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二月初三,江都县飘着细雪。
生辰宴设在醉仙楼顶层的暖阁,阁内的炭火燃得正旺,铜兽熏笼里溢出缕缕淡香。雕花木窗外,银雪纷飞。
赴宴的除却常来往的顾蕙仙、陆怀翡等世族小姐以及年轻郎君,便是何宝珠、何宝灵两姐弟。何妙观虽然不喜欢宝灵,但二嫂预先在家提过一嘴,不得不邀请他一起来。
何宝灵是拄着拐杖来的。月前他和两个小厮偷溜去城郊玩,恰逢地痞混战,卷入其中后,被人绊倒摔裂了腿骨。二嫂重罚了小厮,宝灵也因养伤,安分不少,总算不再三番五次的去惹宝珠生气。此刻缩在角落剥橘子,少见得有点可怜相。
午宴时,女郎们簇拥着何妙观拆礼。
“妙观,这个是时下最流行的胭脂。你回去可要好好试试。”
“妙观,这个珍珠粉是我表姑从南海那边带过来的。”
“姑姑,猜猜宝珠送的是什么?”宝珠一边笑着,一边打开锦盒,里面明晃晃的,“是元宝形状的金坠子哦。”
何妙观一边道谢,一边适时地说道:“哎呀,我正好需要这个。”
午宴后便是赏雪。众人分乘两艘画舫,往江都县最有名的凌波亭驶去。前船坐着女眷,后船载着男宾。欸乃橹声中,画舫缓缓破开浮着薄冰的湖面。
女郎们的船先抵达凌波亭。
凌波亭的石凳上已铺好锦垫,周遭摆着四座铜暖炉,因此并不算太冷。何宝珠挨着何妙观坐下,呵着气,小声道:“姑姑,男客们送的都是什么?”
“杜御史送的是松烟墨,顾徊送的是香囊,宝灵……呃,送的是他画的画。”
“何宝灵就知道送没用的东西。”宝珠不屑地撇撇嘴,“燕郎君呢?”
“燕郎君……他送的是一对耳珰。”
“是什么样子的?”
何妙观还没细看,只隐约记得耳珰是和田玉雕刻的,下面坠着红色的流苏,甚是贵气,看上去没有十多两银子打点不下来。但问起燕之郁,他只说是在博古斋好价买来的。
“是和田玉雕的花,底下缀着红穗子……”
还不等何妙观说完,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何小姐,后头的船,撞了冰柱子!”
“什么?”
众人皆是一怔。
何妙观连忙站起身,向湖面看去,但暮雪渐密,湖面烟霭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婢女喘着气补充道:“幸好船翻的地方不算深,大家都没事。只是何小公子腿脚不便,呛得比较厉害……”
宴会草草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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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刺骨,黑暗如潮水般卷席上来,将人一点点淹没。
燕之郁的视野里一片漆黑,仿佛又回到被锁链禁锢的夜晚,刺骨的冰水没顶而来。瘆人的的水声在耳边一次又一次地回响着,浑身冷热交织。
啪嗒。啪嗒。啪嗒。
“杜丞相,这次、这次就绕过我……”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下次、下次真的会做得更好的,我会听话……”
中年男子温润却冰冷的嗓音响起来:“之郁,这么轻易放过你,你怎会长记性呢?”他俯下身,用玉尺抬起少年的下巴,“选吧,胳膊,大腿,还是脖子?”
少年的牙齿打颤,发出细碎的磕碰声。
“……胳膊。”
随即,冰凉细长的针尖刺破皮肤,一路扎进血肉深处,带着锈蚀的痛感。
“呃!”燕之郁从梦魇中挣扎着醒来,额角传来一阵钝痛。
耳边响起女郎压抑的痛呼。
他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看见何妙观捂着通红的前额,眼圈泛红,泪珠在长睫上摇摇欲坠。
“燕之郁,你这么突然起来做什么……撞得我好疼……”
燕之郁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看着她微乱的云鬓,声音沙哑地道着歉:“妙观,对不起。”
“好吧,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妙观撇撇嘴,端过白瓷药碗递到他唇边,“你烧得很厉害,先喝药吧。还有,李郎中说这两天最好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留着点力气。”
“好。”燕之郁顺从地接过,饮尽苦涩的汤药。放下药碗后,他看向她湿润的唇瓣,淡淡红粉色,像初绽的春花。燕之郁喉结滚动,倾身靠近道:“妙观,我想亲你。”
何妙观手一抖,药碗差点滑落:“喂!燕之郁!你刚醒来就要这样?”
“嗯。”燕之郁眼神迷蒙地望着她,嗓音沙哑,“因为我刚刚梦见你亲我。所以,我也想亲你。”
“你怎么发烧还做这种梦。”何妙观有点无语。
“所以……”燕之郁向前倾身,领口微敞,露出白皙的锁骨,声音还带着鼻音,“现在可以吗?”
少年因为高热烧得水光潋滟的眸子,像浸水的黑琉璃一般。何妙观心弦微动,垂下眼:“嗯。”
得到允许,燕之郁便慢慢地凑过去。高热后的身体没多少力气,动作也比平时迟缓,气息交缠,温热柔软的唇瓣紧紧相贴,研磨吮吸,如同汲取甘泉。
绵长的亲吻让他有些缺氧,结束后,只能虚软地搂着妙观细喘。
何妙观扶住他的腰,感觉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下滑,忍不住笑道:“燕之郁,你烧成这样,怎么还惦记着亲嘴啊?”
“妙观,你在嫌弃我亲得不好么?”他说着,俯下身,又要吻上来。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接着,房门打开,有人推门而入。
何妙观微微一愣,条件反射般掀开被子钻进去,躲在他身侧。燕之郁便抬手拉拢床帐,素纱帷幕落下,遮住一榻旖旎。
“小燕郎君,你现在可有好些?”李郎中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
“多谢李郎中。郁现在没什么大碍。”燕之郁平淡道。
帐内,何妙观紧贴着他滚烫的身躯,屏着呼吸。薄薄的寝衣下,他的体温灼人,胸膛随着呼吸缓慢起伏。
直到郎中嘱咐完告退,关门声响起,何妙观才如蒙大赦般从被子里钻出来,呆呆地看着他,鬓发微乱,耳尖红得滴血。
“李郎中他怎么直接进来啊?”何妙观一边抱怨,一边理着衣角。
“其实,我刚刚有听到李郎中在外面问话,但因为我们都没有理他,他才直接进来的。”
“哦……我刚刚没听到。燕之郁,你听得到,你怎么不回他一句?”
“妙观,方才我们在接吻。我怎么回他?”燕之郁含笑道。
“巧舌如簧!你就是故意的!”何妙观双手交叉在胸前。
燕之郁望着女郎一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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