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以北怔了一怔,面对贺谏山的质疑,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上马,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跟上!”
这一路上,三行人相当沉默。最不方便说话的也许就是封皋了,他不知道蒋以北的沉默代表什么,同时他又不知道那个敢质问侯爷的人是什么大来头。夹在中间的他,颇难。
他们策马狂奔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古月堂。一下马,蒋以北就喝令道:“传温纭!”
那传话的小卒立马复诵:“传温医师——!”
贺谏山放下赵疏,先自行替她把了个脉,但可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感觉到情况不妙。
蒋以北不耐烦地说道:“武学心法你数一数二,但医术你并不精通,不要瞎诊。”
贺谏山方才呛了蒋以北一回,眼下又被他成功地呛了回来。但贺谏山无话可说,只因呛他的所言非虚。
封皋帮嘴说道:“是啊,阁下还是让给温医师诊断吧。她是军中医术最高明的医师。一定会妙手回春的!”
贺谏山让步后。幕帘后出现了一位气质如仙的白衣女医师提着木箱匆匆赶来。
此女年约十七,容貌俊美,肌若凝脂,腰佩玲珑玉。她身段轻盈,走起路来像仙子飘落于人世间。但最惹人眼的还是她头上那一支白色的小巧花簪,平添一分优雅气质。
贺谏山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来。不,应该是认出她发髻上的“玲珑玉来”白花簪。江湖医仙的名号也是一脉相传,而这支“玲珑玉来”则是他们身份传承之物,若不是身死,就不会传给徒弟。
“这人竟然是玲珑仙?医仙都能被侯爷收入幕府中,蒋以北确实不容小觑。”他暗叹道,“当年师父和上一代玲珑仙李榛还是好友,没想到时过境迁,连她也故去了。”
温婉的白衣女子给赵疏把了个脉,她眸上的眉头已经凝成一团。随后她抬眸,满脸震惊地看向蒋以北,用眼神暗示道:“这里这么多人,能直接说么?”
蒋以北挥手支开了封皋,道:“能听的人都在了,说吧。”
温纭难以置信地说道:“她体内竟然有宗师的内力?!还是那位……贺……贺尊长的。”
蒋以北说道:“这件事无须诧异,此前她遇到过高人出手相救,得以保命。你只要不要对其他人说这件事就行了。”
温纭暗想:“可是那位贺尊长不是已经故去了吗?”
蒋以北见她还在发呆,心急地催促说道:“别管了,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温纭缓过神来,缓缓叙来:“体外伤很多。她的脊椎和颈骨都有重伤,若是再裂一寸都将毙命。而体内的伤则更多,她长年累月劳苦积寒,又经过年复一年的毒打,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最重要的是,如今她的精神也受到了重创,只怕等她醒过来……”
蒋以北心急道:“只怕她醒来什么?!”
温纭叹息道:“她身体上受的伤我能治,但是她醒来之后也多半会得了疯魔癔症。这种病只能靠运气了。”
房间内是死一样的寂静,连窗外风拂过衣袖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温纭突然问道:“你会认她的吧?她得罪了这么多人,如果不是你的庇护,那些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蒋以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这个妹妹都仅仅是他们口口相传说的铁定是,但她现在满脸是血,根本认不出来。
他踌躇片刻,道:“你先照顾她吧,都是女孩子,比较方便。等她醒了,记得喊我。”
“你……”温纭欲言又止,是因为蒋以北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她只能抱怨道:“本来还想叫你给我支派两个女使给我搭把手的,哪知道你跑那么快!”
……
次日,鸡鸣一声天下白。
天是青色的,烟雨是朦胧的。青州的春季大约就是这样湿湿冷冷,这种天气总能让人酥酥软软,困得起不来床。
长青县如今人心惶惶,下九流的人都担心自己干过的龌龊事被毕方军发现,全都藏起来了。所以街上一片萧瑟景象,鬼影都没一只。
蒋以北一大早就就身穿轻甲,带着一批毕方士卒拿人。
“昨天封城了,他们一个都逃不掉!所有涉嫌违法乱纪的,全部押入大牢!”蒋以北下了死命令,这长青县的各种灰色事件也大多能肃清。
“咯哒,咯哒。”
封皋骑马跟上蒋以北,低语说道:“张春张夏重伤濒死,打点过了,不会救活她们的。另外,赵文招供。杨硕杨婧父女提供证词,张春张夏、赵文等人均已伏法。其余伤害过赵疏的,已经列好了名单。”
蒋以扫了一眼名单,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处理完赵疏的事情就算结了,他们这些勾当我们不好处理。伤害赵疏的人依照律法来判,走之前必须行刑,那些律法判不了的,按侯府的规矩办。该死的,别让他们活。其余与赵疏无关的,其余事情呈递上去给阿彦处理。”
封皋毕恭毕敬道:“侯爷……你在外不能直呼君王小名。”
蒋以北揉了揉眉头,道:“忘了,平时叫惯了。带我去见赵文,我要知道赵疏的过往。”
长青县的牢狱不稳当,因为赵老爷很有可能把人偷偷运走。这样一来,没有确凿的人,那么长青县这件天大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就算是圣上要查,也不会查到些什么。
蒋以北在军营中都能听到赵老爷打响的算盘了,所以看管赵文的地方有他的重兵把守,不会出什么岔子。
毕方军直接把赵文押了上来,他现在还好好的——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就算“好好的”了。只是被吓得不轻罢了。
戴着锁链牢拷的赵文跪在蒋以北面前瑟瑟发抖,他的汗水直接将囚服浸湿。蒋以北的气势压得他刚抬头马上就低了下去了。
封皋警告道:“侯爷问你话,最好如实说来!否则,卸了你两条胳膊!”
蒋以北寒声问道:“赵疏,是你的亲生女儿么?”
赵文刚想说“是”,但看见蒋以北的长剑就立在跟前,他一边摇头一边说:“不是,不是!”
蒋以北再问:“什么时候捡回来的,哪里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什么物件?!”
赵文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张春抱回来的,说是在一个妇人怀里救……”
蒋以北一剑刺出,剑尖浅浅地刺入了赵文的肩膀。赵文痛得惊慌失措地大哭起来,赶紧改口道:“抢的!抢的!”
“当年是张春在村口见到一个昏倒的妇人,她抱着一个小崽子。张春说,那妇人的衣服很朴素,但是小崽子的衣服布料却不便宜。后面我们去当了那块布,才发现原来是丝绸,还换了不少钱。”
蒋以北问道:“然后呢?”
赵文匍匐在地,颤颤巍巍地说:“然后……然后……她还有一个锁,写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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