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的阳光明媚的正如开学的那一天,礼堂旁的香樟树浓绿的繁叶反射着金币的光芒。
穿着学士服拍完毕业照之后,几个女孩又拥在一起拍了许多照片和视频,毕业后,她们就将各奔东西了。
周靓雯准备回老家考公务员,沈清梨选择去男友所在的城市工作,关鸥和鞠言一样留在清津实习,童钰则是在清大读研。
“我好舍不得你们。”沈清梨的泪不断地顺颊而下。
鞠言的眼睛也热了起来,沈清梨是即将离得最远的,她抱住她,另外三个女孩也拥了上来。
除了关鸥以外,所有人都哭了。
“比比。”有人在喊她。
鞠言擦掉眼泪,回过头。
周孝明已经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他朝她露出清澈的微笑,学士帽上的流苏被风吹得微微晃着。
“祝你前程似锦,一路繁花。”
鞠言礼貌性地回以淡笑:“你也是。”
毕业典礼结束后,林今世送了她一大束淡蓝色的蝴蝶兰。
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娱乐圈颇有名气了,所以打扮的很低调,走近了她,才将脸上的口罩摘下来。
在阳光中,一朵朵硕大的鲜花宛如展翅欲飞的蓝色蝴蝶。鞠言接过了林今世递来的花:“谢谢……”
林今世微微蹙了下眉:“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犹豫了一下,鞠言将早已在心里准备了几次的话说出口:“在我的工作还没有转正之前,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行吗?”
纠缠了三年,鞠言知道林今世不会因为她毕业了而放弃,但她不想因为和他的感情纠葛而丢掉能去森北实习的机会。
“可以。”
林今世答应得那么爽快,鞠言不禁有些意外,仰起脸看他。
林今世站在明亮的太阳光里,皮肤白到发亮,他的脸逆着光,朦朦胧胧,鞠言看不清他的眼睛,只看到他的鼻唇与两道长睫毛的影子。
“但你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
-
森北医院位于市中心,稍微迟一点,就很拥挤,所以鞠言一向起的很早,到医院门口时,医院才刚开门。
鞠言吃着自己做的三明治,慢悠悠地往里走,余光瞥见医院门口的花圃里的小飞燕竟在一夜之间全都开花了。
风很大,白蕊蓝瓣的小花被风吹得不停颤抖着,一眼望去像是波动的浅蓝色海洋。
反正时间还早,鞠言停住脚步,将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包好放回包里,屈膝蹲下身。
清晨净爽的风牵着她的裙摆与长发往后走,鞠言轻轻地抚摸着盛开的花,一只手慢慢将被风吹到脸颊前的发丝别到耳后。
时而从簌簌的浅蓝色花海中漾出轻飘的白裙子,像是海水卷出的纯白浪花。
“鞠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闻声,鞠言扭过头望了一眼,李景显不知何时来的,两手抄兜立在自己停好的轿车前朝她望着。
目光触及,李景显向她微笑。
她冉冉站起身,白裙从蓝海中脱离。
李景显:“……”
她回以微笑:“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你不是更早吗。”他走到她身旁,低脸看着花浪:“你对待你的患者是不是也像刚才抚摸这些小花一样温柔?”
鞠言玩笑道:“李总是在考察我的工作态度吗?”
“哪有,”李景显迷人地笑起来:“在想哪天要是被股东气得吐血了,得来找你咨询一下,以免英年早逝。”
鞠言被他逗得扑哧一笑,用手背掩住嘴:“随时欢迎。”
李景显望着她,嘴角挑起迷人的笑:
“下个星期六有空吗?想请你去我家听音乐。”
鞠言微怔了下:“你就为这件事特意来这一趟的吗?”
“找沈院有点事,来一趟就走。”李景显伸手接走鞠言的挎包,两人并肩朝医院内走。
“怎么样?有时间吗?”李景显又询问了一遍。
之前李景显邀请她的时候,听到那台TechDAS的唱片机,鞠言太激动了,草率答应了下来,可现在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太合适。
她只当李景显是朋友,虽然很想去听那台,但只有两个人独处的话,会太过暧昧。
见鞠言迟疑,李景显笑道:“你放心,不是孤男寡女,还有另一个朋友一起。”
听他这么说,鞠言便没什么顾虑了,正好下周六也没什么事,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沈院长的办公室和鞠言的咨询室同在六楼,但方向相反,在宽阔的走廊上李景显将挎包递还给鞠言,微笑道:“周六见。”
鞠言回以浅笑:“再见。”
两人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李景显在拐角处停步,回过头目送鞠言亭亭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咨询室,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抬手按了下下行的电梯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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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染着一头红发,虽然没有戴唇钉,但鲜艳的红唇下仍然留有穿孔的痕迹。
这是一位与沈小简部分情况有些相同的来访者,来访者也是在15岁时遭受了莫名的校园霸凌,但不同的是,因为干预不及时,霸凌从一开始的言语霸凌上升到了肢体暴力。
陈叶已经27岁了,距离遭受校园暴力已过去12年,却仍被过去的心理阴影纠缠着,她的身体早已长大,灵魂却被长时间困在受到伤害的15岁。
她的伤口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愈合,而是会变成一道丑陋的刺青,日久年深,永远在那里提醒着。
鞠言要做的就是轻柔而细致在这些狰狞的刺青上重新绘上新的花纹,耐心地将原先的痕迹一点点遮盖掉,纵使不能完全掩埋,也能使其不再那么触目惊心。
“我很内疚爱我的父母和朋友,内疚到想让自己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陈叶哑声道,这是她擤干净鼻涕后的第一句话。
在恨加害者的同时,陈叶也对当初弱小没有反抗的自己展现出激烈的厌恶情绪。
陈叶第一次来到咨询室时,鞠言耐心引导了许多,才让她将觉得难以启齿的伤害一点点发泄出来。
“我真恨自己,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默默的忍受,不告诉老师和家长,为什么在她们扇我耳光的时候没有反抗,只是选择了转学逃避。”陈叶弓着身,手肘支在膝盖上,痛苦地用两只手攥着自己的红发。
鞠言温和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陈叶立刻用力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傻x!贱货!贱货!活该被人欺负!”她憎恨地辱骂起自己。
“你不是。”鞠言不容质疑回答她。
陈叶的身体颤抖愈发激烈,鞠言静静地望着她,等她平静一些,才问道:“你愿意试试催眠疗法吗?”
陈叶怔了怔,似乎有些犹豫。
鞠言知道她是害怕会重新面对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
她柔声道:“重新将伤口挖掘出来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但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治好它,不是吗?”
“嗯……”陈叶这才点了点头。
鞠言缓声道:“换一个你认为最舒适的姿势。”
陈叶犹豫了下,慢慢靠到沙发上。
“放松。”鞠言一点点引导。
“闭上眼,眼前是15岁的你。”
一个女孩的身影朦朦胧胧出现在了陈叶的视线前。
“看见她了吗?”
“嗯。”陈叶微点了下脸。
“她一点点向你靠近。”
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很普通,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完全就是一只丑小鸭,她低着头,就连肢体动作都能看出自卑的性格。
陈叶的眉头微微颤抖了下:“……”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陈叶的眼前出现了高中时的寝室,容貌普通的女孩被另外五个室友包围在中间,胡艺文娴熟地抬手掌掴了她一个耳光,女孩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躲。
陈叶的睫毛在簌簌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讨厌她。”
鞠言嗓音柔和:“为什么?”
五个室友的手接力赛似的扇动着,不知道被扇了多少个耳光了,陈叶只看到女孩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她垂着头一声不响,似乎没有痛觉。
陈叶的心脏拧绞般得痛:“她太没用了……”
“讨厌那个时候弱小的自己,被欺负了不能保护自己的自己,没有去反抗的自己,是吗?”
陈叶微微点头。
“那你会跟别人一起欺负那时候的你吗?”
“……”这个问题让陈叶陷入了沉默。
她的耳畔听见了张希娇滴滴的声音,她带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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