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的空间缝隙被艾春暖包在“怀里”,她彻底失去血肉身体,却又能清楚感知自己的存在。
缝隙中流出的暗物质撞到黑纱上被反弹,她正360度无死角观察无规则的粒子运动。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像门,又像盒子。
捆住裂缝的线缆一一崩断,“怀里”的空间缝隙暴涨,艾春暖感觉不到痛,但能感知到自己正在遭黑暗吞噬。想来她的人生一直被锁在昏暗的壳里,犹如想要顶破泥土的幼苗,也像奋力啄碎蛋壳的雏鸟,却因为天生的残疾始终无法如愿,只能努力透过裂缝偷看外面的世界。
现在的她,不过是重新回到最初的壳里。
她生于冬天,第一道哭声伴随霜雪降临,父母说她是雪带来的精灵,希望她的一生能像雪一般美好干净,雪由雨而凝,于是取名艾凝雨。
出生不久查出她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注定这辈子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燃烧生命。
但是没关系,她是个阳光乐观的女孩,她会积极配合治疗,日常注意修养,生活里见人就笑,上学后很快便拥有许多可爱的朋友。
她以为心脏病不过是影响了一点寿命,人生本就是有限的,无所谓长短,肆意享受喜怒哀乐、不枉活这么一次就够了。
可突来的晕厥又给她绕了一层枷锁,她必须用掉更多的时间待在病床上,医生说因为神经系统损伤,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站起来。
父母在病房外呆了很久,他们解释说是在和医生讨论治疗方案,但她看到了妈妈红肿的眼睛,爸爸又多了几根银白的头发。
住院楼前的大树上,叶子早已掉光,褐色的枝条被白色墙壁框成一副长方形的画卷,看不见蓝色的天空下偶有几只鸟飞过,墙壁太白了,衬得天空的颜色发灰,死气沉沉,一点不好看。
半夜,世界陷入沉睡,可病房是个例外。病床上的人因疼痛想睡却无法睡,病床旁的人因担忧想睡又不敢睡。
妈妈靠在爸爸怀里抽泣,“怪我,没给女儿取个好名字,怎么能像雪呢,短暂易融,所以她才会……”
爸爸抱着妈妈不知如何安慰,摊上先天性疾病他也没办法,但名字,是他们一起取的。
天亮了,云层颜色从深到浅,可依然白不过医院的墙壁。
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晃了晃,楼下早餐车的叫卖声传进窗户,她转头望出去,像是希望一副静止的图画能突然动起来。恍然间惊醒,不是画不能动,而是她被困在画里出不去。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妈妈手里端着菜粥,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我想看花,五颜六色的花。”
妈妈吹凉了粥放到她面前,“好,等到了春天我们就去。”
“春暖会花开,妈,我想把名字改成春暖。”
妈妈愣了愣,酸涩感堵住了嗓子。
她笑起来,“叫艾花开也行,或者艾开花?”
妈妈把勺子塞进她手里,“还爱结果子呢!”妈妈趁收拾桌子,手在眼角一晃而过,转身掏出手机给爸爸打电话,“‘春暖’好,我这就让你爸去问问手续。”
隔壁床的小男孩得了白血病,听说是因为新家刚装修好就住进去,遭过量甲醛的影响导致的。
男孩妈妈日日以泪洗面,家里没人帮忙,她只能辞掉工作专心照顾男孩,男孩爸爸除了正常工作外,早晚还要开车赚外快。
男孩时不时就会问一次,“妈妈,我好了吗”,“妈妈,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呢”,“妈妈,我不想痛了”。
男孩妈妈拥住男孩,肩膀止不住的颤抖,艾春暖草草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医院里充斥着人间疾苦,这样的事正常得让人麻木。
她望向窗外,虽然那里的风景看了无数遍,也真的不好看,但依旧想这么望着。说不定看得久了,自己的灵魂真的会穿进小鸟的身体里,从此不受束缚,自由飞翔。
天色又暗了暗,病房本就比其他地方安静,此刻竟更加死寂。
艾春暖回头,周围没什么变化,除了男孩妈妈。
她的皮肤怪异鼓动,长出数根尖刺,尖刺拉长像是一根根针头,针头弯曲,对准男孩的身体缓慢刺去。
艾春暖心惊,搞不清楚状况,但男孩身后那根针对准的是他心脏位置。不敢想如果真的刺穿了心脏,会发生什么事。
艾春暖下意识下床,脚下踉跄了一下,一手撑住床沿,一手抓住男孩的衣服把人拖到自己身边。
这时一个女人从病房外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个女孩。
女人看了眼艾春暖,拿出一把枪对准男孩妈妈,毫不犹豫扣下板机。
艾春暖吓得呆住,男孩像个玩偶一样在被她抱着。
枪响过后,眼前没有出现血液飞溅的场景,死寂的环境有了声音,对比之下,她第一次感觉医院病房也能如此嘈杂。
扑通,艾春暖和男孩一起跌坐到地上,男孩妈妈赶紧跑过来抱起男孩,不断跟艾春暖道歉又道谢。
艾春暖大脑空白,做梦吗?她刚才好像站起来了。
女人走到面前,蹲下将她扶起来,淡然点点头,“你好,我叫劳白薇,刚才的事请不要随便告诉别人,晚点会有人过来给你解释一切。”
她身后的女孩戴着口罩,眼角弯弯和她挥挥手,“是秘密哦,姐姐~”
没多久顾逸和冷子尧来了医院,很快,艾春暖便搬去了川市,开始一边上学一边做疗愈师的生活。
她的身体每过段时间就会痛一次,但相反的是精气神愈发变好。
医生很奇怪,给她做了无数检查,结果无一例外病情在加重,内脏器官逐渐衰竭。
暗物质可以让她在里世界如普通人一样生活,拥有比普通人更快的速度、更强的体能,通过吸食暗物质能帮她一次次从鬼门关闯回来,却不能治好她的病,无法阻止病情恶化。
疗愈师当得越久,遇见毫无求生意志的人越多。一开始艾春暖很难受,病房里的人想活没法活,病房外的人能活不想活。
日子久了她知道这些人也病了,心理病一点不逊于身体病。
她努力帮这些人排解暗物质,疏解情绪,期间也让自己身体里融合的暗物质保持相对平稳。
生活再一次趋于平稳,然而问题又来了。
艾春暖察觉自己对暗物质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一旦体内暗物质失衡,她就会陷入濒死状态。最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