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已经带回来了,您看看怎么处置吧。”胡凤娇解开绑在赵钰清手腕上的绳子,往前一推,推到金鹏面前。
金鹏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给赵钰清脸上来一巴掌。赵钰清躲得快,往地上一坐就让金鹏扇了个空,还由于手势起得太大,差点栽倒。但也正因为差点栽倒,才让他躲过从车厢飞来的小石子。
“没打中。”苏勒坦撇撇嘴。
少年全神贯注地盯着车厢外的情况,他完全不介意暴露身份,跟那四个人干一架。
“真不像话!”周倩容把坐在地上的赵钰清架起来,“老大,您现在动手吧。”
在面前丢面子,金鹏现在又气又恼,即使对着眼前这张粉雕玉琢的瓷娃娃脸也生不出半分怜惜之意,挥拳就要揍人。
“等等!”赵钰清脸色煞白,“你们不想卖钱了吗?”
这句话让金鹏稍微恢复些理智,停下来问:“你想说什么?”
与此同时,车厢内的少年也收回要朝外弹石子的手。
赵钰清稳住心神,平稳气息,解释道:“你冷静一点,无论你是给我一拳还是一巴掌,我都承受不住。你们费心费力把我从昭国送到乌金去,不就是想靠着我这张脸卖个好价钱么?甚至那个叫猴子的人都还会分出点羊肉保证我在路途颠簸中面容不会有太大折损。你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八成是要毁容的,这样做,难道不是自断财路?”
少女软下声,讨好道:“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会配合你们,不会再逃跑。反正这里离乌金也很近了,我认命。而且等到乌金后,我一定变得嘴甜又乖巧,争取让自己卖个好价钱,这样哥哥姐姐们四个人,每人都能分到一大笔。”
侯睿眼睛亮了亮,“老大,她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呀!”
金鹏果然冷静不少,皱眉沉思。他实在很想动手好好收拾一顿这个逃跑的少女。可是就算不打脸,拿马鞭抽她屁股,抽轻了没威慑力,抽重了,万一伤口感染路途上又没有药损失更大,毕竟这嫩脸丫头身体素质不可能比得上他们这些跑江湖的老油子。
也正如这嫩脸丫头所说,离乌金已经很近了,现在弄得一身伤,等到乌金后肯定好不全。把她一身伤地拿出去卖也掉价。
弄伤她等于弄丢钱等于这个月出的一半苦力都打水漂。
金鹏彻底把逻辑理顺,鼻孔像牛一样呼出两道白气,“算你识相。”
不如就暂且做个好人吧,这嫩脸丫头都慌成孙子了,也该吸取教训。遂摆摆手,示意周倩容把她重新塞回车厢,“送回去吧,但也不能不罚,记得饿她两顿。”
周倩容动作也利落,一丢一推,门一关一锁,就只剩下车厢内的两人干瞪眼。
马匹休息够吃够草重新启程,车轮又吱呀呀地往前滚动。
惊魂未定,赵钰清灰头土脸地靠在车厢壁上轻轻缓气。
苏勒坦凑过去,坐到她旁边,歪着脑袋看她煞白的脸,明知故问:“没成功么?”
赵钰清闭眼,不想看少年幸灾乐祸的表情。
“真可惜。”苏勒坦遗憾道。
于是赵钰清把耳朵也堵住。
少年咯咯笑,轻轻戳了戳她捂在耳朵上的手,“赵翠花,你耳朵没堵严实,肯定还能听到我说话。你们昭国有个典故叫什么来着?掩耳盗铃。对,你在掩耳盗铃。”
赵钰清:“……”
她不堵耳朵也不闭眼了,冷冷盯着少年,“你想干嘛?”
睁眼时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面颊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少年盘腿坐着,两只手合并撑在腿前,身体朝她所在的方向前倾,腰上系着的半截豹子尾巴便垂在地上。如此坐姿,又歪头盯着她看,活像一只大猫。
少年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睁眼,浅色瞳眸中露出三分惊讶。他没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
二人对视良久,赵钰清感觉到喷在脸上的鼻息变乱了,如同此刻正在加速行驶的马车一样急促。
车轮碰到几块石头,车厢一阵颠簸,打破原本僵持的宁静。
少年竟忽然变得身娇体弱起来,这点颠簸就坐不稳了,摇摇晃晃地往她身上倒。
赵钰清早料到少年接下来的动作,肯定是不安好心,想用脑袋砸她的鼻子,这样就算是把她鼻子砸流血了也能说是车厢太颠簸,自己是不小心才倒下去的。
她赶紧往旁边撤,这时车厢颠簸加剧,于是少年没有倒进柔软的怀中,直接咚的一声闷响,撞上坚硬的木板。
苏勒坦揉着脑袋怏怏不乐地看她,“真没良心。”
赵钰清自认不需要对此次意外表达任何歉意,“因为良心被你吃了。”
苏勒坦恼道:“我怎么吃你的良心了?”
“不知道呀,”赵钰清耸耸肩,“反正人不吃良心。”
狗才吃。
苏勒坦眯眼盯她半晌,心道赵翠花的两句话结合在一起估计又是哪条昭国俗语。
忽的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在骂人。”
“没骂人,”赵钰清小声嘟囔,“骂的又不是人。”
苏勒坦撇撇嘴,“就欺负我不够精通中原话呗。”
赵钰清没否认,抿着唇笑了。
她一笑,苏勒坦发现自己也没多生气。他本来就是个很大度的根正苗红好小伙儿,没心眼儿又不爱记仇——不管别人如何评价,至少乌金世子本人是这样认为。他从来不吝啬于赞美自己。
苏勒坦决定不再计较赵翠花的毒舌,凑到她旁边,用手肘戳戳她的胳膊,“知道这次逃跑为什么会失败么?”
赵钰清:“为什么?”
少年控诉,“因为你这个丧良心的没带上我。”
赵钰清表示自己很冤枉,“上贼车这么多天,你不慌不忙的,一天天除了睡就是吃,不然就盯着我取乐,完全没有一点想逃跑的意思。你都这么舒服了,我还带逃跑你干嘛?你真的不会舍不得走吗?我都快以为乌金是你老家了。根本没有被拐的慌乱,只有离家越来越近的喜悦。”
苏勒坦挑眉,真聪明,这都让你发现了。
“咳咳咳,”少年咳嗽三声解释道,“你们昭国不是有个成语么?随遇而安,我就是啊,既然没有逃走的法子,还不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点?我才不像你一样,每天皱着张脸,愁眉紧锁的,估计没几年就满脸褶子了,到时候你人老珠黄,我依旧风华正茂,走出去小心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
一通话说完,苏勒坦不由对自己强大的语言天赋洋洋得意,跟赵翠花唇枪舌战的这段日子里,他的中原话进步神速。这不得把赵翠花气得扑过来打他?
想得美,赵钰清没有扑过去打他,只白他一眼,依旧保持着作为公主的端庄,“忧愁,是智慧的象征。每天都快乐的,只有狗。”
苏勒坦也不生气,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往地板上一躺,“当只快乐的小狗也不错。”
少年躺下去的脑袋正好枕在赵钰清身侧散落的裙摆上,微微偏头望向她笑,然后十分不要脸地学了声狗叫,“汪。”
眼不见为净,赵钰清闭目养神。
如今每时每刻都在靠进乌金,第一次逃跑失败已经给了那四个人贩足够的警示,第二次只会更难。不能再拖了,必须在抵达乌金和漠北关口前赶紧再想个法子。
赵钰清倍感头疼,睁眼垂眸,土匪头子枕在她堆起来的裙摆上睡得十分安详。细细回想起来,她好像没在少年脸上看到过任何忧郁烦恼的神情。
既然如此,她决定给土匪头子增加些人生新体验。
“醒醒。”她用力拍拍少年的脸。
少年睡得迷迷糊糊,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才缓缓睁眼,怏怏不乐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打扰颇为不满。
“干什么?”苏勒坦问。
赵钰清微微一笑,“我来想办法让我们两个都彻底摆脱那四个人贩子,但你必须无条件配合我。”
苏勒坦爽快应下,“好。”
赵钰清:“你就不问问需要配合些什么?”
少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除了卖身,我都可以。”
“……那自然不会。”赵钰清接着话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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