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叔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脸上神情变幻,一下叫沈建东看穿了。
沈建东在心里叹着气,他的孩子,心里苦了很久了,却无法跟外人明说。
猜叔表情阴郁,哑着嗓子问:“什么?难不成?”
沈建东落寞的说:“是我没本事,没有沈女士那样的本领,可以给乖崽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又被他们刺激,想证明自己是有能力抚养卿卿的,我也能给他一个好前程。
小磨弄的鑫豪酒店项目,这离着华国边境又近,甲方是军队,给钱痛快,一期工程平稳度过,我认为没有问题,才,才接了二期。
可我干了二期工程之后,这就是一个连环套,计中计。
他们为了设计孩子,特别制作这个陷阱。
等我想明白的时候,我已经,半个身子都陷在里面了。
我联系了小磨弄的觉辛吞警官,求他把沈星送回国。
谁知道沈星自作主张,竟然去借了高利贷……
卿卿来救,自己的命就留下了。
不来救,我们的命就留下了。”
猜叔没想到,郁雾能抽丝剥茧,从盘根错节的关系里,挣出一线生机,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朝着沈建东微微颔首。
沈建东不知道这有什么可骄傲的,还是感谢道:“猜先生,其实我特别感谢您跟但拓先生。感谢你们在事情没有恶化之前,拦住了沈星。不然,我们三,都会死在这。”
但拓站在病房的门外,想起了弟弟。
原来,这里面竟然这么复杂!
原来,竟然是自己没看住弟弟,才害他饮恨的吗?若是那天自己能把他劝住……是不是……
猜叔想起他们的初见,略带自嘲的笑了笑:“卿卿肯定是来救的。因为沈星也在这边。”
沈建东知道他只看到了,郁雾对沈星好的可以豁出性命。
但他没看到,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是沈星一次次把快崩溃的郁雾拉回人间。
是沈星,实打实的花了131400个小时的陪伴,走进了郁雾的心,也打开了他的心。
时间是川流不息的河,回忆是艘小船。
我们撑着船,才没有溺毙在水里。
谁都这样?谁不这样!
沈建东摇了摇头:“沈星那个臭小子,性子倔,爱犯蠢。来三边坡之后,也做了些糊涂的事。
但他也才21岁,他不完美,这些都可以宽恕的。
可他对郁雾的爱,从不弄虚作假。
我知道你妒忌他们的关系,其实说老实,我当父亲的,这样的关系我也很妒忌。
可是沈星那小混蛋,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乖崽。
那些感情,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也是了,若是沈星不是真心爱护卿卿,又怎么会知道他最讨厌、最喜欢、最感兴趣的事情呢?
在卿卿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沈星一直在身边保护。
两个人感情不好,有点风吹草动,沈星也不会把卿卿护在身后了。
他们有十五年的感情积累,那不是十五个月、十五天,偏偏是谁也跨不过去的十五年。
偏偏是他们最无能无力的,十五年。
十五年,是一百八十个月,五千五百天!
无情的时间之河,隔开了你我。
我却站在此岸,找到了对岸的你。
偏我没有小船去寻你。
我就只能站在这边,无助的望向对岸的你。
若我下水,你会来救吗?
猜叔看着沈建东央求的表情,沉默以对。
半响之后,猜叔打破沉默,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对卿卿,下死手?”
沈建东冷笑一声:“翡翠是勃磨的特产。那对镯子价值几何,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猜叔想起妹妹当时给镯子时候的决绝:“又是为了钱?”
沈建东点了点头:“这几年,他们频频上门骚扰。乖崽他,是能躲就躲,他说于家家大业大势力也大,他斗不过,就躲起来好了。
于家现在的家主,是沈女士的父亲,勉强算是郁雾的爷爷。他不善经商,勉强支撑家族,也遏制不住家族的败落。”
猜叔:“细讲?”
沈建东叹了口气:“于家,家里出了两个败家子,他们是卡蒙的忠实粉丝。
家主自己投资失败亏了十几个亿,经济环境不好,股市下行,公司市值缩水。
还有就是,于家人老一辈有能力的人,基本战死沙场,小辈伤的伤,纨绔的纨绔,无能的无能。
家主本身极其不善经营,惯性内斗,家族逐渐衰落。
之所以还没垮台,确实是沈女士和过往先辈们的基础打的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之前,家主想让沈郁雾认祖归宗,或许,是他在给自己解套。
反正,他们不会真心的对他好的,他们甚至就没想他好过。”
听罢,猜叔气的面无表情的拿刀子杀苹果。
“砰砰砰”
没一会,苹果在桌子上摊成了果泥。
猜叔努力平复着心头的怒火。
他压着嗓音继续问道:“……沈先生,我还是想问问。卿卿他去寺庙,到底有什么隐情?”
沈建东有点吃惊:“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他什么都不告诉我,都是我猜出来的。他可以什么话都不说,但下意识的习惯骗不了人。
一日两餐、茹素、抄经、敬佛。
猜叔套着沈建东的话:“他就说,一时没想开,跳了下去。”
沈建东叹着气说:“这孩子还是喜欢掩盖自己的感情。”
猜叔:“是啊,我也发现了。”
沈建东就给他解释缘由:“这事还得从于家说起。他们在我老婆去了之后,登门抢人。”
猜叔震惊的问:“跳了?”
沈建东忍不住自责:“是我的错,我太大意了。我以为他们带着律师来,来跟他做分割,没想到是要带他走。那孩子,在我老婆去世以后,一直很抑郁。心里医生说他的生存欲望,几乎消失了。
直到那天,我们遇上了大师傅。
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也是郁雾人生里除了两位母亲和我们,最重要的人了。
可惜圆寂前,又把孩子赶出了寺院。
还让他的师兄弟们,不在提及此事。”
猜叔有些震惊,他一直觉得妹妹在回避他,抗拒他。
可郁雾没有使用任何阴谋诡计,他从没有刻意隐藏。
他就站在那,任你探索。
沈建东看着他呆滞的表情,继续说:“他,第一次去医院做术前检查,结果不尽如人意。不仅现在做不了,未来可能都做不了。”
猜叔知道,这话一出,代表他被沈建东接纳了:“为什么?”
沈建东叹了口气:“他比谁都想做那个选择手术,为了做手术早睡早起,多吃多睡,养好身体。他说想做个正常人,男孩女孩都好,他不想一直混乱下去了。
那次检查之后,认识的医生却跟我们说,双性人的激素都不稳定,但郁雾的太稳定了,好像就因为他稳定才能存活。
如果轻易打破平衡,反而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但拓听不懂,猜叔不解。
沈建东举了那年医生跟他们举过的例子:“医生跟我们说,人是个很奇妙的动物。
有的人心脏上出现好几个问题也能活着,但有的人出现一个问题就死了。
所以谁也不能保证,他做完手术是否还能……我们怕他死,只能劝他先这样活着。
等一等,再做取舍。
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正常,就一直压抑自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的喜欢会害了别人。
他日子过得局促、压抑又清苦。
我跟沈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又实在,有心无力,只能尽力守护。”
猜叔一直亮晶晶的眼睛,逐渐变得无神,失落的说:“原来是这样,是这样……这些在三边坡不算什么的,我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他的身体。
父母到死都在惦记妹妹。
沈先生,我们家真的很爱我妹妹。
我爱卿卿。”
沈建东看着他真诚的大眼睛,叹着气说:“你跟我说这么多,我都信你。可我不是他,你总要他认可才行。
你有没有想过,他那样畸形的身体,还不能讲话,平日里受的最多就是白眼,更是为了守护我们,选择一退再退,一忍再忍。
猜先生,你求我没用的。
我不会替你劝他的。
他的事,都要他自己做主。”
猜叔低着头哽咽的说:“我会跟卿卿,好好聊聊这个问题的。沈先生您继续。”
沈建东望着惨白的天花板,继续说:“大师傅出现了,他是得道高僧,似乎知晓一切。我们什么话都没说,他就知晓我们的情况。
他愿意破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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