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升高三的期末考,柳念真的成绩并不理想。
原来还能在班上处于中上游名次的她,随着压力的剧增,成绩开始直线下滑。
她尝试过、努力过,成绩进步了,但是比起其他人稳定的、高效的进步,她细微的进步,约等于没有。
这种巨大的压力,沉沉地碾向她,让她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数学老师认真地在黑板上给她讲解着题目,一遍又一遍,格外耐心。
可柳念真愣是觉得眼前这些公式、辅助线排列在一起,像是一些模样诡异的字符,一个都不认识。
就在数学老师口干舌燥地讲完第三遍,喝了一口保温杯中的水时,他看向柳念真,问:“明白了吗?”
柳念真不好意思再摇头,她只能浅笑着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
“好。”老师应道:“你可以先回去再仔细看看,黑板上的板书也可以悄悄拍下来,你们小孩儿现在不都有手机嘛?别被你们班主任发现了没收了就好。”
“谢谢老师……”她的声音有些心虚。
数学老师只是笑着摇摇头,“不用谢,要是还有不懂的话可以再来问我……”
老师像是看穿了柳念真的尴尬,说:“要是不方便的话,你问似锦也可以。”
循着老师的目光看去,柳念真看见了坐在林千礼位置上,与唐佑你一言我一句的向似锦。
她朝向似锦走去,说:“似锦,我好了,我们放学吧?”
可就在两人准备结伴离开教室的时候,唐佑突然出声喊住了向似锦。
唐佑朝着向似锦咧嘴一笑,喊道:“对了,年级第一,生日快乐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柳念真的身体就僵在了原地。
高三繁忙的学习生活,让她忘记了很多的东西,忘记了数学的基本公式,忘记了曾经背诵过的古诗词,甚至……忘记了对她而言最为重要的朋友的生日。
身旁的向似锦刹住脚步,回头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唐佑一脸臭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拜托,我可是包打听。”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还知道,林千礼那臭小子肯定把你生日忘记啦哈哈哈哈——等到时候他回来上课,我一定要和他显摆一下……”
林千礼也忘记了?
柳念真扭头去看向似锦,发现她脸上有些愠色。
唐佑和向似锦似乎还简单地说了几句,但柳念真什么都没听见。
直到向似锦挽着她的手,走在放学的路上,和她搭话时,柳念真才猛地回过神。
“……对了,念真,马上要期末考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平时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复习呀?”
向似锦笑着看她,那双眼睛中溢着的情绪,仍是纯粹的。
柳念真闪躲着她的目光,她不清楚,刚才自己和老师最后谈话的内容是不是被向似锦听见了。
她抿了抿唇,轻声拒绝道:“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复习就好。”
“噢……好。”见状,向似锦也不再强求。
柳念真想——她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明明是想要和向似锦一起复习的,但是当这个机会落在眼前的时候,她又开始犹豫、纠结……自卑。
她多希望自己能够和向似锦一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坦坦荡荡、潇潇洒洒。
可无数个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晚上,都在提醒着她——你不能。
柳念真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向似锦的肩头,那里,似乎还残存着去年除夕夜,柳安平在她肩上落下的淤青。
十二月底的宁城已经开始降温,褪去了那难耐的高温,整个城市眨眼间被潮湿与阴冷笼罩着。
而与这份粘稠的寒气一同降临的,似乎还有柳念真的不幸——
“念真啊。”
那是从小到大,柳安平第一次这样语重心长地和她说话。
时间,发生在十一月底。
柳安平似乎从未笑过的脸上,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布满褶皱的眼尾没有一点平和,有的只是对生活满满的抱怨与愤怒,“念真啊,爸爸这次看了下你的考试成绩,你现在都高三了,期中考、月考发挥得都不如之前了。爸爸想,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海城,办理一下转学籍……”
“你妈,咳……”他轻咳两声,“就是你阿姨啊,她也和我说了,是愿意照顾你高三这段时间的饮食起居的。你也知道,奶奶现在年纪大了,不方便了,你们祖孙俩可以一起去对不对?”
“有人照顾你的日常生活,学习起来总归是轻松一些,对吗?咱家这个老破屋离三中又远,条件还这么破,冬天连个暖气都没有。再加上三中的教学进度那么紧张,爸爸觉得你吃不消啊……而且,奶奶要是能够有家人在身边,肯定身体也会比现在好上不少呢。”
这场谈话,发生在老屋前那破旧的小院内。
冬日的降临,似乎一同夺走了老人身上的生气,奶奶开始变得嗜睡、虚弱。
为了不打扰奶奶的休息,柳念真特意将柳安平带到了屋外,因为有求于人,柳安平显得也没那么暴躁了。
而柳安平之所以能够这么“温柔”地和柳念真说着这些,理由她也心知肚明——拆迁。
比起上一次他道听途说的消息,这一回的消息似乎更加确切了。
消息迅速在附近这一片传开,人人都在期待拆迁,人人都希望借着这场拆迁能够分到离宁城市中心更近一些的好地段的房子或一笔巨额的拆迁款。
他们的口中,满是柳念真不在乎的——升值、学区、方便。
柳念真只在乎奶奶。
奶奶不想离开这个承载了全部人生的家,她也不想。
“爸……”
这个称呼柳念真从未喊过,陌生极了,陌生到她一开口就有一种反胃的恶心。
“我听说海城是高考大省,先不说我现在已经高三上学期了,临时转学很难跟上当地的教学进度,就是转学,恐怕也不容易转进和三中拥有一样资质的学校。”
柳念真咽了下口水,压下了自己胸腔内扑通扑通的心跳,“三中的师资力量更好,宁城的高考并没有海城那么挤……而且,奶奶这段时间的身体也不太好,我想她不适合进行这么长的旅途颠簸。”
她说了很多,但她本不用说这么多。
而随着柳念真吐出的话越多,柳安平的脸色也越黑。
最后,那些黑脸化作了激烈的言语和猛烈的一巴掌。
不能再让似锦和柳安平碰面了。
柳念真猛地打了个寒颤,那些争吵似乎还历历在目。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向似锦挽着她的手,疼痛感也让向似锦意识到了柳念真的不对劲。
“念真?你怎么了?”
柳念真心虚地对上向似锦探寻的目光,她犹豫了好半晌,假模假样地打了个喷嚏,“……好像有点冷,今天穿得太少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向似锦体温和香气的围巾就绕在了柳念真的脖子上。
她对上了向似锦含笑的眼睛,“似锦……”
向似锦咧嘴一笑,“嘿嘿,还好我今天有先见之明,出门前特意带上了陈姨送我的礼物。”
她贴心地抬手,替柳念真理了理围巾的毛边,“暖和吧,我觉得陈姨的手工超强的,她给福利院的小孩儿每个人都织了一条呢!我的最特别!”
“礼物?”柳念真问。
“嗯呐,我上周的生日礼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当中。
向似锦眉头微皱,匆匆别开脸,微不可察地用手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话过嘴不过脑,说得太快了。
而向似锦的口误,让本就因为自己忘记了日子的柳念真,愧疚感更强了。
她沉着脸,缓缓地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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