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的行李筛了又筛,但还是多。
楚氏和虞有玥一人挑一担子,另外还背了个背篓,背篓上挂满了炉子铁锅砍刀和锄头,走起路嗙嗙嗙的响。
先时大家伙还摇着扇子闲聊,几日下来,别说聊天,手里拿片树叶都嫌累赘。
楚氏怕虞有玥中暑,时不时就要留意她两眼,“阿玥,闷不闷?”
闷也不能说,虞有玥深呼吸,摆手,“不闷。”
“闷了就拿掉。”
“好。”
她上辈子就吃了皮肤黑的亏,这辈子坚决不会重蹈覆辙了,不就闷吗,忍忍就好了。
虞有玥扯扯汗湿的短衣,闷头继续走。
顾及郑氏怀着身孕,走两里就会休息一会儿,当看到山腰处升起的炊烟,虞有玥喜不自胜,“那儿就是客栈了!”
夕阳下,山林通红,树木掩映的茶棚里,一小儿挥着竹竿赶鸡回笼。
眼尖的人见了,犹如打了鸡血似的,沉缓的登时变得轻快,步子迈得又大又稳。
虞有玥亦要跟上,忽听后头哐的一声,有人嚷嚷,“不走了,走不动了!”
她回头一瞧,见是吴疾,兴奋道,“吴叔,马上就到客栈了。”
到客栈就能休息了。
“没钱到哪儿都一样!”说着,屈腿就要往地上坐,然小腿刚挨着地,就被烫得跳起,“好烫!”
晒了一天的地面能不烫吗?虞有玥不好意思揶揄他,微微侧身,让急不可耐的人先走。
张火把说不住店,真看到客栈了,比谁都着急,故而只匆匆瞥了吴疾一眼就往前去了。
须臾,走最末的谢梆也追了上来,问郑氏,“咋回事?”
虞二郎负责探路,他负责断后,是以落在最后面的,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郑氏也一脸茫然,走得好好的,吴疾突然就摔筐发脾气,莫名其妙的。
她上前拉他,“是不是渴了?我的水囊里有水,喝吗?”
她的水囊是楚氏给的,里头装的是蜂蜜水,甜蜜蜜的。
吴疾没个好气,“喝什么喝,一点蜂蜜水就把你收买了,你有没有出息啊!”
郑氏不知道他的邪火从何而来,细声细气解释,“这不为了儿子吗?”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儿子,吴疾像炸毛的鸡,上蹿下跳的,“生个儿子又怎么样?就咱们那点卖地钱,做盘缠都不够!”
“可…”郑氏讷讷道,“可有什么办法呢?咱就只有这么多啊。”
“……”这脑子!装的是屎吗?他们没有其他人就没有吗?想办法找他们要啊!
吴疾横眉,“我不走了。”
郑氏六神无主,侧目去看楚氏,后者搁下了担子,反手在背篓竹架上摸着,她急忙扯吴疾,“虞阿楚生气了!”
“我不信她真敢杀了我!”吴疾思来想去大半天了,必须让楚氏逼其他人拿钱养他儿子。
否则他就不走了!
杀人偿命,认定楚氏吓唬他而已,耀武扬威道,“有种就杀了我!”
挑衅十足的找楚氏望去,见她将摸出的刀放了回去,头扬得更高。
“她…她爹…”郑氏尾音颤抖,“虞阿楚挥着锄头过来了。”
“她敢!”
话音未落,就见余光处飞来道残影,他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去好几十米。
“虞阿楚,你干什么?”
“老娘数到三,立马挑箩筐去客栈,否则叫谢梆砍了你的手!手没用就砍手,脚没用就砍脚,你要不要试试!”
“……”吴疾气急败坏,“你…当谢梆会帮你啊!”
“一”楚氏面无表情的竖起一根手指头,紧接着竖起第二根,“二”
“……”他娘的,吴疾心里骂人,双脚死命狂奔,“这就走,这就走,别数了。”
两下抓起扁担扛在肩上,摇摇晃晃就跑了。
已经到树荫下的张火把回头看他,无情调侃,“你这气撒的,不如不撒呢。”
吴疾反唇相讥,“你一大老爷们被一婆娘压一头就不觉憋屈?”
如果是自家婆娘也就罢了,偏偏是别人家的!
吴疾这会儿双腿打颤,却也不肯输了气势,“少笑话我,真比起来,你还不如我呢,至少我没出卖大家。”
张火把最恨人说起这事,箩筐往地上一杵就扑过去打他,“还敢说是不是!”
吴疾被他掐住领子摔地上,大喊救命。
楚氏被他闹得头疼,“张火把,打伤了人,你给他挑担子去!”
张火把动作一顿,突然就忆起谢梆哥俩揍他的情景,有样学样,不打别的地方,就打他的脸。
吴疾痛得嗷嗷叫。
吓得快回笼的鸡乱飞,赶鸡的小儿生气的丢了竹竿,跑着回去向大人告状去了。
茶棚在山道右侧,客栈在山道左侧,小儿跑进门没多久,两个精瘦汉子走了出来。
布幌低垂,两人低头说了什么,抬头大声问道,“你们哪儿来的?”
虞二郎回,“梓州路过来的,此番去洛阳奔丧的。”
“奔丧怎么还打起来了?”
“天热,火气大,一会儿就好了。”虞二郎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但被逼着应酬了几日,倒也摸出些门路,温声道,“天色已晚,不知可还有房?”
这条路通向益州路治所,往来的多是商贩和赶考的读书人,房间并不多,汉子道,“还有四间房。”
“我先订两间…”
汉子看向他身后,“其他人不住店?”
“盘缠不足,能否请老板行个方便,允他们在茶棚过夜…”
虞二郎一身半新不旧的短衣长裤,衬得脚上的新鞋格外打眼,老板看一眼,道,“不是不行,不过得买一壶茶。”
“成。”
虞二郎很快付了钱,折回去接虞有玥,瞬时问起吴疾来,“他闹什么?”
“想让娘拿钱给他养儿子。”
“不是说到了荣州再行商量吗?”
“想了一下午自以为想到办法了吧。”虞有玥的担子叫虞二郎接了过去,她背着背篓,边说边跨进了客栈的门。
一进去,就发觉里头坐着人。
还是读书人,五个。
五人皆穿着月白色的交领襕衫,衫长及足,下施横襕,腰间束一皂绦,干净儒雅,正是时下流行的士子装扮。
她怔了怔,忘记往哪里走。
虞二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好奇,“怎么了?”
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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