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薇一怔,明白他是生了误会,解释说:“这簪子是小婉赠予我的。”
历来定情,皆是女送香囊,男送簪,她突然间戴个整新的簪子,确有男子赠予的可能,只是......相风朝难道就不曾想过,她也可自己买簪吗?
况就算她戴了定情簪又如何呢,她本就是该婚配的年纪了,相风朝怎么问话,都不应是如今的语气,她又不曾做错事。
相风朝眉头微蹙:“小......婉?”
祝成薇以为他是不识得人了,开口道:“便是那个瘦瘦小小,走路行事总爱低着头的丫鬟。”
她略些诧异:“从前你匆匆见采芝几眼,都能将她的模样记住,怎么如今却记不住小婉?”
相风朝盯着她,半晌才笑,宛若春雪消融:“许是如今身子不适,记性也跟着差了。”
“既身子不适,那便好好养着,有我舅舅在,你不日便能好全,”祝成薇说完,见他仍是那副盯着发簪的模样,开口道:“你若实不喜欢这簪子,我拔了不戴就是。”
相风朝终别过眼,低声道:“我并未不喜欢。”
祝成薇想说他脸上分明处处透露着不喜,但想了想,觉着还是不开口为妙。
她后来又守了半天相风朝,庆幸的是,他未有再发烧的迹象。
那后又经几日,至了多雨时节,漫天冷雨绵绵,牛毛似的淅淅沥沥,乱洒庭轩,惹得水烟骤起,飞云黯淡。
祝成薇起了身,欲用早膳之际,念道:“桃红的禁足也该解了,采芝,你去知会她一声。”
采芝从房间退去后,须臾回来,脸上带着慌张与迷惑:“小姐,桃红不见了......”
“不见?怎会不见?”祝成薇放下银匙,问说:“我不是叫她禁足养伤吗,莫不是她偷跑了出去?”
她心中郁了口气,哪儿承想桃红会如此的不听管教,吩咐道:“琥珀与她最是亲近,你去问问琥珀,可知她的下落。”
采芝很快去而复返,愕然答道:“琥珀也不知所踪。”
“这倒是怪了,两人竟都不在。”祝成薇抬眸望向小婉,问道:“你的下房与琥珀毗邻,你可曾听到过她有什么动静?”
小婉嘟着嘴,皱眉苦想一阵,道:“说起来,好像是桃红姐姐不想再待在府中了,拉着琥珀姐姐一同走呢。”
“这怎可能,”采芝率先出言反驳:“离了祝府,她们去哪儿找轻松安逸、银钱又多的活计。”
“那我便不知了,”小婉露出些苦恼的神色,“许是桃红愧对小姐,无颜再在府中待着,方领着琥珀出走,总之我已许久不见她们踪影了。”
祝成薇沉默片刻,轻叹口气:“既是她二人要走,那我也强留不得,便随她们去。”
“可是......”
采芝还是觉着有些奇怪。
桃红跟琥珀便是要走,可走归走,柜子里攒下的月钱,却是一分未动,衣裳也不曾少。
人走得再急,也不能将这两样落下啊。
采芝仍欲开口说些什么,小婉却轻推她肩膀,指了指桌面,说:“那道清汤燕菜,小姐动了一勺便再不喝,不若撤下吧,该是冷了。”
闻声,采芝速端走清汤燕菜,换上一碟热气蒸腾的金丝烧麦。
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侍候祝成薇用膳上,方才旋于心中的困惑,很快抛掷一旁。
祝成薇用完膳以清茶漱口,刚以手巾擦完嘴,管家就面带紧张地走进,说道:“小姐,府中来了贵客,正在堂内等呢。”
从前不是没有客人上门,但管家从未有如此慌乱的时候,祝成薇不免问道:“是哪位贵客?”
管家:“相夫人。”
祝成薇上次见她,还是在西云寺,她对这位温和静雅的夫人有印象,眼前闪过一张慈悲面来。
她站起身,往正堂去,父兄皆不在,家中能迎客的,便只有她。
还未到正堂,远远就看见那位端坐的模样,她今日穿了件天水碧色素色长裙,衬得人肤色白皙,仪态万方。
也是,生得出相风朝那般长相的人,姿容定不差。
祝成薇走到正堂,便垂首行礼:“见过相夫人。”
温泽兰看向她,声线平缓:“我听闻他一直在你们府中养伤,养得如何了?”
平淡至极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半毫的关切,仿若问的是生人。
但祝成薇想,她既来祝府,想必是关怀儿子的,不然何必走这一趟呢,开口道:“渐好了,只是不曾好全,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温泽兰“哦”了声,意味不明道:“他运气不错,伤到这般地步了,还不曾死。”
祝成薇一愣。
她觉得她好像从相夫人的话语中,听到了惋惜。
但......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母亲,该为孩子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才是,方才的惋惜,定是她听错了。
祝成薇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
温泽兰全然不管她所想,只道:“让相风朝出来见我。”
她说这话时,眉眼间凝着股锐气,满是不可辩驳的强势,到底是相府的女主人,再慈眉善目,也有当家的气势在。
祝成薇倒没被吓着,实话道:“他身子还不曾好,若夫人想看他,可去院中——”
温泽兰打断她:“是吗,可我已派了两名丫鬟去请了。”
祝成薇一惊:“这怎么行,他伤口刚有好转,若过多走动,怕是又要开裂。”
或许是她话语中的担忧太过明显,温泽兰不由得转脸看向祝成薇,问道:“你在担心他?”
祝成薇捏了捏袖口,尚未有答复,温泽兰忽然出声笑起,笑得眉眼弯弯,唇角高昂,只是......她眼中没有半分笑意。
她望着祝成薇,眼中布满怜悯,“日后,你一定会为你今时的所作所为后悔。”
温泽兰一番话,说的祝成薇满头雾水,但她还没来得及问清心中疑惑,那位又紧跟着开口:“说来,祝姑娘也到了婚配的年岁,不知你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她话茬陡然别转,打得祝成薇措手不及,“......暂没有。”
“没有?”温泽兰眉毛舒展,心情转佳,脸上笑意难得多了分真,“没有便是最好了。”
值此际,管家端着茶盏上来。
祝成薇出声道:“这是家父珍藏的顶品龙井,采自狮峰山下,芽是今年的头茬,泡出的茶色翠香郁,夫人若不嫌弃,请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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