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餐,精神也好了不少。
“38度。”医生收起体温计,语气轻松了些。
“高烧压下去了。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退烧了。”
“谢谢医生。”忍足依旧有些沙哑,但明显有了点力气。
医生刚离开,房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一辆像小型移动衣橱般的推车,两位女仆动作轻巧地将推车推进房间,然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忍足的目光落在推车上,有些发直。
推车上,衣物被分门别类、叠放得整整齐齐。
柔软的深色睡衣、舒适透气的棉质居家服、剪裁精良的衬衫、触感细腻的羊绒衫、挺括的外套和长裤……
甚至……
忍足的目光扫过最上面一层,几件崭新的、叠得方方正正的男士贴身内裤,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这阵仗……
熟悉的大小姐架势。
服装大礼包齐全得令人发指。
就在他内心暗自雀跃时,门口的光线被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
孟远回来了,斜靠在门框上。
黑眸扫过房间里满载衣物的推车,又扫过床上那个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明显亮了不少的忍足。
孟远内心咆哮:这包养的架势也太足了吧!连……连那种东西都准备了?!
然而,他面上依旧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假面,仿佛眼前这“鸠占鹊巢”还附带“全套装潢”的一幕再寻常不过。
声音温和如同闲聊, “忍足君…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关西狼’?”
“我现在看着……”
“倒真觉得,阿遥是引狼入室了呢。”
忍足脸上的虚弱收敛了几分。
平静地迎上孟远审视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个同样温和、却带着针锋相对意味的浅笑,惊讶道,“哦?”
“孟君似乎对我很关注?”
“连这种不太常用的外号都知道。”
孟远看着他瞬间从“病弱小白花”切换到“沉稳老狐狸”的样子,心里暗骂:
装。
接着装。
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果然是演出来的绿茶。
心机男!
他面上笑容不变,语气淡然,“阿遥她啊……”
“面冷心热,对路边受伤的阿猫阿狗都看不过眼,会带回来照顾的。”
“所以同学生病,照顾一下也很正常。”
言下之意,你忍足侑士,在她眼里,和路边捡的流浪猫狗没区别。
忍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是啊……”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而清晰,“她有这份心意……”
“…比什么都珍贵。”
这句话,如同无声的宣告,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
无论你孟远如何贬低,这份来自如月遥的“心意”,在他忍足侑士这里,就是无价之宝。
并且这份心意,已经代表着他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孟远脸上的笑容终于僵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呵。”他上下打量着忍足依旧带着病容的脸,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忍足君这么‘虚’……”
他刻意加重了“虚”字:“还没正式开战呢,就倒下了?”
忍足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纯良”的表情。
他微微歪头,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声音却刻意困惑: “还没开战吗?”
他摊了摊手,动作自然,目光扫过这间客房,扫过那堆为他准备的衣物,最后落回孟远脸上,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得意。
“我不是已经……”
“攻进城里,安心入住了吗?”
毫不掩饰的自信,笃定地写着“此地已归我所有”。
孟远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真的摸准了阿遥那吃软不吃硬、面冷心软的脾气。
动作够快,够狠,够准。
哒、哒、哒。
清晰而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月遥的身影出现,显然是刚沐浴过,
肌肤显得更加白皙剔透。
“你在这里干什么?”
孟远瞬间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挂上温润无害的笑容,仿佛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关心一下忍足君,”他语气自然,“他看起来好多了。”
如月遥显然不信,眉头蹙得更紧,“去干活。”
语气简洁,冰冷,没有丝毫余地。
孟远不再多言,顺从地垂下视线,应了一声:“是。”
踏步离开。
忍足也收敛了所有锋芒,重新变回那个虚弱但懂事的病人。
“多谢大小姐安排。”
“衣服还有晚餐,都很好。”
如月遥并不在意他的感谢,只是“嗯”了一声。
她的视线在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晚上如果又烧起来,或者有什么需要……”
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的呼叫铃:“按铃就行。”
“24小时有人轮班。”
“知道了。”
目光落在如月遥还在滴水的发梢上,眉头蹙了一下。
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关切,“刚洗过澡,头发还在滴水……”
“快回房间休息吧,别着凉了。”
房门轻轻合上。
忍足侑士在如月家客房的“静养”生活,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和舒适度展开了。
请了几天病假,他心安理得地在这个“安全屋”里扎根下来。
白天,如月遥和孟远准时出门去上课,偌大的宅邸变得格外安静。
忍足便处理医学部的邮件和课题资料,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微光映着他日渐恢复血色的脸。
效率意外地高,大概是因为环境安逸,也少了孟远那无处不在的审视目光。
怕他在房间里关久了闷出毛病,如月遥某天早上出门前,头也没回地甩下一句: “穿多点。”
“花园…可以去走走。”
于是很快,如月家那片被打理得如同艺术品般的精致花园一角,便多了一个“专属座位”。
舒适的藤编单人椅,铺着厚厚的、触感柔软昂贵的羊绒毯子。
旁边的矮几上,放着热气氤氲、温度刚好的红茶。
甚至,如月遥还从自己那堪比小型图书馆的书房里,挑了几本装帧古朴的英文原版古典文学和哲学论著,放在了矮几上。
“无聊就看看。”
她放下书的时候,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女仆添置茶具。
这几本书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奇效。
夜晚的餐桌则成了无声的战场。
忍足作为“重点关照对象”,享有专属的“病人餐”,清淡精致、营养均衡,但花样翻新,明显是花了心思。
而孟远则和如月遥一起吃着同样顶级、但显然没有“特殊待遇”的晚餐。
每次看着忍足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滋补汤羹或精致的小菜,再看看自己面前“普通”的牛排或鱼排,孟远总会控制不住地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
忍足自然是选择性无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病号的特殊待遇,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往日的精气神。
这天晚上,餐桌上气氛还算平和。
如月遥随口提起:“今天,迹部找我。”
“说学园祭,请我表演。”
忍足放下汤匙,“他也给我发信息了。”
“让我表演小提琴。”
如月遥叉起一小块蔬菜,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她似乎对“表演”本身没什么概念,“学园祭是什么?”
这对从未经历过日本校园生活的她来说,确实是个陌生的词汇。
忍足放下刀叉,认真地解释起来,“这是日本高校的传统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学校会对校外开放,展示学生活动和社团成果。”
他尽量说得简洁明了,“有点像大型的文化祭典。有很多表演、摊位、活动,很热闹。”
“哦。”如月遥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吃东西。
“那……大小姐答应了吗?”
他知道如月遥对这类“抛头露面”的活动向来没什么兴趣。
如月遥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抬起眼,目光越过忍足,落在了对面用餐的孟远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交流。
仅仅是一瞥,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收回目光,“答应了。”
答应了?
因为迹部?
还是因为…刚才那一眼?
他面上不动声色,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转向了对面的孟远: “孟君呢?”
“学园祭,孟君这么优秀,应该也有节目吧?”
孟远:“……”
他握着刀叉的手一顿,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住忍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心机深沉的老狐狸!
在如月家养病的这几天,他早就通过各种“不经意”的闲聊和观察,精准地打探到了一个情报。
孟远,智商情商体能都一流的全能型选手,唯一的、致命的短板就是:音乐。
他是彻头彻尾的音痴。
五音不全。
节奏感为零。
连最简单的乐器都无法驾驭。
让他表演?
那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忍着当场掀桌的冲动,孟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脸上重新挤出假笑,只是声音有点僵硬: “我对表演没什么兴趣。”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试图找回一点场子:“负责后勤就好。”
“哦……”忍足恍然大悟,眼里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孟君果然顾全大局。”
“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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