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好死不如赖活着

就这么死在这里值吗？这一刻让海岩感触最深的莫过于那句老话——人外有人天外天。谁能想到那个奇缺口德的小兔崽子，是个如此厉害的用毒高手，那么屁大点儿的年纪却有着如此狠辣的手段。

自私自大的人总习惯于以自以为是看待世人诸事，海岩不反省自己先对刘文武出手害命，反而怨恨对方下手太毒辣，这也没地儿说理去，只能怪自己命苦，再或许他要是能认识到自己的恃强凌弱，或者站在对方的立场看待问题，也就不是他了。

与其最终还是死，不如就此了断自己，还解脱了自己后续要遭受的诸般的活罪，海岩的心绪间有了点儿动摇，一了百了无外乎就是最直接的解脱，真是不甘心哪！要是再能看看母后该有多好，道个别啥的可以不留遗憾，虽然自己并不受他们待见。

那个存在于遥远的沥海岛屿，极其遥远的莫瓦那族国度遥远的家族，自己的出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甚至连父母都有厌弃的态度，尤其是父皇，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出身除了母后外似乎也再没谁能做阐明，但父皇三缄其口的态度使得这一奇闻更是扑朔迷离

生活在极度压抑的环境中、四处满是鄙视怜悯的目光，从幼年就极度自卑的海岩只能以追求玄境修为为目标，他要成为人上人，让所有鄙视自己的人都仰视他，为此海岩几乎忽略了生命中的所有，一心只为修行，功夫不负有心人，百年之后，海岩第一个超越了莫瓦那族修为置顶境界，再没人敢小瞧他。

因为莫瓦那族所在地资源匮乏并不利于高层面玄修，海岩想要更高层次的修为就只能跨越沥海上岸，且每次出行都绊着凶险，虽不致命但波折颇多，有时来来回回折腾个把月，好不容易上了岸却又离目的地过远。

以海岩现阶段的玄境等级只能去上位星界，但像他这种的‘孤魂野鬼’在天道王朝域境中修炼就只能去人迹罕至之所，还得避开天道王朝的巡检队伍，一旦被发现上了通缉榜，那可不是啥好事儿。

唉……能活着真好，眼见着自己已经到了如今的境地，海岩倍感惜命，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不知是特么的谁发明了这句话，这一刻的海岩犹感活着的意义。

聚玄力迫近心脉，震断心脉这个概念在海岩的意识中闪过，却立即被生存本能屏蔽。事实上，海岩也清楚对死志不坚定的人来说，但凡有一丝生的希望都会出自本能地去争取，自绝，时间拖得越久越难。

“要我帮忙不？”匿影中的钱坤观察了海岩有一阵儿了，他能真实感悟到海岩是想彻底解脱自己的，虽然还是有些不舍，回想起太上师尊教诲的那句‘你若不在万物皆灭’的话，感触颇深。

曦瑶隐身在空中，相较于钱坤的理解和感悟更甚，以她现在的这个玄修等级，不论是神识还是灵觉原本就高出钱坤很多，所以海岩的心路过程曦瑶感悟到的要远比钱坤多得多，尤其是海岩触及家人和自卑的那一段。

自己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现如今自己的父母姐妹兄弟一大家子都生活在幻妖界，省略了以往需要往返路程的多日奔波，想想真是明智，曦瑶不得不很是佩服自己的远见卓识，举家南迁是多智慧的选择。

闪念间，曦瑶忽然接收到大界王皇甫雷霆的意念催动给予的灵动，钱坤具有着成就帝王的潜质，但他似乎并无什么雄心壮志，他不过是在走一条玄修者的普通路径，至于真到了某个阶段好像也没啥野心，他需要引导需要臂助需要帮扶。

看到现身的钱坤，海岩心底的震怒几乎掀翻自己的天灵盖，伴随着同步产生的还有一丝畏惧，而且这股畏惧层层叠叠地袭近意识，逐渐侵占了震怒的主体，并且以奇快的速度蚕食着仅存的那一点残留。

“可能是我……咎由自取……再或者……我……我……”海岩实在是张不开口说出服软的话，支支吾吾口不成言。自己什么位界？这小屁孩儿若放在平日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本来就是你咎由自取的，你回想当日自己的所作所为，连一句话都没有就痛下杀手，为了什么？”钱坤道。

“我……我以为……你……你是……唉……多说无益，求……成全！”海岩最终低下了头，既然已经没了后续何必再在乎那么许多杂念，海岩缓缓闭起双目，潸然泪下。

蓦然间海岩犹感自己双目中滚落的泪水，他依旧紧闭双眼，伸出手抹了一下左眼，用手指捻着泪水的成分，顾念着曾几何时自己曾有过的这般意境，太久远已经想不起何时了，真是悲哀呀！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咱俩往日无怨近日的仇也是现结的，初次见面你这么残暴无度，究竟是你本性还是源于什么？”钱坤问道。

看着海岩的惨状，钱坤没有丁点儿的怜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他一直信奉的生存信条，他今天来就是来强夺海岩玄力的，只不过他想让海岩死的明白点儿，不是自己想杀他而是他该死。

“我……以为……以……动手吧！”海岩的自尊燃烧着屈辱的加持抗拒着求生的本能，但凡施毒者都会有解药，海岩内心中存着一丝侥幸的奢望，太过卑微的人性总会遭人唾弃，时至此时他需要赌，虽然自己并没有资本。

“……”钱坤盯了海岩一小会儿，疾步来到海岩的身前，伸出左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头顶，汹涌澎湃的玄力通过经脉源源不断地进入气海，‘天蚕毒灵’兴奋地分解着吸入的玄力中毒素。

为什么自己只能吸入带毒素的玄力？这个问题一直都萦绕着钱坤的思绪，是不是缘于‘天蚕毒灵’的需要？或者是这本身就属于‘天蚕毒灵’的功能？还是源于自己特殊的体质？这些问题钱坤一直都没有答案。

仅仅不足百息时间，钱坤气海内的玄力就到了盈顶的状态，而显然海岩的玄力还剩下不少，如此态势下，钱坤只能放弃继续吸入，他退后若干丈，以曦瑶传授给他的那种分腿脑袋锥地倒立的调息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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