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类！”

“无耻！”

“下流！”

“肮脏！”

……

从出了太师府，到回宫这一路上，何苹一路骂得嘴都没停。

叶梁枝安安静静听了一路，实在没力气搭理，快到宫门前扶了一下树，这才回了一句：“别骂了，我腿软。”

何苹：“……”

何苹：“不要脸。”

叶梁枝：“脸有何用？”

何苹：“……”

叶梁枝回宫后没进寝殿，直接进了书房，唤来侍女准备纸笔，提笔构思了一下，给谢晖回复了从太师府带出来的消息。

谢昭称自己还没找到使臣，但已经调查到跟听月楼有关，正在顺着线索继续摸索，目前还没有明确结果。

听月楼就是之前谢暄和幸凌城谈天的湖边阁楼，谢昭这就是说了句废话——人在那里消失的谁能不知道和那有关？

不过谢昭也给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幸凌城去听月楼不是偶然。

她与一个叫“兰若”的人交情不菲，兰若周历各国，因为诗文才情小有名气，曾在魏国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她们就在那段时间结识，后来兰若离开魏国她们也保持着书信交流。

传说幸凌城的书信兰若只收不回，但是会在收信后留下一首诗，那首诗一段时间后就会被文化人口口相传，再经由探子传回幸凌城的耳朵里。虽然没听说过幸凌城会作诗，但这等以诗系友的美事经读书人一润色，就增添了几分浪漫色彩，甚至有人传言她们其实是一对神交密侣。

听月楼不仅是一个揽客赚钱的湖边茶楼，还是很多文化人或自诩文化人寄托情致的风雅之地，时常有游学诗人路过此地在此即兴作诗，有时还会对诗，若是对的得到了满意还能邀请人上来一坐，受几句一对一指点。兰若就是渴望被得到指点的高人之一。

幸凌城去听月楼那天兰若也在，据说她们甚至都没有近距离说话，一人在船头，一人在楼上，遥遥一相望，就算相会了。随后兰若进了船舱，幸凌城回了客房，再出现时就是和谢暄在廊上谈天，被许多人看见。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其实不认识谢暄，毕竟她私自去这种地方是隐藏了自己身份的，但仍被很多人注意到，就是因为幸凌城太有名，连带着与她说话的人都会被拿去跟兰若对比。

百姓不知道谢暄是当今储君，都觉得她不如兰若，与幸凌城说了那么久的话，大概是在求幸凌城指点，尽管他们都不知道幸凌城能指点什么，兴许是求不到兰若所以求兰若知己吧。反正就是不如兰若，配不上幸凌城。

叶梁枝听诗如听鸟叫，听太师说这一段时始终面无表情，也未给任何评价，太师当时掐着她的脚踝向上抬了抬，给了她另一个消息——听月楼不只是文化人装腔的地方，还是各国探子接头处。

叶梁枝一挑眉：“陛下知道么？”

太师长长沉了口气，点了下头：“自然。”

叶梁枝眼角沁出一点酸楚的泪花，扯着太师被角塞进嘴里压抑声音，被太师扯了出来，太师好像特别喜欢折磨她，故意停着看她，叶梁枝哀怨地瞟她一眼，只能“听话”地尽力思考：“……哦……”这句声音不小心拖长了些，还变了调，叶梁枝深吸一口气，“……陛下故意的，反正总会有这么个地方，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不闹事就随他们去，出了事也方便一锅端，还能安插自己人进去。”

太师捏了捏她的两腮，点头称赞道：“对。”

叶梁枝见太师心情好了，想讨点别的，太师却不想听她说话了，低头咬住了她的嘴。

这一趟出访回来，叶梁枝虽然腰酸腿软，却实在赚得明明白白，太师一点没让她吃亏。

何苹大惊失色：“你们什么时候谈的正事？”

她明明兢兢业业地盯着监控。

叶梁枝清了清嗓子：“你被屏蔽的时候。”

何苹：“……”

叶梁枝放飞了信使鸟，若是谢晖在这，就会知道这跟她之前见过的不是同一只，那只头顶很洁白，这只头顶有一点绿，叶梁枝给这只取名叫小绿，那只叫不绿。

这时谢暄自己养的一对鸟，她的训鸟才能一般，主要靠真情感化，叶梁枝将它们领回来的时候它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工作了，被侍女喂得翅膀都快盖不住肥胖的身躯，叶梁枝使唤了它们一些日子，才让它们恢复了健康身材。

何苹对此点评：“苛刻的奴隶主，连鸟都不放过。”

叶梁枝：“娇生惯养活不长。”

谢晖收了信没有回，人亲自来了。叶梁枝很是惊讶：“这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跟我说？”

谢晖点头又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叶梁枝：“啥？”

谢晖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坦白道：“那个兰若……我认识。”

叶梁枝细眉一抬：“怎么个认识法？跟幸凌城差不多的以诗会友？”

谢晖点点头，又补充说：“也不完全一样……”她停顿片刻，说起来还有点羞涩，“她会给我回信。”

叶梁枝恨不得现在就去听月楼贴榜宣传：看看看看，你们磕的cp还有一个cp！这个更真！你们有什么好瞧不起我的，都是一群磕假CP的白痴。

“那你……”叶梁枝思量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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