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老太太亲热的拉住了她的手。叶元因回头看了一眼空无人影的院子,心想或许自己跟着离开这里,沈积安才能更快脱身吧。
她转身阖上了门。
花园位于整个大宅西侧,宴会厅的后面。
章韵蓉在一楼找了个清净地方,沈玉衡也被支开了,她对叶元因说:“连星和玉衡接二连三对你做出些不好的事情,令我在你面前这么惭愧,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叶元因想的很明白,“我积贫积弱,本身能力就不过硬,怨不得别人欺负我。”
“话也不能这么说,”章韵蓉想起日前沈积安说过的那些话,便依葫芦画瓢安抚了一下,“你还年轻,只要肯努力,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都不好预料的。”
这句话说的深得人意,叶元因紧绷的态度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些。
章韵蓉想,沈积安对她足够了解,所以才能把话说到她心里去。自己在老派的环境中长大,那时候国家内忧外患,有志青年一心想要挣破家庭的枷锁走向外面的自由世界,她爱上一个人,嫁给一个人,又追随着前者的脚步离弃了后者。走过半生,总觉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该随便交付与人。所以一开始华峰乱点鸳鸯谱,她觉得简直是胡来。如今看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和欣赏,倒是佩服起华峰的体察入微。
“还记得,我们在Z城见面时,你问过我,为什么不能坚守初心。”章韵蓉上了年纪,为了保暖,夏天还穿着秋衣,她理一理衣服上的褶皱,抬眼看向年轻的女孩,“现在我也想问,你不是不想嫁进沈家吗,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那时候叶元因正自暴自弃。像她这样的人,贫穷却又高举理想主义的大旗,生活像徘徊在悬崖边上的羽毛,随便一个选择就会万劫不复。她没有自由探索这个世界的权利,她需要充分的把握才会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
是沈积安给了她这样的机会,或者说信心。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章韵蓉会心笑了,“人的心境随着时间会变,世上没有非黑即白的道理是不是?”
叶元因点头道:“现在的我已经明白了。”
外面的门被拍的震天响,沈连星一阵风似的卷进来,脸上带着冲天怒气。
“妈,你在搞什么?!”
章韵蓉眉毛倒竖,脸上松软下垂的皮肤颤巍巍的抖动着,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跟谁说话?”
“我!”沈连星软下声音,陪笑道:“您找小叶,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把人家请过来,跟谁说一声了吗?”
“反正我不管!”沈连星没那个耐心跟老太太周旋,“我知道是四弟告诉你的,也是他把您请出来破坏我的计划,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一个人。”
章韵蓉直摇头,道:“你有什么计划?又是对付沈积安的计划吗?”
“对!他先是降我的职,再是把我婆家的人踢出公司,后来连我的私人司机都给撤了……人家都把刀架到我脖子上来了,我还得递上脖子让人家剐吗??”
“此一时彼一时,做生意哪有永远的赢家,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
“过了非常时期,以后还会恢复吗?”沈连星这个时候倒是不糊涂了,“等人家翻过身来,他不用大封功臣吗?那些帮着他打江山的人把好的职位都给占了,我还能得着什么?!妈妈,这可是我爸爸创下来的公司啊,凭什么拱手让给别人!”
章韵蓉岁数大了精神不济,连吵架的劲头都不足,摆摆手说:“不要跑到我跟前来鸣不平。你要是真觉得委屈,就拿实力跟我讲话,为什么沈氏危难的时候你没有现在这个劲头呢?你要算账,我就跟你算一算。即便三年前公司那么危急,老大也只是削减了各自公账上的开销,你们私人的账户,哪一点少过你们的?”
“再说句不好听的,你嫁出去这么多年了,算上你的老公、孩子,还有婆家的小叔,你一个人名下就挂了四个人,从你大哥到你四弟,有一个人说过二话没有?现在这么艰难,不削减你削减谁?”
“妈,难道我不是您的孩子吗?家里的钱我也有一份,为什么不让我用?”沈连星被说的眼圈都红了,她难过是因为母亲话中竟有了分割的意思。
“连星,”章韵蓉狠下心道:“我跟你爸爸还能活几天?你有老公有孩子,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不要老是盯着娘家的事,在这里作威作福。”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伤了心的沈连星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好啊,现在这个情势,是所有的沈家人都要一致对外了是吧?我知道,现在就连玉衡也有二心了,把您请出来,不就是想破坏我的计划吗?!也对,真算起来,他跟沈积安才是一家人呢。”
章韵蓉怒斥,“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沈连星癫狂笑了,“当初大哥为什么要跟沈家离心?为什么结了婚很少回家?还不是因为大嫂跟四弟有一腿!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丑事能瞒得了谁啊!”
“啪”地一声,章韵蓉狠狠给了她一耳光,老太太捂着胸口,伸手推倒了花架上的古董,瓷片裂了一地,她怒吼:“给我滚!”
那些苦苦隐瞒的,不愿再度回想的往事被揭起一道口子,连皮带肉,血肉模糊。
叶元因顾不得心里的疑惑,连忙抢上前扶住了老太太摇摇欲坠的身体。
家里一宿忙乱。
那天晚上,叶元因没有再见到沈积安,沈连星趁乱又将她软禁起来了。
*
第二日,KZ科技召开第二次发布会。因为上次的舆情事件,这次发布的关注度不止在行业内关注高,因为触及到科技人文及社会伦理这个议题,因此社会上的热度也很高。
发布会前,季荃曾请示过沈积安该怎么办,他拍了板,让全网直播。
因为网络流量的不可预测性,参与其中的每个人压力都很大,尤其是对外品牌管理部门。
张敞上台先做了个开场白,客气的感谢和诚挚的问候都是些客气的片汤话,他一开始说话,等候多时的网友们已经开始发力开骂了。
会场的大屏突然失控,一段视频被点开,是铁三等拿着手机自己录的,他举着自己的身份证,实名举报这个项目害人不浅,乡下人心思执拗,一口咬定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孙女。
沈连星带着叶元因在后台观战,得意洋洋于自己的杰作,对身旁人说:“等着瞧吧,我现在摔得有多惨,他沈积安跌下来也会有多惨。公司可以不是我的,但也不能是他的!只要舆论一施压,我就不信搞不垮他,你知道群众的口碑有多重要?你们完了!”
叶元因哼笑了一声。
沈连星敏感问:“你现在还笑的出来?早晚有你们哭的时候。等铁三等表演完了,下一个就该是你了。”
“姑姑,您也不想想吗?嘴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怎么会去诋毁他?”
沈连星抬手勾了勾额角的头发,刚刚做过的指甲,灯光下一闪,富丽堂皇。“你当然可以不做,但如果我自爆家丑,估计他就永远都起不来了。大家多喜欢听八卦啊,我不介意让大家吃吃我们家里的大瓜。”
叶元因脸色变了。
沈连星道:“你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吧。”
*
沈积安正在收看网上的直播。
弹幕里的言辞十分激烈,谴责KZ是无良企业,同情铁三等的遭遇,说他们吃人血馒头,踩着孩子的尸骨赚昧良心的钱。
马秘书看着车里的中控显示屏,被秘密麻麻的方块字压得透不过气,因此他试图说些话来缓和现在的的低气压。
“昨天您怎么不把叶小姐一块带走算了?沈经理肯定会拿她出来当挡箭牌。”
沈积安轻“嗯”了一声,说:“有道理。”
马秘书心想,这反应不太正常啊,他不是应该替她排忧解难吗?
“老板,我们不进去吗?”
车子就停在KZ的写字楼下,如果他想制止,现在上去救人还来得及。
沈积安只是说,“等一等。”
等什么呢?马秘书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回头见铁三等还在操着一口家乡话语气铿锵的控诉着自己孙女的遭遇,心想会务筹备组的人都是废物,怎么能发生这么明显的失误呢。
想到这里,他又豁然开朗了,怎么可能发生这么明显的失误呢?不管沈连星买通了谁,这么重要的会,以自己对老板的了解,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员工疏忽至此。
除非是故意放水……
叶元因从幕后被推到了前台,沈连星警告她,“不要说些用不着的,只需要认错就是了。听见没有?如果你不听话,那么——”
“好的。”她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搞得沈连星后面的话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叶元因的脸曝光在镜头之下,弹幕像机关枪一样向她无差别扫射,“杀人凶手!”“不接受任何洗白!”“让她滚出KZ!”“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怎么能当疗愈师?!”
张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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