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再说话了,在半人高的草木从中穿行,阳光悬在头顶,有些刺目,白色的蒹葭略过他们的衣摆,飞絮迎着微风轻轻地招摇,叫人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宋琢玉趴在霍陵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安静又美好。
是真的吗?会不会会不会是她的错觉?
她的心跳得厉害,咬咬牙,忽然抬起右手,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额边的发丝。
大约是她的动作幅度过大,一股锐利的刺痛直达大脑,她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同时发出一丝带着隐忍的轻哼。
她声音虽轻,霍陵却听得清清楚楚,立刻询问她的情况:“怎么了?”
将她放下之后,转身一看,发现着茂密的灌木丛中竟然隐藏着一只带着尖刺的荆棘,锋利异常,正是这道荆棘,将宋琢玉的衣袖划破了,手臂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伤口刚开始并不明显,不多时开始渗出血来,她皮肤很白,在阳光下直晃人眼,愈发显得那伤口触目惊心起来。
宋琢玉嘴唇为微颤,压抑着疼痛快速将衣服拢好,道:“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她这不在意的模样,成功把霍陵激怒了。
冷着脸,厉声道:“闭嘴!”
宋琢玉被这一声呵斥给吓住了,身体止不住地轻颤,连脸色都发白了。
霍陵仍旧没有给一张好脸。
下手干脆利落地撕下了自己外衣的一片内衬,手脚熟练地给他包扎,“等回去了再上药。”
宋琢玉乖乖地点头,看起来似乎比起平时的她,显得格外乖巧。
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宋琢玉眼神若有若无地从对方身上扫过,看到的是霍陵的清澈与坦荡,不见丝毫异色,他甚至没有避讳男女之别,两人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气息,果然是把她当妹妹了。
这个结果虽比不上预期,但也是一大进步。
却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十分突兀的质问,“你们在干什么?”
被搅扰了好事,宋琢玉心情很不好,语气就十分不耐烦起来:“你们怎么在这?”
廖珠气得咬牙切齿:“是你,果真是你在勾引他,又诋毁我家莹莹是不是?”
宋琢玉心中冷笑一声,那有如何。
霍陵早已将宋琢玉当做家人,如何能忍受不相干的人张口闭口诋毁一个她的清白名声,他手中动作不停,冷笑一声,道:“这又与你有何干系?”
廖珠气急,昨日两人还相谈甚欢,她才不相信仅仅一夜之间,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居然截然相反,这太不合常理,所以只有可能是自己这个好外甥女从中作梗。
明明是她为莹莹相中的未来夫婿,如何能让别人截胡,更重要的是,这人还是她亲姐姐的女儿。
她将赵莹莹推至身前,换了一副温柔和善的面孔道:“霍公子这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些年已经帮她攒了不少嫁妆,还有十几亩良田,你若娶了她保证不会后悔。”
赵莹莹青一阵白一阵,她是赔钱货吗,非要倒贴才会有人要,推了推廖珠,气急道:“娘啊女儿又不是非他不可,你干嘛要舔着脸往上凑啊,丢不丢人啊。”
廖珠回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霍陵笑了笑,“就这些?”
廖珠眼睛一亮,这是有戏的意思,立刻欢喜道:“自然还是有的,莹莹的父亲是京中有名的商贾人家,若是有幸得了你这样一个佳婿,日后啊,我们赵家的钱财必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霍陵只是听着,没有表态。
廖珠斟酌了一会,语重心长地道:“霍公子,我可要劝你一句,顽顽虽然长得一副好容貌,可她孑然一身,毫无依仗,自然也帮不上你什么,说句实话,她这样的条件也就勉强适合做个妾室。”
宋琢玉冷笑一声,她早就不对这个姨母抱有什么希望了,她这些话自己也伤害不了她分毫。
廖珠并没有注意宋琢玉,她仍就卖力地说着自己女儿的好话,说着说着,瞥了一眼山顶,语气也低沉起来,“至于顽顽说我们母女的坏话,我也能理解,姐姐走得早,留下顽顽一个人生活,吃了不少苦,难免走弯路,这些年来只听说她与好些个男人牵扯不清,姐姐若是泉下有知怕是要怪我没有帮她照顾好女儿。”
霍陵眉宇间写满了厌恶,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看出宋琢玉十分排斥她这个姨母,也瞧出这是一个面慈心黑的女人,所以才会想帮宋琢玉出口气。
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唯一的外甥女不说关心照顾,竟是专门朝她的心口插刀。
他偏头看了一眼宋琢玉,见她脸色阴沉得可怕,直觉告诉他有点不对劲,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下一刻,宋琢玉快步上前,一巴掌打断了廖珠的喋喋不休。
一双平日里满是狡黠的眼睛此刻赤红无比,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还有脸提起我娘。”
廖珠捂着脸,亦是满脸怒意,“我为何说不得,当年你那废物爹闯了祸,若不是我出手救济,你们母女两早就饿死了,我对你们母女是救命之恩,你如今有什么资格跟我的女儿抢未来夫婿?”
“救命之恩?”宋琢玉一步步往前走,紧紧地盯着她问,“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八年前你做过什么吗?”
廖珠眉头皱了皱道:“八年前我给你们母女拿了银子,这才没让你一家子活活饿死,我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是,你是拿了银子,那欺负我和我娘的那群人是谁找来的?”
廖珠有片刻的慌乱,随后道:“这我哪里知道,你娘生得漂亮,成亲之后也不安分,被人觊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宋琢玉冷笑一声,“你也许不知道,那天你给那些流氓银子的时候我看见了,他们是你找来的,是你——是你特意找来欺负为难我们母女的。”
廖珠面色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地攥紧了赵莹莹的胳膊。
赵莹莹吃痛,急忙问:“娘,什么流氓,你找了什么人啊!”
廖珠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浑身失去力气,往后跌了几步。
“想不起来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廖珠抬头看着咄咄逼人的外甥女,心想,她跟姐姐一点也不像,姐姐明明那么温柔,那件事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她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可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是在几人的记忆拼凑下慢慢浮现出来。
八年前,廖珠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已经二十有五,虽说还年轻,可容貌已经在逐渐走向黯淡。
每日对镜梳妆之际,她的心总是被提得高高的,落不到实处。
非常得焦虑,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未来毫无掌控之力。
彼时的她已经跟了赵郎十年了,两人聚少离多,她也只为赵郎生了一个女儿,她清晰地察觉到赵荣对她的感情淡了许多。
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拢住这个男人,或者从他身上得到足以养活她与女儿后半辈子的银钱,为此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好在上天比较眷顾她,那一年荷花镇一带闹了旱灾,庄户人家几乎颗粒无收,商人逐利而至,大肆囤积了米粮,低价购入,高价卖出,赵荣因着这个生意在荷花镇呆了不长时间,两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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