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岐的声音响起时,秦思勉恨不能多生出两只手捂耳朵。应柏下意识就要打断她,紧咬着腮帮生生忍住,最后按着眉心压住心头早分不清是由何而来的火:“听到了吗?看够了吗?”
“给我出来!”他单手握着周辽的上臂向外拉,周辽一边叫着“风小姐”一边吁着气被他拖了出去。
风岐不紧不慢地松开发髻甩散长发钻出被子,下床穿鞋没走两步,一个趔趄栽了下去。
“哎哎哎。”霍宁现在真是有点儿拿不准她刚才到底干嘛了,说应柏撕了人皮谁都看得出来,但风岐的疯带着股阴劲儿,藏得比谁都好。
秦思勉两边都不敢看,就呆呆地站在原地,风岐这一摔,他刚要进房间,就听应柏在院子里叫他。
“哎,来了来了。”人应着就匆匆出去了。
风岐趴在地上一脸震惊地抬起头:“他这什么鬼动静?”怎么这么谄媚呢?
霍宁弯身扶她起来:“不是,他要是上辈子也这样儿,你俩八成儿真是被他给看到了。”
风岐一撇嘴:“那属于他活该,毛病吧爱趴人床底。”
霍宁半蹲着撩开旗袍前片,仔仔细细看着风岐的膝盖,上手探摸两把:“哎你刚那一下是有点儿吓人了。”楼上那张床的床沿上,应柏指印边不远处就是风岐双膝撞开的几道裂痕。
风岐紧抿着唇,她怀疑应柏还得跟她磨这事儿:“我明天上午去拍个片儿,省得他跟我叨叨,他嘴碎得要死。”
霍宁微微叹了口气:“吃得消不?”
“没问题。”
外头又吵了起来,但这次应柏的声音最大,低沉的吼声宛若地动山摇,两人刚出房门,就见楚天阔急匆匆向上奔,叫都叫不住。
应柏的声音稍稍降下来一些,但依旧怒意十足:“在这里等着,我从医院回来再和你算账。”
楚天阔又抱着什么从两人身后跑过,风岐正低头思忖着这时候该怎么避风头,就听应柏站在大堂外门边对她说了句什么。
她没能听清,霍宁一拉她的手:“去去去,洗一下。”
要不是霍宁提醒,风岐对着卫生间的镜子都看不出自己唇下还有很小的一片浅淡血迹,乍一看只像是皮肤蹭红了一小块。应柏把她塞进被子,她唇齿间残留的血估计都蹭了上去。
她先冲了会儿,又掬水漱口,霍宁还在一旁读应柏的消息,说让她流动水冲满三分钟,多漱口,一会儿就去医院做检查。
她本还当他记挂的是她的膝盖:“这么紧张干嘛?他有什么...”传染病?还是别的什么?
“笑死我了,他能不能别这么大惊小怪的...”霍宁扫了眼应柏发来的前几天的抽血化验单和今年春季的全套体检报告,反正一切正常,他担心的是他前天下了水,万一有细菌感染。
“毛病。”风岐擦着脸才有空回想刚才门被踹开的那一声响,“周辽又咋了?”她现在就像抓着个锤子在打地鼠,顾东不顾西的。
霍宁叹了口气,周辽口口声声说刚才睡觉的时候看到应柏在杀他的妈妈,那个时间点,他和应柏同时躺在楼上。
“就说在那儿呗,他说要应柏跟他去看看他妈是不是在那儿。要不然...反正意思就是他妈今天不可能再来了。”
“哈?”
周辽起先是愤怒,被拦下来之后神情阴鸷,要他们等着看结果,那之后就一直坐着一言不发。他们三人站在门口商量了几句,秦思勉先去把应柏房间给打扫了,扫完灯正打算找抹布擦楼梯上的酒渍时,周辽突然暴起,直冲了下去。
“他是觉得...他跟应柏共梦了?”风岐眉头蹙起,沉默了半分钟,“那我自己...咱俩去医院?”
“行。”
院子里几盏大灯开着,零星虫蝇在光线下飞舞。耳边有接连不断的“呜呜”声,风岐一抬眼,人便定在了原地。这种场面她也只有在电视剧或是电影里见过,亲眼见着个五花大绑嘴上嘴里还塞着毛巾的人,她下意识就倒吸一口凉气。
应柏衬衫敞开大半,外套夹在肘间,将一个正拿眼神向她求助的周辽向里拖。
目光微微偏转,风岐只觉有一条毒蛇自应柏身上迅速窜下,绕上她的颈,让她几近窒息。
感受到风岐身体这一瞬间的僵硬,霍宁忙给应柏递了个眼神,应柏愣了一愣,右手按上胸前破碎的布料背过身,迅速将冲锋衣套上,把拉链拉到顶。
风岐张了张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厉害,甩了两下脑袋,才把刚刚看到的画面勉强压下:“给他松开。”
应柏急急唤她一声,风岐垂眼,语调平稳:“先把他放在这儿,你们跟我过来。”
等走远,风岐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了按有些发烫的额头:“两个原因,一是...尊严。我知道你们会说什么,道理我都懂。”肉/体伤害都保障不了的前提下,提尊严就是笑话,可这里不仅仅有周辽,更何况第二条才重要,“他的优先级不对,我想看他的自然反应。”
“我跟霍宁去医院,你在这里,保证他不伤人,其余随便他。”
应柏微抿了唇,要不是刚才秦思勉匆匆给他递了张纸,他都要将自己把下唇咬破这回事给忘了。擦去血迹时,她的气息还留在他的唇上,即便几分钟前的那个瞬间已经因为紧张与美好而变得失真,他也明确地记得自己当时大气都不敢出,只僵硬着身体看着她渐渐靠近。
还是周辽那不断重复的“你会害死她的”提醒了他,尽管他们之间、甚至这么多人之间已经无法用科学来解释,但是他不能放任自己有任何疏漏。
她必须要尽快去医院检查,包括他。见她不耐地蹙起眉头,他迅速提出自己的理由:“我骑摩托车跟你们去,如果医生说不需要我我就回来,但是如果需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反而节约时间。”
霍宁:“是这个道理,赶紧去了算了。”
“那我…”风岐偏头看了周辽一眼,“算了,要不还是给他解开,或者…”她虚掩着额角,即便没有经验,也能看出来应柏刚才下手应该没留情面,周辽一身睡衣被绑得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霍宁一拉风岐的手,对她摇摇头,这人一到这种时候就磨叽。刚才楚天阔问起榕树的事,她不好继续隐瞒,楚天阔越听越害怕,觉得那只黑猫像是特意过来引周辽过去的。这事儿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作为表妹,楚天阔第一时间担忧周辽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但现在给他放了松了,等他们三个全走了,一会儿周辽要是跑了,剩下这俩可按不住。
霍宁把风岐往车的方向推:“你先上车去,我跟天阔说两句就来。”绑周辽的绳子可是楚天阔跑上跑下拿的,周辽怎么安排也该楚天阔来做主。
周辽依旧在“呜呜”直叫,比刚才挣扎得还要厉害,像是有话要说。风岐顿住步伐皱起眉头,霍宁示意应柏去把周辽嘴里的毛巾给摘了。
这事儿总不能让老板自己干吧?
“风小姐!他们都是一伙儿的!”
“你没发现你这个朋友跟应柏一直眉来眼去的吗!”
霍宁第一反应是——哪个朋友啊?
应柏一把推开周辽,周辽无法保持平衡,直跌在秦思勉身上,破空的一声皮肉间的脆响,紧接着又是两道极重的钝声。
秦思勉眼睁睁看着挡在他们身前的应柏跪倒在地,露出一个怒目圆睁的风岐来。不仅是风岐,还有落后几步的霍宁。霍宁双臂做了个去抱风岐的动作,正在怔怔落下。
应柏这才知道,先前撞上床的那种力量也不是风岐的极限。如果在房间里时,她能用这种力量对付他,他不会那样轻松地一只手就能制住她的双腕。他用上双手、哪怕把身体压上她,也能被她挣脱。但那时候她并没有收力,那时已经是她能使出的最大力量。
她比的是周辽的脸,所以这一巴掌落在他的下颚,现已高高肿起。她双臂握上他肩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他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狠,她不仅狠狠顶撞了那个他要她踢上来的位置,在他因为本能蜷缩起来时,她的膝盖又顶上他的腹部,极其狠烈的一撞,他腹中登时有如翻江倒海。
一时间的确有些难以适应的疼痛,但远不及她说的那番话给他带来痛意的万一。
她的目光从他头顶拂过,她的裙摆擦过他手臂。两道声音在他侧后方同时响起。
一道是她的,带着温柔的笑意:“来,再说一遍。”
一道是周辽的:“谁要你假好心!”
又是一声脆响,秦思勉几近崩溃,楚天阔怎么也疯了?他抖抖索索地掏手机,但怎么都点不准购票软件的图标。
他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有人劝过的,他怎么就不听呢?
应柏撑着地缓缓起身。
楚天阔急声道:“风岐,对不起,周辽他...”
“他归他,你归你,别替他道歉。”风岐没有看楚天阔,只盯着周辽。
“风小姐...”周辽的声音小了下来,“你要相信我...”
风岐轻轻笑了,扭头看向应柏:“是我叫你替他挡的吗?”
应柏挺直脊背垂下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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