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乐山很清楚地意识到,他在做梦。
傩师几乎不做梦,梦境对于他们而言是命运的一种预知,他对这个还挺好奇的。
周围一片雾蒙蒙,一脚踩上去轻飘飘的,没有支撑点,他只是走着,却丝毫没有尽头,谢乐山依旧耐心,稳步前进。
终于,场景发生了变化,这是村子里,应该说是很多年前的村子里,他似乎被困在了一个很小的东西里面,看外面的一切都觉得硕大无比。
有一对母女挎着个篮子走了过来,嘴里念念叨叨:“请土地公保佑今年大家的身体也健健康康。”
那个小女孩也软言软语道:“土地公爷爷,请保佑大家平平安安。”
谢乐山了然,自己原来是在小神像里,还回到了过去。
一位身上穿着傩师衣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母女俩赶紧上去扶着他。
“傩师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老者笑着皱起满脸的皱纹:“我自己要一个人出来的,别怪别人,晓英都这么大了啊。”
寒暄了一会,母女俩告退了老者,而他却迟迟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才走到神像前面,端端正正地跪下,他先开口念了一段神语,才接着说:“请您离开这里吧?”
谢乐山本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不知道多少代之前的傩师,却被他这句话吓得够呛,他能看到我?
但那个老者继续往下说:“真的已经够久了,这些村里的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真的有过错,请也降于我一人吧。”
谢乐山难得正经起来,这代傩师说的是什么?
场景突然剧烈地转换,谢乐山晕头转向的,想吐却吐不出来。
这次换了一个傩师,更年轻些,但也挺老的,他同样的跪下开始祈求:“神明在上,吾愿以吾血肉灵魂,换村中百人无恙。”
一个又一个人换过去,谢乐山从中看出了点什么,他们都在让神明高抬贵手放过村里的百姓。
这是为什么?
宁愿用自己的死换他们的生?
他呵呵两声,这个梦是想告诉他,自己最后也要像他们一样舍生取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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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荣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没反应,看着时间一点一点都过去,他只好狠狠心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傩师?傩师?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您。”
谢乐山在这样的声音中醒了过来。
“有什么事?”
强荣用简洁的语言组织了一下:“蒋小姐说他们要先去一下别的地方,等要去融水了再告诉您,然后您再出发。我们拦了没拦住,人已经走了快半个小时了,车上的监视器在二十几分钟之后就已经停滞不动了,怀疑是被发现了。”
刚醒来就知道这个消息,谢乐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们最近有问什么事情?”
“河池凤山的一个叫钟离的外来者。”
“那我们也去河池凤山,你准备好车子和其他东西,人也带几个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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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序南打着方向盘进了加油站,车快没油了,在等加油的过程中,他问:“那个监视器丢掉了,他们还会跟过来吗?”
蒋昭笑了笑,打开窗子:“会啊,毕竟我们是在问了钟离的事情之后不打一声招呼离开的,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我们去哪了。”
覃序南看向她:那我们现在走是为了什么?
“不想和他们一起,我眼睛还没好全。”蒋昭微微挑了挑眉,“何况,当铺里对谢乐山的记载可没有他现在表现出来那么正常。”
“评价是什么?”
“反正不大好,他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覃序南嗯了声,把车子开出了加油站,在去高速的路上,他在路边看到了什么,找了个空位停车。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你除了糖还要吃什么吗?”
“其他不要了。”
一进超市,覃序南拿上购物篮直奔零食区,把每样糖果都拿了一包,接着去买了几瓶矿泉水和饮料。
他弯下腰把饮料放进篮子里,周遭嘈杂的环境却突然一瞬间安静下来,透露着戛然而止的惊悚感。
覃序南拿起水瓶,僵硬着转身,后面没人,周围的环境都冻结了,有个年轻人正垫脚拿零食僵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覃序南拿起了身上的那些神符,软塌塌的,刚一拿出来就裂开了。
不对劲,他直截了当丢下篮子往门口跑去,就在要跨出门的那一刻,空间扭转,下一秒他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同样的弯腰姿势,同样的饮料瓶。
“哦弥陀佛。”
覃序南循着声音往过去,只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闵阴理了理自己宽大的道袍,双手合一,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好久不见,覃先生。”
覃序南震惊地开始胡言乱语:“你……你怎么会在这,不对,应该是你究竟要干什么?那个命线和那个预言。”
闵阴等他说完才开口:“命线已经完成它的使命了,现在你们的行为和我的命线毫无瓜葛。预言也应验了不是吗?”
“不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闵阴不回答,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只老旧手镯:“这封信是给另一位小友的,这只手镯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覃序南接过东西,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声音凌厉:“你见过我妈了?”
闵阴冲他撒了一把什么,覃序南身上的力气一瞬间全消失了,他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闵阴动了两下就挣脱了出来。
在离开前,闵阴声音悠悠:“我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往前走吧,你们的尽头还没到呢。”
周围逛超市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跪坐在地上的男人,热心地围上来。
“小伙子没事吧?”
“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覃序南拒绝了他们要送自己去医院的请求,撑着身体付完单,拿着东西跑向停车的地方。
外面的阳光一照,他的身体回暖了不少,力气也慢慢回来了。
蒋昭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了?”
“我……我见到了那个道士,就是你们当铺的前掌眼。”
霎时间,蒋昭直起了身:“在哪见到的?”
覃序南把刚刚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信和手镯都放到了她手上。
蒋昭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镯:“这个是你妈妈给的?”
“不然我不知道还有谁会给我东西,毕竟我也没有其他亲戚能认识这种道士。”
“你把那封信拆开来,给我念一念。”
是古朴的小篆,覃序南看了一眼,几乎没认识的字,他给出了一个建议。
“不着急的话,我找字典查一查,我记得网上有那种小篆转简体版的。”
蒋昭没答应:“先去河池,我们要尽快找到钟离和那个戈文,我觉得目前的所有事都要从她那才能找到突破口。”
“那这信?”
“我会小篆,留着等我眼睛好了再看。”
“行,那我们直接去凤山了。对了,糖和饮料矿泉水都在袋子里,你要吃叫我一声。”
两个人都默契地忽视了前掌眼提到的命线这一事情。
覃序南想,就算没有命线,他也要一直跟在蒋昭后面,除了自己的性命与她有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蒋昭想,有个手下还是挺好的,至少自己现在瞎了,他还能遮掩一下,也算是有一个免费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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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里转了会,把那些视线甩掉了,钟离把晕着的男人直接扔到地上。
自从戈文发病之后,有很多人的视线都投向了这里,钟离本来试图抓几个人来问问,但那些都是硬骨头,问不出什么东西,只好把人全锁在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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