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德在赵家屯虽一直上着私塾，可没人真正关心管教他，不过是点卯磨洋工罢了！

不像彦青，一直有姑姑姑父盯着，柳家私塾里又是举人老爷在教，学问与武艺都不俗。

十德束手立在旁边，抬头看一眼大哥，又低下去。

赵十武端起盖碗喝了口茶，见十德缩头缩脑地站在旁边，冷哼一声道：

“站着干什么？我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

十德浑身一颤，手足无措，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兄长，再环视一圈。

饭厅不大，中间一张圆桌，堂上两张圈椅，兄长坐了一张，他不能大喇喇坐对面吧？

圆桌边倒是一圈十几张鼓凳，是用饭时大家落座的，众人还没来，他去饭桌边落座，更不合适。

还好靠东墙有几张小几子，赵十德举步，几乎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在小几上坐下，两手扶着膝盖，低眉垂眼，一动不敢动。

兄长当了将军后，威严更甚，他心里擂鼓一般，暗暗着急，彦青他们咋还不来？

红果领着彦青几个去西侧间看望大嫂，江大嫂站在廊下张望呢！

听到他们声音，便下台阶迎过来，步履太快，吓得伺候她的晓萍赶紧上前扶着。

午时红果到家时，她也在歇午觉，等醒来又听说赵十武回来了，也不好去相见打扰，一直在西侧间等着。

她如今有五个多月身孕了，肚子微微鼓起，在赵家吃得好睡得好，人也白皙红润起来，看着比之前倒年轻了许多。

红果进了西侧院小门，就看见大嫂笑容满面地迎过来，忙松开月儿的手，紧走几步，上前扶住她。

“几日不见，大嫂气色看着还好，娃儿可好？”

江大嫂点头，好，都好。“不过不太爱动，有时整日都不踢我一下，让我着急。”

红果低头看了看大嫂的肚子，伸手轻轻摸了下：“也许是个妹妹呢，性子安静乖巧。”

大嫂抿嘴笑了笑，许望山一直把彦律当自己亲儿子，又有山娃子，两个小子闹腾的不行，他一直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娃子。

“像忆甜那般，斯斯文文乖乖巧巧的女儿，俺稀罕！”

忆香是大姑娘了，许望山不好亲近，忆甜和月儿两个，一见他就喊大伯大爹爹，小嘴甜的涂了蜜一般，把他哄的嘴角挂到耳根上。

两女娃子，粉雕玉琢，玲珑可爱，一个英武活泼，一个温婉乖巧，把许望山馋得哟，恨不能搂怀里胡须扎两下。

可她们说小吧，也六岁八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赵十武这亲爹还能抱抱月儿，他算外男不能动手，许望山只能搓着手，可望不可及。

所以他夜夜跟自家媳妇嘀咕，趴肚皮上跟娃儿商量：“娃儿娃儿，咱做个小姑娘，好不好？爹爹喜欢小丫头……”

急得江大嫂直拍他，这要还是个小子，被他爹这么念叨，出来万一是个姑娘性子和长相，可怎么好！

这会子红果一说，性子这般安静，许是个姑娘，江大嫂就笑了：“你许大哥听了，得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到了饭厅，赵十德望眼欲穿地，手心抓着膝盖都蹭出汗来了，好容易看见人影儿，蹭地站起来迎上去。

赵十武心里直摇头，哼，活脱脱一个肖氏，哪里像老赵家的种！

学木工，学制篾……他想干啥？日后做个工匠吗？没出息！

红果见他脸色不虞，桌子底下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赵十武这才缓和了些神情。

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少围坐一桌，今日许望山不在，赵十武让了让大嫂，江大嫂自然不会先举筷，笑眯眯地摆摆手，又比手请他先用。

赵十武拿起公筷，先给红果夹了一筷子笋干烧肉，又给月儿盛了一碗碎米羹，这才给自己夹了些菜，用起饭来。

众人见他开动了，才纷纷举筷，食不言寝不语，红果前世就遵循这养生规则，到了这里自然发扬光大，饭厅人虽多，却鸦雀无声，只有箸筷偶尔的碰击声。

饭毕众人去正屋闲坐叙话，厨娘撤了餐盘碗筷，又上了消食的山楂饮来。

许娘子把竹席铺开，让明皓兄弟俩在上面玩，月儿也脱了鞋子坐上去，拿着竹蜻蜓小木偶逗弟弟们玩。

每日晚间这个时候，是姐弟仨的亲密时光，月儿颇有大姐姐风范，陪着明皓玩了一会儿竹蜻蜓木头人，又拿起画片教明旭认字。

明旭到现在还不开口说话，走路也没有明皓那般利索，走着走着就会左腿拌右腿摔一跤，明月心疼这个小弟弟，不由自主就会更偏心他一些。

她手里拿着好些画片，说一个字，明旭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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