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恶臭的,不祥的雾气在两个幸存者周围流动。
洛里安突然道:“是啊,我还活着。”
欧妮亚恍然。
咦?她刚才是下意识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吗?
这有点太不礼貌了,她心虚的移开视线。
但洛里安不介意她的失礼,只是补充了一句:“毕竟,只要不怕它们,它们就不会袭击你。”
他也早就知道了?
这倒也不令人意外,作家的观察能力如果不好,肯定写不出打动人心的文字。
她意外的是——
“我的意思是,竟然只有你。”
洛里安笑了,神情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欧妮亚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洛里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她认为,一定是在前几天里,那些软弱又冲动的人,在走投无路之际,又要推个人出去当诱饵了。
欧妮亚走了之后,仅剩的外人就只剩下洛里安。
佩妮小姐很喜欢他,但这种喜欢,肯定比不上性命重要,如果命令哪个仆人去充当牺牲品,那仆人们恐怕不会再将她当主人看待,说不定反过来还会将体格最弱的她推出去牺牲掉。
洛里安默默接受了她的安慰。
当然,事实根本不是欧妮亚所想的那样。
逃出大宅那夜,自然是折损了不少人。
后来东躲西藏,一次又一次被如影随形的死亡折磨过后,佩妮濒临崩溃,就在这时,她发现,女仆匆匆给她收拾的随身行李里,竟然有叔父遗留下来的一本游记。
为什么仆人要给她装这个,佩妮根本无暇去考虑,她只是将其当做救命稻草紧紧抓住。
读完后,她满是血丝的双目迸发出燃烧着灵魂的光彩:“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逃脱了,只要能够召请伟大的死神,祂一定可以把那些本该僵硬腐烂的鬼东西都赶回坟墓里!”
仪式很复杂,需要一名女性司祭,另外要准备的祭品也很多。
现在的巫毒教徒们的仪式都是简化过的,一点都不血腥的表演,以各种植物和食品代替了原本的血祭,虚有其表,只适合在节庆的时候当做表演。
而佩妮需要得到死神的眷顾,必须来真的。
刚好,她其实并未真的将所有的火器都交给欧妮亚。
因为就在前几天,她听从了洛里安的建议,给自己配了一把秀珍手枪来防身。
那夜欧妮亚带走了明面上所有的枪支,反而削弱了仆人们的战斗力,这让如今的仆人们,哪怕身强力壮,高出佩妮两个头,也没有反抗她的能力。
每一颗子弹都没有浪费,全都用来和怪物抢人头了。
在杀无可杀之后,佩妮其实已经安全了。
被一枪毙命的尸体自然是不会害怕的。
一门心思寻求伟大存在救赎的佩妮,心内满盈着希冀,在忙于用尸体搭建仪式,当然也无暇害怕。
但佩妮已然陷入彻底的亢奋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已经足足半个夜晚没有怪物追着她跑了。
仪式当然没有成功。
那本游记上的内容残缺不全,漏下了很关键的一点:需要特定的星象。
“果然培养起来的果实,就是不如天然长成的好,你这样事事都需要人提醒的蠢笨模样真是太无聊了。”洛里安如此评价道。
佩妮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只是站在鲜血绘制而成的亵渎法阵中,恍惚的低喃:“不够,还不够,啊……我明白了,一定是血海不够多,还差虔诚者的血,一定是这样!”
这样说着,她拿起手枪,抵在自己下颚,满怀希望的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
是的,如果这能召唤来死神,自然可以让她起死回生。
可死神只是转头,去注视更有趣的玩具了。
这些,既然欧妮亚没有问,洛里安自然也不会特意提起,只略带遗憾道:“总之,他们都死了,而我们还活着,真是值得庆贺。”
随后他期待的看着欧妮亚。
这个冷血又坚韧的人类,会怎么做呢?她要试着逃出小镇吗,要将他当做诱饵或者探路石吗?
如果是这样,那欧妮亚确实可以如愿以偿的逃出小镇,随后在旅途的尽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逃离这片林地,而能退回安全地区的路,也随着她前进的脚步,被漫天遍地的飞羽所遮蔽。
欧妮亚却是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如此,能活下来不容易,需要庆贺一下。”
她转身,同时道:“跟我来吧,我请你吃饭。”
请他吃时蔬杂烩串。
欧妮亚还搜刮到了镇民没带走的盐,土豆萝卜撒上盐和欧芹,烤的外皮焦脆,还挺好吃的。
和她小时候在法南饭店后厨偷来的比不了,但姑且能达到不列颠国民的平均水平。
是夜,她也大方的将钟楼里为数不多的睡觉空间分了一半给洛里安。
欧妮亚其实心里很清楚,洛里安未必是个好人,他的言行都不能细想,可以的很。
可现在没有什么比身边存在一个同类,更能安抚她在断了安眠药之后,岌岌可危的精神了。
洛里安则坦然的接受了她的一切好意。
但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眠。
入夜后,雾气变得越发浓重,从地面蒸腾而上,像是要将人溺亡的潮水。
钟楼并不是彻底密封的环境,表盘上偌大的数字都是镂空的,欧妮亚这样比较瘦的人甚至可以强行挤出去。
水雾要钻进来只会更容易。
欧妮亚只觉着皮肤湿漉漉的,粘腻不堪,呼吸都要呛水。
她坐起来,眼见洛里安也没睡,心里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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