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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三问浮生

作为人,度过这抓心挠肝的一生,追根溯源的痛痒点都是因为三个字:不确定。

人生的不确定性究竟是美酒还是毒药?

酒盅一旋,又是否是确定公平的赌局?二分之一胜,二分之一败。

柏韫从前觉得,人生的致胜点就像六面骰子,美酒和毒药都各自拥有三面的概率。她把在草石间里听到的话,见到的人作为样本,不断验证着这枚骰子的秘密,可出了草石间,当落点在她身上时,再多的验证都不作数了,它依然是个谜。

她想掌握这枚骰子,在最近的时机握住它。

浮生若梦,天赐问机。

争问浮生,应是瞳光耳语,离心不过十寸。

敬问浮生,或是阔天海地,随心莫画方圆。

尽问浮生,原是朴实四肢,衡心稳当行路。

曾经,她把别人的阅历作为自己行路的捷径,殊不知每一颗骰子都拥有全新的概率,不自己抛是不知道的。柏韫想:我要抹去这噩梦,我要扼杀这毒蛊,我要腐朽皇室没落,我要山河百姓有望,让世人知道,天纵奇才,纵的就是我柏韫。

这必须亲自面对,无人可参。

……

包间内,看着铜镜里描金勾眉的纪知节,美人面,黄梅腔,翩翩催心落……柏韫闭上眼,指尖打着楼下吟唱的调子,有点感谢他将自己按到此处坐着,怯情稍安。

今天二月初一,她到陆凉已经大半天了,透过窗户看,香山楼里外皆热闹非凡,人们在街上散心玩乐,或是尝鲜听曲,“纪老板,我中午到陆凉的时候,城内街道上几乎没有百姓,摊位前也没有老板,是为何?”

纪知节放下眉笔,笑笑:“陆凉的百姓习惯午睡,我来这也养成了这习惯”,他站起转过身,伏腰把妆面凑到柏韫跟前,“花钿有没有贴歪?”

“完全对称。”

柏韫眼里虽然认认真真看了,但唇角却绷成了直线,依然是心不在焉的紧张。

纪知节于是沉下肩膀,走去关上了门窗,提了一嘴这紧张的源头:“自从两年前殿下来了,城里治安好,大家能小憩,不用担心一不留神被抢劫,也不用把一颗心都系在买卖摊上,所以姑娘中午来街上找不见人。”

直到听到别人口中的殿下,柏韫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现在正和肖立玄身处一城,心里微妙的电流窜过,激的一麻。

“怪不得。”

陆凉州如今的安稳宜居传遍了这一路,倒是鲜少再有“术王殿下艳绝陆凉”的狎语流传,而且也没听说王妃的事……柏韫双手交握在一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听戏?”

视线里,纪知节的妆已经很完美了,他离开了铜镜,应该是打扮好了。

纪知节却是坐了下来,看了眼漏壶——过去两个时辰了,柏韫面上依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纪知节不喜欢打扮的时候有人在一边,因为旁人总会用言语或者神色催促他,除了雾列那个木头会直接抱着剑在门外眼不见为净,这还是他第一次不闭门却完全没有被打扰的梳洗完。

他给柏韫斟了杯酒,示意她先喝,“不能下去,下去会遇上肖立玄。”

柏韫震惊:“什么?”

连椅子都被这份坐立不安带着挪了几分,纪知节抚了抚柏韫的衣袖:“不过也不用下去,我猜待会他会自己上来。”

柏韫震惊:“这么快?”

在纪知节刻意对她扇动不止的眼睫中,柏韫不自觉握着酒杯抿了一口,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我是觉得这种见面要循序渐进一点。”

主要她还没想好说什么,肖立玄要是问自己为什么来陆凉怎么办……难道要说是因为找到了关于草石间统治者的新线索,然后我又猜到你意图天下迟早会打上南齐?

虽然……就是这样。

眼瞅着柏韫的眉头越来越紧,纪知节倒看不太明白,在他眼里,肖立玄和柏韫都是很强大的人,也彼此有意,为什么都这么拧巴?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你不就是来找殿下的吗?难道你们当初分开的时候吵架了?”

他拿过桌上的团扇晃了晃:“不至于吧,那是情势所迫。不过就算有点不愉快,你也别担心,肖立玄不是耿耿于怀的人。”

这倒是,他还挺洒脱的……应该,柏韫在心里认可,不自觉放松了脊背,微微倚在椅上。

“咚——咚——咚——”

淤沉缓平的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柏韫的心脏随着眼神偏移过去,滞在半空中。

漏壶里的细沙滴答——滴答——数着粒子地,慢慢又黏稠地掉落。

沙粒随着心脏的跳动被收吸进去,像是蚌壳里珍珠初诞的酸胀,直到肖立玄迈进屋里,眸光流转间,把目光送还给了她自己。

呼吸缓缓起伏间,名为想念的理由意图溢出,唇齿纠擦了几下,柏韫却还是没说出话来,肖立玄好像瘦了一点,高了一点,看来在陆凉是要更辛苦一点。

他迈步进来,没怎么看柏韫,纪知节跟个魂似的飘了出去:“你们聊,慢慢来。”

门口,纪知节捣了捣雾列,想让他去一楼把这幽默风趣大毁气氛的戏曲赶紧停了,结果话还没开口,肖立玄和柏韫就出来了。

“我们回府了。”

哇哦——我们?这么快就我们了?回府?这么快就回府了?是他这屋太小吗?纪知节倒吸了一口气,故作镇静:“好的。”

肖立玄白了他一眼,问了柏韫行李在哪儿就下了楼。柏韫对雾列颔首打了个招呼,也就走了。

出了香山楼,她有点忐忑,因为在屋里从头到尾肖立玄就只问了一句:“住王府吧。”

说了句好以后,就没有别的话了……直到现在站在自己的厢房内,柏韫还觉得很不真实。

刚才回来的路上没有同乘,肖立玄在马车前驾马,到了王府也是立刻给她安排住处,井井有条,效率非常高,压根没空和她说话,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这到底什么意思?”柏韫把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的看,“……怎么什么都不问?”

肖立玄也没说他日后在陆凉的计划,想到这,柏韫起身推开窗:这处府邸小巧,一共就三四个小院,她的这个厢房隔壁就是肖立玄的书房,“灯还亮着,睡的这么晚。”

“有人吗,我进来了?”

柏韫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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