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被岚烟动作吸引目光的众人,这才震惊回头。
而法阵中两个对战的弟子因被屏蔽了外界,并不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那阵中无端出现的浓烟是新来的考验,根本不当一回事,反而越挫越勇,两人打得忘乎所以,连外头护国院师兄的跳脚都不管。
护国院中人已经着手撤去法阵,岚烟看了一眼,往场中心走,和黎难搭话:“里面的妖是大成者吗。”
那人眯着眼往里瞧,那坨烟雾一串一串喷出时,还有些刀光剑影再侧,他看得不真切,摇头:“不清楚,但若是和外面同源,估计是。”
他话音刚落,里头那升腾的烟雾便忽地炸开。
大股离奇的现象落下,里面的弟子便想着考验结束,更无心注意那飘散远去的雾,也就没管着成丝缕散去的雾竟直接钻进了两人脚下影子中。
此时晌午,影子清晰范围也大,阵法光芒浅淡。
那些烟雾虽也是淡,可在众人紧盯的视线下当场做出这等举动,也是嚣张得很。
护国院几位瞅见这场景,都不觉得什么妖怪可怖,只想着这妖真是在天子脚下动土,当即觉得自家面子被人那黑烟熏得和锅底一般。
他们一点都忍不了,几个人撤阵的手诀落下,便再次召出飞剑直抵那钻进影中的妖。
岚烟在旁要先一步前去将那打斗的二人拦下,却是不想身后那数道剑光去的比她还快,“噌”的一下就杵到那俩弟子脚后跟边。
如此阵仗可算是将二位投入的比试打断,俩人感受到脚边影上纷至沓来的剑光,一动也不敢动。
而岚烟一直盯着那处,可这次眸上覆盖的浅光却无论如何没看到影子中半点异样。
反而是台下有弟子忽然指着场上两个弟子喊:“师兄们,他们受伤了!”
她再望去,那二人果真胸口腹部皆是血洞,从喊声开始的瞬间到落下,浑身便已然不得入目,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血洞布满上身,如图被万剑当身。
那俩个弟子初始时还在发愣,听见旁人的喊声仿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低头看一下自己狼狈的身体,一下子惨叫着倒在地上。
霎时府中侍卫全部涌来将楚承璟围了个全,阿洵从边处赶来,愤愤道:“又是妖,太子殿下当真是半点不管。”
他这话说的口无遮拦,也不在乎当庭之人会不会误会,赶去楚承璟身边担忧问:“殿下,这里危险,要不先走。”
楚承璟面上确实显出些难办,但他看着前面岚烟,又见被岚烟拦在身后的黎难,忽然产生些好奇,扭头询问丁阳:“之前让你查的有结果了么。”
丁阳:“黎仙师行踪不定,世上关于他的事情极少,只不过从田仙师那里听过,他曾是仙台守山人,在杞国附近当值。”
“……杞国在哪。”
话中,前方那俩凄惨的弟子又突发生异状,楚承璟拧眉向后,见黎难似要往后来看,便吩咐阿洵:“跟着他们,留活口。”之后带着丁阳快步离开。
阿洵得了命令,也立刻赶到岚烟二人身边询问。
黎难早注意到这人,便快速替岚烟答了:“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这妖似乎挺厉害,钻在俩人影子里面,外面剑戳它一下,那两人就替它挨一下。”
阿洵一听,这不就是没了主次,怎么能让身体的主人来给影子挡避灾祸。
看那场中嚎得异常凄厉的二人,阿洵都听得颇为心酸,可看给他说话的这位,竟然如同没事人一般,语调满是长京楼那帮看客的味道,让人非常不爽。
真不愧是修仙之人。
他向来爱憎分明,当下就臭了脸色,看着黎难满是鄙夷,急道:“那该如何,现在这情况,影妖不死,那两个弟子也该死了!”
黎难当然知道阿洵心里对他的骂声,他才不管,甩甩袖子,不怎么走心地安抚他:“着什么急,听我讲解完全——”
这影妖的厉害之处说完了,就该讲将它的不厉害之处。
与别的大成妖物不同,这小妖明显还未修得无形之中吞人化为己用的妖法,所以动作时,烟雾破绽就让岚烟发现了。
可它还是钻进了那两个弟子的影子里,无法瞬间将其纳进肚里,就只好一下下化炼。
眼下就应该是那个慢慢吞吃的过程。
此过程在黎难的记忆中,应当是被吞之人浑浑噩噩,但不该有这等共感出现。
“影妖实力不佳,确实会被院中弟子剑气所伤,可大肃不了解景国妖物,若是再有眼下这样的幻术叠加,便会顾及同门性命收手,小妖就能逃过一劫,以待时机夺身。”
岚烟缓缓念叨着,含带流光的眸子在院子扫视,喃喃道:“又来了只幻妖……”
现在的情况的确如岚烟口中所述,刚才持剑的几位弟子不论出于任何心理,都不敢再出剑,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忍,看着场中两个人想着要不上去查看一番,带回院中诊治。
阿洵心下踌躇,考虑黎难他们话里的真实性。
而黎难此刻又开口:“这些人若真要将他们二人带走,死两个弟子事小,如果影妖不甘于他们二者修为,落到护国院无人注意,不就跟狼进了羊圈么。”
他此时简直把阿洵心里那个不在乎人命的仙家人扮演得淋漓尽致,末了再补充一句:“哦对了,你没听见还有幻妖吗,就不怕它藏在别院某处我们没找见,却让楚承璟碰上了……”
“休得胡言!”
阿洵猛地震出剑,剑从鞘中滑出抬高,剑刃便侧着要抵上黎难的喉咙。
后者并未躲避,可他身前原本站着的人却忽地侧身,两指抵着剑柄,利落地将剑又推回鞘中。
那人视线仍旧落在别院其余处,都未往来分一道,出声劝阻:“拦下护国院别让他们带那二人走,我去找幻妖。”
阿洵的剑被岚烟按回来,说不生气是假的,但他这些日子和她也算共事,了解这人不杀生的毛病,也知道对方一丝不苟的品行,对她一身实力更称得上敬佩,这会既然都开口附和,那必然有九成把握黎难说得是真的。
他大声应下,恨不得将唾沫星子喷到黎难脸上,冷哼一声远去,对着那些准备带人离开的弟子大喝道:“影妖未除,幻妖未清,各位大人还需在此帮帮忙。”
那些弟子愣了愣,指地上疼得不断抽搐的两人,打着商量:“洵侍卫,妖物之事我护国院必是在所不辞,可这二人伤重至此,何其无辜,让两人送他们回去诊治也不行?”
阿洵顺着他的话往地上看了眼,皱紧眉头,也是有些不忍,闭了闭眼,向岚烟看去。
身后那人刚抬步往离开场中心,往另一边的小园走,感受到他的视线,很快回头,同时心口奇迹般得响起一声远去那人的声音:
妖气已寻到,将人留下。
这命令下的,比他家王爷还干脆。
阿洵还能说什么呢,他咬了咬牙,厉喝一声唤来府中侍卫,扬声道:“今日院中人与妖牵扯颇深,两妖不除,谁也不能离府半步!”
在场弟子好歹是修了法术,若是无事还好,这会人命关天却拦着不让走,还这般态度,实在叫人恼怒,都要直接不干了带人硬闯,又见阿洵突然掏出个令牌。
那令一出,别院上空蓦地展开一层水波——他竟是擅自开了法阵将众人强囚于此。
院中人实在震惊,指着他厉色道:“洵侍卫!若今此二人命丧于此,我等来日必会向陛下禀明!告你晏王府视仙家威严于不顾!”
阿洵这会有种虱子多了,该痒都痒完了的感觉,任那人说完,就派了几个侍卫将地上伤者先扶去屋内治伤,满不在乎道:“阿洵擅自偷得晏王殿下令牌,就是看不惯仙家做事,如何能与整个晏王府有关?”
“倘若今日二妖伏诛你护国院仍要上报,要杀要剐,冲在下来便是。”
他吊儿郎当行了个礼,再便抬手往房中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还请仙长进去看看自个同门。”
这番话真就是不顾仙家颜面,听得那群人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瞪一眼天上的法阵,用力一振袖,哼着走进了房中。
阿洵听完一堆冷哼,嗤了声直起身,结果刚直起来,边上又晃来一人,比他姿态还要闲适,更叫人眼疼,而且他不光用这样子灼人,说得话也是:“想不到啊,洵侍卫不当莽夫的时候,勉强还能入眼。”
这人说话语调跟刚才那些人可谓是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故意来气人的!
阿洵闭上眼转过来,咬牙切齿:“我何时莽夫,我看你才是吧!”
黎难揣着手往后仰了仰身子,眉毛扬高,满脸真诚:“血口喷人,还不莽?”
“你!”阿洵捏着令牌强行冷静下来不与他争辩,忽而发现岚烟走了他还留着实在稀奇,于是道:“哼,怪不得闲来与我逞口舌之快,原来是跟屁虫被人甩了。”
“什么叫甩,本公子是被‘特地’留下来‘帮’你的。”黎难说话,还将每个重音使劲对着阿洵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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