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莉莉咕嘟咽下去还在怪李许，冲着李许就嚷：“说了你多少回了都不听，哪有这么给人递东西的？上回你爸他们隔壁桌劝酒喝死一个还赔了钱你忘了？”

李许耳朵眼儿里塞驴毛了装听不见，程莉莉还要追着杀：“大人跟你说话又装聋，就不该把你送到外头去读书，说了我不要我不要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

李许知道她妈什么德行，就是纯爱抱怨，她最好能孝敬给程莉莉，让她放到快过期了再进行分配，她这会哪有功夫，程莉莉再让两回怕是让张伯贵咽下去通到直肠了。她用一句话就给程莉莉稳住了：“你这不是瞧见了吗？”

程莉莉一愣，要是这么算了就有点下不来台了，那肯定是不行，要再揪着不放又不合适，大家都瞧着呢，她上下打量了李许一番，仔仔细细把捂得严严实实的闺女摸了一遍，“瘦了，憔悴了。”

李许一点都不给她妈留面子：“我包成这样你要能看见我长什么样算新鲜了。”程莉莉逮到机会就要说教两句李许：“你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干什么呢？再这么讲话谁受得了？感激也要变仇恨了。”

她又叽里咕噜没完没了说，李许受不了了，怎么没人来给她俩劝劝架，她想过很多次她妈恢复以后第一句要说什么，没有一句是以两个人生一肚子气为开头的。

这要是在家就好了，把门一锁还有个清净，当然了仅限这两年，她家穷人乍富的时候程莉莉的脾气是很火爆的，一下就抖起来了，李许要是敢锁门，她拿着菜刀三下五除二就给门锁劈烂了，还要拿着刀进来砍李许，李许的脾气更是各种翘楚，脖子一抻楞头驴一样：“你砍死我。”

不带吹牛的，李该李许兄妹俩，挨揍没有一个吭声的，他俩见过邻居家小屁孩挨揍，小杖撒娇打仗则走，两条腿倒得飞快风火轮一样：“妈妈妈妈亲爱的好妈妈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饶我这一次吧求求您了~”

李该李许闷不做声扫帚打断一根，能给嘴唇子都咬出血来，家长下不来台有点心疼说上一句：“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只知错了没有？”，都得噎一句：“那你打我干什么，我没错你打死我吧。”

他俩不但没有门锁，门还有俩大洞，端的是铁骨铮铮慷慨悲歌。主要是还好面子，也不叫唤，搞得邻居都以为程莉莉水平就是高，不打孩子一下俩孩子都成才了了不起，怪不得是当老师的。

程莉莉现在还要说，讲个没完，李许是真受不了了，这都什么场合了你还要拿乔，“那你吐出来吧。”这话哪能说呢，周围又七嘴八舌劝起来了，“李许也是好意她没那意思，情绪到那儿了嘛可以理解，小孩子嘛。”

“小孩子什么小孩子，快三十岁的人了，算命的讲了她二十五六就该听话了我俩就不会吵架了。”

“现在说我是大人，那你还说什么呢，你怎么不直接给我虚到入土跟你埋一块儿呢。”

程莉莉一听这话气得要命，“天天把死呀活呀的挂在嘴边你什么意思嘞，合着我活着确实碍你们父子的眼呗，我死了你爸给你找后妈你就知道错了，那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人家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她这么说李许还能说什么，她想到程莉莉刚拉进村里的那个晚上，日子已经过去了蛮久，她还是很清晰的记得那句：“你妈死了你爸现在立刻找一个都没问题，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哩。”

听听，多有意思啊，她恨不得把这一切都说给程莉莉，让她别再说这种话，她的教育手段已经变成了稍有不顺就用死亡来威胁，她之前是用离婚来作为控制手段的。

李许不知道，当她支持程莉莉离婚的时候，这就不灵了。李许看着程莉莉，她因为长年累月坐在店里低头查账，后背有些微微佝偻，看着要比实际身高矮一些，李许能看到她头顶有一些细碎的白发，和给她换衣服的那个晚上重叠起来。

程莉莉从躺着变成了站着，她搂住程莉莉：“妈，是我不好。”这母女俩性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服软认错了程莉莉反而大哭，两个人在这么热的地方对着人传人，眼皮子都很浅，稀里哗啦就是哭。

张骁问曹岐：“这么干她俩咋能流出眼泪来，太神奇了。”曹岐显得很有经验：“你不懂，女人嘛。”他说完摸自己的脸，超级刺痛，手拿下来都掉了一层皮，他这会想起他妈来了，“妈，你干啥呢，你咋不吃。”

“是不是太大了要不我拿上去给你切切，可能你俩症状不一样，你这是要大一些嘞。”曹岐反而能理解张骁，他当时没动手这会他爸要想抢珍珠，他能把手伸张伯贵喉管里掏出来。

王德芳其实已经看了儿子半天了，从李许和她妈吵架开始，她就指望曹岐上去说两句，参合参合人家家务事，结果这棒槌就躲在旁边看，没出息得很，给张骁父子俩拉架的时候不适合很能说很能挨揍吗，现在倒是立不起来看不见个人了。

要不说还得看职称呢，当上校长思路就是清晰一些，说话水平高多了：“大家都辛苦了，走到这里都不容易，环境又比较恶劣，天气一热人又燥，话赶话确实不太适合沟通，要不咱们出去慢慢说，日子还长着呢。”

听听人家这水平，比老程的你要逼死我强了不知道多少，李许直接支持，一马当先就背着个锅往外走，她是懂得怎么激怒程莉莉的，老程俩眼珠子来回滚转了起码五圈好翻她白眼，“妈你别说，这新安的眼珠子就是亮堂啊，还挺灵活。”

程莉莉更生气了，走得比李许还快呢，薇薇安曼利达也跟上了，这支娘子军马作的卢飞快，唰唰唰就走出去好几米，如履平地，曹岐这时候问张骁：“李许刚上来跟瘟鸡一样，怎么现在这么有劲儿？得疯牛病啦？”

这水平也一般，她小孩显然没有老程小孩聪明，简直蠢得做猪叫，有个台阶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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