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诉心声后,两人依旧坐在屋顶上聊天。
季寻月听玄淮讲着他的往事,才知道他的父母在当年的内乱中过世,他虽得族亲庇护,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性格也因此变得淡漠。
可他底子依旧是温柔的,不然他们初遇那回,他也不会跟在她后面护着她。
不过他终究是疏于人际交往,所以最初在凡界时,他总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
过去的事才听了一点,季寻月就倚在他怀里入了梦乡。
而玄淮却因为被勾起回忆,反而清醒得睡不着。
他并没有夸张,那时候的他不善言辞,也不习惯被人亲近,却又不排斥她闯入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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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淮记得,当他把一个到处吃人的妖族打晕丢进妖界的传送法阵后,一旁一位因此获救的凡人女子叫住了他。
她被捉住后因为各种挣扎扭伤了腿,行走困难,希望他能带她下山。
散乱的长发和脸上的脏污掩盖不住她明艳的容貌,一双眼眸灿若星辰,灼灼望着他,期待他的回应。
见他不理不睬,转身就走,女子连忙忍痛站起来拉住他衣袖。
她居然一点也不怕他。
他冷声开口,想让她知难而退:“我也是妖,你不怕我杀了你?”
她却摇了摇头,笑着道:“你长得好看,又很厉害,不会杀我的。”
玄淮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不过他对凡人的性命的确没有兴趣,甚至,无动于衷。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在她流露失望神情的同时,给了她一个快速下山的符咒,然后便离开了。
这便是他和季寻月在凡界的初次相遇,他也说不清为何要帮她,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为了捉拿剩余的妖族,玄淮在她生活的村子住了一段时间。
她获救是因为他制服了对她有威胁的妖,而非他本意,她却把他当成救命恩人。
每次他察觉妖族行踪后行动,她也会听到风声跟着去,甚至主动引藏匿的妖族现身。
就算这些妖族修为再差,杀死一个凡人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她能一次次的脱身,不过是因为他出手及时罢了。
他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跟着我?”
她一脸理所当然:“给你当诱饵,报答你的恩情啊。”
“你不怕死?”
她却反问:“你不会连我都保护不了吧?”
玄淮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轻易把命交到别人手上,只要他稍微狠心,她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可她却认定他会来救她,哪怕是最初几次他故意拖延,想试探她的目的,她也没有起疑。
她相信他会如第一次那样,一直保护她。
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
平日里闲暇无事,她会主动找他聊天,他不拒绝,没回应,但也并不厌烦。
渐渐地,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总怀念那些时候,他看着书,她坐在一旁把张家长李家短说了个遍,不管他有没有回应。
其实她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要她多留意,就会发现他手上的书一页都没翻动过。
他本不介意独来独往,可习惯有人陪伴后,就再难忍受孤独。
当他尝试回应她的话时,连他都惊讶自己的转变,而她那时候的笑,笑进了他心里。
他也不再让她以身犯险,不忍心她受一点伤,哪怕他能为她治疗,他也舍不得。
他问过她的身世,她记不太清楚从前的事,四处漂泊,到了这个村子被好心人收留后便住了下来。
于是附近妖族的祸乱平息后,他们离开了这里,游历了很多地方,他逐渐分不清他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在与她快意人间。
于他而言,只有这个叫叶锦月的凡人是特别的。
可这也是他们最大的分歧。
即便是与她无亲无故的人,她也会毫不吝啬地施以援助。
而他只处理与妖族有关的事,冷眼旁观尘世间的纷扰,一来是妖规限制,虽说如今已没什么人遵守,二来是他本就漠然,对他人的悲欢不为所动。
叶锦月对他的立场似懂非懂,于是她能解决的事,也不会麻烦他,可她总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她终于忍不住质问:“你明明可以帮他们,为什么不出手?”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们注定殊途,平静道:“现在你明白了,因为我是妖。”
可她没有离开,还是跟着他,固执地要改变他的想法,期望能让他帮助凡人。
她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保护与她不相关的人,而他也终于忍不住出手。
她笑着说:“淮凛,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而面对与他素不相识之人的声声感谢,他也说不上讨厌,因为她笑得很开心。
她总能让他妥协,而他又心甘情愿。
玄淮意识到,他好像真的被叶锦月改变了。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总有一种即将越界的情感盘桓于心,只差一个点破的契机。
转折便在那次,他们到了一个镇子,听闻附近常有虎妖出没,喜欢吸食年轻女子的魂魄,尤其喜欢在婚礼上掳走新娘,让更多的人陷入痛苦,以此为乐。
叶锦月便弄出些动静,找了户愿意帮忙的人家假意成婚,引虎妖前来抢人。
虎妖被制服后,她故意跌进他怀里,说着些心有余悸的话,寻求他的安慰。
玄淮自然知道这都是假话,仗着有他在,她总是有恃无恐,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宽慰她哄她欢心,可他自己却因为这一出真假掺半的婚礼心神不宁。
他思来想去还是如鲠在喉:“以后还是别这么做了。”
她还蒙着盖头,看不见神情,语气带着困惑:“为什么不行,你不是不在乎凡人的礼数吗?”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却还是甘愿上钩。
他掀起她的盖头,对上她流露期待的眼眸,认真道:“因为我在乎你。”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倒映出他通红的脸,他却管不了那么多,只觉得她一身嫁衣明艳动人,仿佛是他的新娘一般,让他忍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她却笑着推开他,似乎在等他的承诺。
像是被她的笑容蛊惑,又或许早有此意,他郑重道:“叶锦月,我喜欢你。”
什么妖凡之别,寿数长短,他都不在乎了。
她眉开眼笑,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淮凛,我也喜欢你。”
从相识到相恋,他们花了整整一年,这份感情看起来水到渠成,可玄淮清楚,是叶锦月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改写了他的人生轨迹。
还不够熟悉时,他不太会说话,几句就能终结话题,也不知该如何哄人,她心情不好时,他只也会在一旁皱眉看着。
她问道:“你为什么不哄我?”
“我不会。”
“那我教你,我教你怎么哄我。”
她说了一大长串,都是剖析自己内心的一些话,什么她说好的时候就是不好,她说没关系的时候就是有事,还有她自我怀疑时他应该反驳几句。
他听了半天,其实没懂,只觉得她复杂。
但也还是照着她给的药方,在她难过时给她对症下药,虽然有时候抓错了药,她会一边哭一边笑,说他真笨,哄女孩子都不会。
他只是默默听着,想着下次会更懂她心意。
他后来才知道,哄人哪需要学,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说出的话自然都是顺着她的。
当他越来越喜欢她的时候,他已经无师自通,只会说她想听的,只想让她高兴。
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喜怒哀乐便成了他的全部,世间一切因她才有色彩。
与叶锦月相恋后,玄淮总是后悔,从前就对她不说那些重话该有多好。
他贪恋她的偏爱,回以同样的珍视,可随之而来的,还有失去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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