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热搜，全都是晴橙科技的预发广告。

《一颗橙心》晴橙在线2.0 今晚18:00 全球首发行业首创情绪识别AI 突破性对话引擎升级

你看，外面的雨早就停了。现在，有了一颗真正懂你的橙心。

***

八月的帝都，热的层次很丰富，昨天是烈日炎炎的干烤盐焗，今天是细雨过后的清蒸闷透，明日预告有暴雨黄色预警。

空气湿度实在太大，办公室的空调呼呼吹，可还是觉得憋得慌。

茶水间关着门，隐约能听见里面丝丝的呜咽，忧伤的调调连老板都不敢进去接水。

几个产品姑娘躲在里面，不断骂着竞对公司无耻至极、卑鄙下流、什么狗、屁玩意儿、业界渣渣，骂着骂着，一个姑娘忍不住哭了出来。

“早起晚归几个月，辛辛苦苦做出成果，被人完完整整地打包剽窃！”

“什么首发，什么历史突破，通通都是我们的创意呀！”

“窃贼还有脸在全网铺面盖地高调宣传！”

“广告都打到咱们楼电梯间了！”

“还外面的雨早停了。不就是影射咱们小雨伞吗？”

“还有骂咱们产品团队不给力的，还怎么给力呀！”

哀伤的情绪极快蔓延开来，第一位的泪珠还挂在脸上，其余几位的眼圈已经红了。

Wendy忙着给她们递纸巾，哄完这边儿哄那边儿，但几个小姑娘就像幼儿园里的宝宝，这边儿刚擦完眼泪，那边儿又开始抽搭，哭得此起彼伏。

好不容易将大家从茶水间里哄了出来，Wendy嘱咐大家早点下班，去散散心。这时聂老师过来通知：“六点开全员大会，现在出发。”

“开他妈的会！” 哗哗往包里扔东西，手机、耳机、工牌、裁纸刀、中性笔，她拿到什么揣什么。“全员学习窃贼精神吗？我要下班！我要回家扎小人诅咒刘橙武！道具我都买好了！”

震得聂老师诶诶诶了半天，一句完整话都没“诶”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按着Wendy的包，“别……别啊……”

Wendy甩开包，重重坐回工位，抱着胳膊昂这头，“你话都说不明白！曲总还让你传话！去哪开啊？还全员！咱们公司哪有那么大的会议室！”

“曲总包了个宴会厅。按这个导航走就行。记得，全员都来。” 聂老师给Wendy发了个地址，嘴开合了多次，“就……就……就……”

一直没“就”出来，聂老师索性也不“就”了，眼巴巴地看着她。

Wendy盯着手机屏幕不说话。这个宴会厅很高档，不，是豪华。网上全是体验感高分评价，人均消费后面跟着几个零。

平时聚餐，曲总从不张罗，看大家意愿，去哪他都能适应。

今天，他亲自订了这家连婚宴都得排半年的豪华宴会厅。这个时间点儿，这样的宴会厅。有些事不用点透，大家都心里门儿清。

这个项目，八成是真的要黄了。

刚才在茶水间，她哄完这个哄那个，自己一滴眼泪都没掉。现在却觉得眼眶发热。

一扬头，用手抹了下眼角，“去！怎么不去！”

“诶……诶……诶……好的！” 聂老师连连点头，“去吧！去吧！”

***

下午五点半，宴会厅里六大桌，将将坐满。无论是否参与过“小雨伞”项目，此刻公司所有人都被召集到这里。空气里弥漫着低低的议论声，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攥着手机刷消息，还有人偷偷瞄向曲易之，试图从他的表情里读出点什么。

前段时间，公司内外疯传“小雨伞”项目黄了，但没人敢明着问，问了也没人知道内幕。

今天，几个Leader被团团围住，不停地被悄悄追问：“今天到底开什么会？”“以后我们怎么办？”

但也没人能给出答案。

Wendy有些失魂落魄。问，就回答“不清楚”。

林婷：“项目黄了的可能性不大。”

运维大哥：“我不懂业务啊！”

聂老师：“就……就……就……诶……诶……诶” 好了，聂老师，你不要再说了。

直到曲易之抬手示意小木助理打开大屏。下一秒，晴橙科技的预发广告赫然投射在所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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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懵了。

曲总疯了！！！？？？

曲易之坐在那，面色平静地望着大屏，一言不发，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18:00，大屏上开始不断出现《一颗橙心》的用户体验反馈。

“互动体验太棒了！最好的情感AI！”

“情感也太丰富了！”

“呼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小可爱陪我聊天。而且句句有回应，字字入心田！”

“为什么AI和AI还能吵起来？哦，我选择的是‘闺蜜卧谈会’！”

台下的Wendy，松垮地靠在椅背上，一股子酸味儿从心里涌上眼眶。这些如潮的好评，本该是属于小雨伞项目组的荣耀。死死咬着嘴唇，但眼眶开始发酸。身旁已经传来产品小姑娘们压抑的抽泣声，像一根根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

哎——

曲易之缓缓起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话筒开始试音。他还是那么优雅，一如既往精致到每根头发丝儿。

但谁都能看得出他瘦了。短短一周多，他的脸颊已经明显凹陷，显得有些干巴。西装套在身上，一动就晃荡。

嘴角噙着笑，可那双锐利的眼睛却透着无法言喻的落寞。

“各位同学，今天这顿饭，估计把大家吓得不轻。”

“不瞒各位，我已经连续一周多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了。今天看小雨伞项目组各位的黑眼圈，估计还没我睡得好。”

曲易之苦笑了一下。

“大家看到竞品这个功能了吧？是不是特别眼熟？每一点交互细节，每一个设计实现，每一处算法逻辑，丢一模一样。对，这就是我们一周前就该上线的版本。”

“在此，我曲易之以个人名誉和职业操守担保——” 他停顿片刻，让这句话的重量沉入每个人心里，“这些功能模块，我司从未授权任何第三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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