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得知温宁沅在别院之时,赵太后就已经往别院收买了自己人,暗中查探情形。
那位自己人也不负她所望,得以接近温宁沅院中的人,经过多番明里暗里打听,终于得知了真相,转而告知了赵太后。
赵太后对于这个消息十分满意,眼中流露的消息愈发止不住,抚掌道:“好好好!”
她一连说了三个好,上扬的嘴角都快要收不住了。
“太后为何如此高兴啊?”冯娘端上一碗蜜饯汤递给赵太后,含笑问。
赵太后接过碗盏,拿汤勺尝了起来,香甜可口,跟她心头一样甜。
“静如,你猜温宁沅为何愿意与容述待在一块儿?”赵太后来了兴致,跟冯娘打哑谜。
人嘛,无非是为了情爱或者利益才和另一个人长相厮守,既然温宁沅对容述无甚感情,那就只有利益了。
冯娘猜测道:“想是谋图后位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谁人不想要?便是曾经身为舞女的赵太后,也渴望过皇后的地位。
赵太后放下杯盏,用绣帕细细擦拭着嘴巴,另一只手抚摸着身上翡翠绿绣回纹的织锦棉袄上的雪白毛领,笑意盈盈。
“不对。”赵太后难得持续了这么久的高兴,“因为啊,温宁沅磕到头失去了记忆,错把容述认成夫君!”
冯娘惊得瞪大了眼睛,“哎呦,不得了,不得了了!天底下竟有这种奇事?”
“是吧,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就那么巧,发生在温宁沅和容述的身上。”赵太后语气之中尽是嘲讽,“容述啊容述,老身是万万没想到,你得到心悦女子的手段,竟是靠伪装成她的丈夫,当真是可笑至极。”
冯娘并未多言,容述是一国之君,即使她是赵太后身边人,关于容述的事情,她也不好评价。
“那太后打算如何做?”她是不能评价容述,但是她可以询问赵太后接下来的动作。
赵太后笑得意味深长,眉头一挑,问:“静如,你说呢?”
“太后是打算……”冯娘认真思考,“去寻回温宁沅真正的夫君?”
“不错。”赵太后颔首表示认可,坐姿更惬意了些:“我要给容述一个,天大的惊喜!”
她吩咐冯娘,“你去跟我们的人说,无论用尽何种方法,都要寻找到秦予维的踪迹。”
冯娘叉手应是。
“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好戏看了。”赵太后重新端起蜜饯汤,让甜甜的蜜饯吞入喉咙当中,甜蜜整个心扉。
“秦予维,你可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赵太后扬唇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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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凉风习习,冷空气席卷而来。
雪花铺满一地,放眼望去,整个街道都笼罩在一层雪白下。
街头巷尾不乏穿着厚重冬衣行走的百姓,遇见熟人后相谈甚欢,结伴走进茶馆中喝着热茶谈话。
然而偏有一人,衣衫单薄,鞋底也有破洞。
他弯腰挑着扁担,在街道上行走,与街上行人背道而驰。
直至宽敞大路变成蜿蜒曲奇的小路,人烟稀少,他才赶到目的地。
那里的百姓不顾天气严寒,冻红了脸颊和双手也要挖石头,如若不挖,就会被手持鞭子凶神恶煞的人打骂。
天寒地冻,衣不蔽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暖和,身上还受几鞭子,便是铁打的人也坚持不下去。男子赶到时,正有一名男子累得晕倒过去。
“督工,有人晕倒了!”一个男人大声喊。
那手持皮鞭的人闻言,眉毛拧成一个倒八字,不厌其烦走过去,看清晕倒在地面上没有一点血丝的人,吩咐身旁的随从:“这种事还要问我,真是蠢笨如猪,赶紧取水来给他泼醒!”
先前说话的人闻言大惊失色,却遭到了督工一鞭子。
“别偷懒,赶紧好好干活!完不成统统不许吃饭,都给我饿肚子去!”他挥鞭,丝毫不顾及在场所有做工的人。
看到那挑着扁担的男人,督工火气正盛,又朝他挥了几鞭子,咒骂道:“没用的废柴,让你去送个东西都这么慢,都快送到过年了!”
那人一直低着头,没有回话。
“今日你不用吃饭了,给我在这里受冻,晚上也不必回屋歇息。”督工直接下了命令。
扁担男人放下扁担,用沉闷的声音应了声是,没有为自己辩解。
最开始晕倒的人,被侍从们用冷水泼醒后不断咳嗽,震耳欲聋。
“这么身娇体弱,就趁早投胎去。”督工语气轻蔑,“最好投身富贵人家,下辈子别为生计所迫,不用给人做牛做马。否则,在这儿一天不干活,我就打你们一天。”
他昂首提胸,往别的工地走去。
督工走后,在场众人都歇口气,手上的动作变得轻缓不少,却也不敢停下来。
有两三个男人心疼晕倒过的男人,“二牛,你身子不好,还是想办法去做别的事情吧,这里有我们打掩护,你不用怕。”
二牛用手抵住下巴咳嗽,“我这幅身躯,能多活一日便是赚到,你们要是为我打掩护,难免被我连累,不用管我。工地钱多饱饭,我可为我爹娘挣得养老的钱,在我死后他们还能有所依靠。”
铁柱泄气,“二牛,你自己要注意点,有任何不适定要跟我说,不要硬撑着。”
说罢,听见二牛应了声好,他就将目光投向与众人相隔甚远的男人,走过去说:“秦予维,今日我悄悄给你留饭,你不用担心挨饿。”
“不必了。”秦予维擦去脸上的灰尘,冷声冷气道。
别的男人拉走铁柱,鄙夷说道:“铁柱你别当烂好人,你看人家领不领你的情,别到时候因为他被罚,得不偿失。”
另一个男人嗤笑,“真当自己还是东京城里风光无两的皇商呢,被官家厌弃赶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做着重回京城的美梦!”他朝秦予维所在的放向吐口水,“呸,痴心妄想。”
“你少说几句吧。”铁柱劝道,“大家都是一样的苦命人,别相互怄气折磨彼此。”
那个男人气恼无比,“就你喜欢做好人!”
秦予维对他们的谈话充耳未闻。
早在来此地的第一个月,他因内心无法适应从云端跌落泥潭的落差,曾跟自己恶语相向的人打过架,最后得到的是一日不能吃饭和歇息。
他怒气正盛,也从未体验过饿一日是何种感觉,赌气般接受了。
对着星星望月亮,动着手指一个两个数,原来一日的时间有这么长。
在那一日,他看见黄昏日落,数过繁星闪烁,等待旭日东升。从白日等到傍晚入夜,再从黑夜等到黎明时分,重回当时被处罚的时间。
那日的他不禁往肚子上按了按,原来饥肠辘辘是如此滋味。午饭时间到,他迫不及待奔向饭堂盛饭,狼吞虎咽吃下米饭,还想再多食一口,却发现已没自己的份量。
秦予维才知道,要活下去,必须舍弃脸皮二字。
从那以后,他变得沉默寡言,不与人争执,更不与人交谈,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暮色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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