许昌城内。
新都许昌,颍川小城。
比于冀州治所邺城来说,不知狭小了多少,尽管还在扩建,但无论是城中的主干道,还是周边林立的房屋茅舍,窄的窄、矮的矮。
从前驾车走在邺城路上,还可以与另外四马并肩,可如今多加两马都拥堵得水泄不通。
邺城屋舍林立,望之有巍峨、浩瀚之感。许昌却稀稀疏疏,一眼可望见尽处的重门宫阙。
俣俣疑惑地说道:“这当真是我朝国都吗?”
荀婵认真地答:“从前可不是。从前我朝国都在洛阳、长安,那是司马相如《两都赋》中都赞誉的繁华同古朴,至于这许昌,却是在古史典籍中闻所未闻。”
“阿娘所谓汉室垂垂危矣,如此可见一斑。”窈窈老气横秋地感慨。
唐袖则是惊喜,没曾想女儿还能记住自己过往无意提起的这些。
过外城,入内城,临近天子宫阙脚下。
刚过内城门,便可望见一列竖向排开的骏马华盖。
有不少涌入城内的来客都与这些骏马华盖相汇合。车内车外,人人执手相望泪眼。
青雀见了,喟叹:“看来有不少与我们一般都是来这许昌寻亲的。”
“夫人快看,那是我们荀氏的马车——”长悌高兴地呼喊着,伸手指向一列如长龙的车马中大约龙眼的位置。
唐袖闻言,掀开车帘探首望出来,确实瞧见那辆挂有荀氏名牌,以及兰芷香草稍作装点的华盖。
只见那华盖内匆匆地走出一挺拔颀长的青年。
青年仪态端方,撩着衣摆大步流星地自脚凳走下,而后喜形于色地径直往唐袖这边。
青雀更激动道:“那是郎君吗?夫人,郎君来接我们了。”
唐袖也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她左手牵起俣俣,右手牵起窈窈,从马车内走出,站在车沿上正要同阔步而来的青年汇合。
转眸却瞥见驾着驴车的另一行人。
是一男一女,伴着一个孩童的一家三口。
那年轻男子身形消瘦、面容清俊。与之相配的女子娇俏玲珑、靡颜腻理。男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瘦瘦长长,但粉雕玉琢。
只刹那间,年轻男子同样望见唐袖。
年轻男子张口,虽听不清声音,却清晰可观口型,唤了声:“嫂夫人。”
唐袖愣住了。
是郭嘉。
她再看向荀彧,荀彧正稍偏着身体往右,本应是直接朝着驴车而去。
可就在他发现驴车主人的目光望向左侧,他也望了过去,在看见唐袖的一瞬,他同样停住了脚步。
荀彧的面上流露出一丝难以遮掩的尴尬。
唐袖顷刻冷了脸。
一时间,荀彧不动,唐袖和郭嘉的驴车也都没有动。三方拥堵在这狭窄的城道上,很快就使得前方和后方全都无法通行。
有不满者高声嚷嚷:“前面做什么呢,快走啊!”
“就是,快走啊!”
……催促的叫唤此起彼伏。
荀彧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旋转身形,朝着唐袖这边,扬起温和的笑意,恢复阔步到马车前。
长悌、知宜、青雀和丹鸾跳下马车,向他施礼,敬唤:“郎君。”
荀彧拂手让他们起来。
接着,自己一步一步登上马车。
他刚踏上脚凳的第一步,唐袖就领着俣俣和窈窈转身回到马车内。
荀彧跟着也进了马车。
他在车窗边坐下。
坐下的第一件事,是掀开车帘与旁边驴车上的郭嘉说道:“奉孝,你们与我同行。”
郭嘉“嗯”声。
之后,唐袖并没有多看侧面的荀彧。
反观俣俣和窈窈,坐在荀彧的对面,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荀彧。
窈窈的目光还算沉静和克制。
俣俣则是掩不住好奇,先还只是乖乖地坐着看,而后站起来,走到荀彧面前,平视着他,仔细观察。
接着,犹觉不够。俣俣更坐到荀彧身边。
荀彧见他跟着唐袖,又是三个孩童中唯一的男孩,自然知晓他的身份。
“荀恽。”荀彧笑唤。
俣俣吃惊地望了荀彧一眼,而后对着窈窈小声:“荀媖、荀媖,他居然知晓我的名讳?”
窈窈嫌弃地瞥了瞥俣俣。
荀彧越过俣俣,又去望窈窈:“还记得我吗?窈窈。”
窈窈不说话,但眼神震动,眼眶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几欲涌出。
荀彧无奈但柔和地说着:“窈窈、俣俣,我是阿爹。”
他看了看窈窈,又回望俣俣。
“阿爹……”窈窈轻声重复,带着哽咽。
俣俣则是惊地跳起来,快要失声:“你真是我们阿爹,那个叫作荀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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