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叔晚将人扛回去,惊呆了一众侍卫。大家看着那个昔日神采飞扬、现今一副怏怏貌的徐大人挂在人肩头,默契地低下脸去。
极有眼力见的仆子端来清水、脆盐,与人擦脸洗齿,伺候人靠在榻上。
待诸众出去了,戎叔晚才坐在榻边,嘲笑捏他脸:“大人好不经吓,才说了要你谨慎,若是胆子小,别哭出来才好。你倒上赶着去舞刀弄剑。”
徐正扉心有余悸,袍袖里的手直抖,“扉、实在做不来这等事。”
戎叔晚面不改色地笑:“大人做不来?方才可是好威风呢。竟没想到,大人这样心狠,比我还毒辣,二话不说先杀个人解解气,果不愧是徐郎,这等手段,连我都自愧不如。”
徐正扉瞪他:“还拿我开涮,你没瞧见我这双腿都是软的吗?”
戎叔晚挑眉:“哦?还有哪儿是软的,我摸摸……”
“啧。”徐正扉有气无力地打开他摸上来的手,“你这下流胚子。”
戎叔晚将手停在他膝盖上,轻轻抚摸着:“我是瞧大人害怕,方才说个玩笑话与你逗趣儿。瞧你,不知好歹。”
“与我口水喝。”徐正扉道:“怎的眼花口干……方才若不是强撑着,早就要晕过去了。”
戎叔晚起身,竟到案前提着酒壶与他斟了一爵金酿:“豪饮一杯,与大人壮壮胆。”
徐正扉才要辩,戎叔晚已经将酒杯递到他嘴边了。徐正扉狐疑看他一眼,抬杯豪饮下去,待一杯辣酒下肚,那发抖的手才缓歇几分。
“那备好的酒菜还吃不吃了?”戎叔晚笑:“大人方才吐成那样,若是不吃,今晚倒要饿着肚子回家了。”
徐正扉看他:“回家?”
戎叔晚微怔:“……”
“大人是又想赖在我家里不走了?”戎叔晚哼笑:“我府中还有两个厉害的‘娘子’守着呢,大人若不肯走,兴许有人要告黑状了。”
——“这能告什么黑状?”
戎叔晚俯身,凑在他耳边,“大人不知道,太后那日与我说,若我要是不从,那相好的就要吃苦了。”
徐正扉脸色一哂,别了别脸:“哪个相好的?”
戎叔晚故作困惑,“兴许是说薛相公。薛相公与我旧相识,情深义重,恐怕除了他,也没旁人了。”
徐正扉顿时竖眉,力气涨回来三分:“好你个戎先之,早先我说你,你不肯认,还说什么与他清白——这会子倒不藏着掖着了!”
戎叔晚嗤嗤笑,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他,话里有话:“哦?不知关大人何事?大人这可是……”他捏住人的小腿,轻缓揉着:“吃醋了?”
“呸。你这贼子好厚的脸皮,扉、扉为何要吃醋!”
戎叔晚笑,“不吃醋最好。”停顿一晌,见人那眉不肯放下去,他才哄道:“好了好了——与大人说笑的。若你下榻,我恐太后眼线知道,咱们走得太近,于大人安危不利。”
徐正扉刚要开口,戎叔晚便接着说下去了:“不过呢。也无妨。大人有我护着——毕竟太后也知道,大人是我的‘相好的’,更是这戎府的半个主人 。”
“谁?!谁是你相好的。”
徐正扉憋得脸都红了,这“相好的”一词儿怪异,听起来倒像是偷情一般。
“谁下榻,自然就是说的谁。”戎叔晚追上他闪避的眼睛,坦诚道:“也是,大人与我这马奴相好,是有些委屈了。”
徐正扉赶忙澄清:“哎,戎先之,我岂是那等势利眼!你勿要这样诬陷我——我可没说。”
“哦。”戎叔晚凑近前,将人扣压在榻边,“那大人的意思是,与我相好不委屈,还乐意之至了?”
那话颠倒黑白,可说话间的呼吸却近在咫尺。
徐正扉想反驳,不知从何说起,只好视线乱躲。不自觉间……目光连戎叔晚那锋利的眉眼、两瓣薄唇轮廓都描摹得清晰。
他越看越觉得心里乱沸,又慌又尴尬,一时间,竟猛地捂上脸,气急败坏道:“哎哟——我头晕。叫那死人吓得难受,戎、戎先之,将酒菜端过来与我吃两口吧。”
戎叔晚笑出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撤回身子来:“是——我伺候大人吃饭。”
他将桌案撤回成阔窄榻桌,横在榻中,两人对坐。那神色带着莫名的深意,只一遍又一遍从徐正扉脸上扫过。
徐正扉睨他:“你老看我做什么?扉脸上长出饭菜了不成?”
“大人脸上倒是没有饭菜,只有两颊云霞。”戎叔晚忍笑:“大人知道的,我这人对红霞满天向来有兴致。”
徐正扉强作淡定,忍着热脸佯作无事发生:“哦。那定然是你看错了。扉这人脸皮最厚,从不知红霞为何物。”
戎叔晚垂眼,没答话,只端起酒杯来豪饮。
徐正扉也不说话了,仿佛是为了掩饰突如其来的尴尬,他吃酒吃得急,还轻轻呛了两口。
戎叔晚便朝前递帕子。
徐正扉微怔,抬眼看他。
戎叔晚见他不接,特意补了句:“我没用过,才新备下的。”
这话才说完,两人同时反应过来了。戎叔晚抿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不是为大人特意备下的,只是……只是才换了新的,还没用过。”
徐正扉接过帕子来,只轻抹过唇边,便匆匆一叠就塞进袖里了。
戎叔晚伸手去接的手悬在那里。
这一个打算要回去,另一个却不打算还。两人对视,同时别过脸去,氛围明显更尴尬了……
徐正扉讪笑:“那个……你还要回去吗?我都用过了。”
“我……”戎叔晚别扭道:“无妨,我洗洗还能用。”
徐正扉:“……”
不是,这人怎的恁小气呢!
戎叔晚:“……”
就知道这人最是贪心了。
徐正扉不肯给:“那什么,这样多不好。你等我改日,还你个更好的,刚好我的也忘带了……”
戎叔晚猛地探过身子去,从他襟领扯出一条旧帕子来,夹在指尖,分明不给他台阶下:“大人好忘事。这不是带了吗?”
徐正扉都气笑了:“……”
“我说戎先之,你就连一条帕子都舍不得给是吗?扉方才都说了,再还你更好的。”
戎叔晚将指尖夹的那条帕子叠好,也如他这等塞进袖里:“也好。那大人这条我就先拿来用了……待大人什么时候送来,我再还给大人。”
徐正扉撇嘴,轻哼了一声。
戎叔晚偏偏不知死活,笑着说了句:“才捏过大人的帕子,竟连手指尖都是甜的,不知道大人身上,用了什么香?”
徐正扉气哼哼地啐他:“扉乃大丈夫,什么甜不甜的?你这浪货,少腌臜人。”
戎叔晚往前凑,低声笑:“大人误会了。我只是说帕子香甜,不曾说是大人。再说了,大人甜不甜,我又没吃过,我怎的知道?”
徐正扉被人逼到无路可退,只好抬眼看他:“那依你的意思,我倒该邀请国尉来尝尝,到底甜不甜了?只怕大人吃起来,倒是辣的,到那时,鼻涕眼泪一块儿流,倒要丢人了。”
戎叔晚悻悻收回身子,轻咳一声,蔫儿坏地调侃道:“这倒稀奇,世上竟还有辣人?”
不知怎么回事儿,徐正扉反倒被人这话逗笑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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