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钟青阳馒头的是个老头,拿眼上下打量这个年轻道长,重重叹口气。
钟青阳掰开白馒,烫人的香气喷鼻,笑问:“这馒头蒸的挺好的,桌子上也蒸好十来屉了,丰衣足食,老人家还叹什么气?”
“我师可是刘员外请来除妖的?我看你年纪轻轻估计也没什么本领,定是被那五百两黄金吸引来的。我这人说话很直,我师要是没有除妖本事就别接这活。”
钟青阳掰下一小块馒头放嘴里细嚼,不紧不慢地问:“只是路过贵地,并不知五百赏金的事。不知老人家说的妖在哪里,有什么模样,干什么坏事,出入的地点,都跟我讲一讲,说不定我能拿下那妖也未可知。”
老头给钟青阳搬条长凳,数过身后一人高的十几屉馒头后就坐过来,捶打两条站累的腿不耐烦道:“又要讲一遍,这些年我们给各路除妖师、修士讲来龙去脉,嘴都讲出茧子来了,也不见有人把那妖捉走。”
“请讲。”
“这馒头是给黑河观旁的黑甬妖备的。”
钟青阳暗道:果然叫黑妖。
“黑河观就在城外最近的一座山下,从前叫清河观,自打黑甬妖吃了观中香火有点本事之后,就开始折磨我城中百姓,弄不懂它是什么品种的妖,身形巨大,看见的人都说它像个桥洞,唯一欣慰的是妖怪只吃素不吃人,每日必要我们准备二十屉馒头供奉给它。”
“吃素的妖怪,少见啊!”
“我说道长你是没经历过。乍听好像就是几个馒头的问题,但它规定我们每天至少送一次,一屉必须十二个馒头,蒸够二十屉,黄昏时分送到洞府,第二日照旧。这十年每家每户轮流着来蒸馒头送去,却架不住它食量太大,有几户直接被吃倾家吃跑了。我们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多亏了城里的刘员外,他替众人出钱请除妖师,还替被逼得紧的人家出馒头。前些天连刘员外也有些撑不住了,索性一口气在黑河观点上五万根香烛,定要惊动天上神仙来除妖。”
钟青阳听完老头讲过往除妖师捉妖细节,手里的大馒头刚好吃完,将近黄昏,便跟着运馒头的车一起出城。
此地崇山峻岭,山势雄奇,连接内城的只有两条羊肠小道,黑河观就在两条道的交叉处。
道观不大,五脏俱全,钟青阳跨进门槛就见矗立在大殿两侧的几位神官塑像,个个凶神恶煞,威武雄浑,一想到这些神官在天界勾肩搭背的模样,钟青阳就得忍着笑。
粗略走一圈后又来到真武殿,瞬时被眼前五万根香烛惊得目瞪口呆,香烛燃烧旺盛,每燃尽一根,就由旁边一个朽木似的老道士补上一根,看架势此妖不除,香火就绵绵不绝。
浓烟滚滚,把象征程玉炼的那尊塑像熏得眉头紧锁。
“这师兄,明明是他自己道观的事,非得要我来跑一趟。”不就是个食量大的小妖么,一剑斩了完事。
巡察过黑河观,又在道观不远处发现个小小的土地祠,灰不溜秋土地祠被道观旺盛的香火一比,有种夹缝求生的可怜感。钟青阳跟在几个送馒头的后面,一直来到离道观不远的山洞,他们说黑甬妖就在里面。
天色已晚,钟青阳信誓旦旦对几个百姓说:“你们都回去,明日我必拎着妖怪尸体去刘员外处领赏钱。”
“果然是冲着五百两黄金来的。”
馒头都堆放在洞口外的长桌上,众人走后,钟青阳挑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用铺在桌上的黄布挡住身影,静静守着妖怪上门。
夜色浓重,星辰不明,幽深的山间忽传来凄厉的老鸹声,“此处真荒凉!”夜风入怀,钟青阳在地上坐了半天双腿发僵,刚拢紧衣裳缓缓腿部的僵硬,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山洞里传来。
动静逐渐变大,迅速向这边靠近,山洞刮出阵阵湿冷的风,最后变成地动山摇,震的馒头一个一个往地上掉。
真是体型巨大的妖。
黑甬妖闻见饭香就莽撞地向外冲,带起的阴风里夹着一股怪味。
钟青阳捂住口鼻躲在山洞旁的石头后面,待黑甬妖朝馒头扑过来时举剑斩下,但在看见妖怪的本相后犹豫一下,利落地把剑插回鞘里。
让清河县百姓怕了几年的妖怪只是一条肥硕的大虫,身长一丈,腰围大概也有一丈,粮仓大的头上顶一对漆黑的小眼,蠢蠢地映着天上冷月。
“就一条虫而已,说是妖都算抬举它了,顶多是只精,既然它专吃素不杀生,何不留其一命。”钟青阳把黑甬打晕,捏着下巴绕它转一圈,打算把这条肥虫缩小带回天界,训练成一条专会吃灰尘的洒扫虫。
不知这种怪东西长没长腿,钟青阳很好奇,蹲下身翻开黑甬肚子下软嘟嘟的皮肉,一道寒光从耳畔擦过,凉风乍起,后颈猛的挨了一击,瞳孔一骤,瞬间失去意识。
钟青阳这趟下界需得融入凡人当中,为方便行事就变作凡人,封住神力,这会来不及解开封印就被打晕,实在是失策,幸而他演技出色,正好昏迷一下看看究竟是谁鬼鬼祟祟跟了他一天。
闭眼装死,屏气凝息静静等着。
有人把他翻个身,接着在身上绑了几道绳子,然后连双足也紧紧捆起来。
直到两手被对方攥在一起也绕上绳锁时,钟青阳慌了。
他发现自己动不了,周身经脉被刚才脖颈的一击给死死封住,这会连眼都睁不开。此人心思谨慎,又掏出一条布带把他眼捆个结实,怕布带松开,打结时又发泄仇恨似的猛的一拽,险些把脑袋勒变形。
钟青阳被人丢上软乎乎的背,应该正趴在黑甬妖的背上,温温软软略带腥气的触感挺恶心的。
肉虫驮着他走了片刻就停下,又被暴戾掼在地上。
钟青阳正想法破开被封住的四肢,突然发现有人在脱他衣服。
身上横七竖八缠了几道绳子,衣服脱起来有点费劲,那只手在他身上来回摸、掏、拽,无可避免碰到不该碰的位置。
从没受过这样屈辱,钟青阳气的面红身颤,终于装不下去开始往后躲避,他这自以为是的“躲避”在给他脱衣裳的人看来,无非是瘫在原地无力的瑟缩,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钟青阳暗暗纳闷,他的修为断不会被只小妖摆弄的如此狼狈,山洞里必定藏着法力了得的大妖,刚才的肥虫就是个幌子。
脱衣服的手一刻都没停,腰带从绳子下抽出来,衣裳被扒下第一层,钟青阳一怒之下把全身法力凝在咽喉,终于能开口说话,气的喉咙沙哑,却问了句废话:“你要干什么?”
他听见嗤之以鼻的冷笑。
“你是什么人?”
“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敢羞辱我?”
“有什么企图?”
一声比一声气馁绝望。
怜州渡充耳不闻,一句话都不想回答,认认真真扒下钟青阳的衣裳,要让他在当地百姓跟前丢脸,让他名声败坏。
四月的天气并没想象中暖和,夜晚更冷的汗毛倒竖,包括大氅在内,此人穿了四层衣服,脱起来很费力。
怜州渡只想脱掉他最上面三层,再留一件维护他最后体面。
扯了半天脱下来两层,当怜州渡脱到自认为的第三层时,还对着雪白的里衣疑惑一下:为什么要穿两层里衣?
没有多想,或许姓钟的就喜欢这样穿,他管不着。
开始从钟青阳正面解衿带。
钟青阳在昏天暗地里骂的很凶,气急败坏地威胁,把灵官身份拎出来威胁对方一次又一次,往日高高在上的风度荡然无存。
灵官又如何,我找的就是你钟大灵官。
怜州渡的手指穿过绳锁准备拽下他认为的第三件衣裳,这具瘫软的身体剧烈颤栗一下,钟青阳把被侮辱的怒火咬在嘴里,低低地闷哼一声。
衣裳被拽开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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