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不懂昭仪在说什么......”小景摇头,那眼里尽是惶恐。
齐盼视若无睹:“懂不懂的,哪用得着讲出来。不过是你知我知而已。”
“昭仪何意?”小景一惊。
却见齐盼神色平静:“撷芳宫里不能有脏水,要是你弄得不干净,被我看见了一滴,我可什么都能给你们抖出去。”
小景自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是没想看着看着和和气气、清丽可人的女子冷了脸竟会是这般模样,冷凄凄得甚至还有些瘆人。
她慌得不敢去看她,只说了“明白”,便领着人快步进屋去。
宝善是跑着回来的。
“昭仪!”
碰巧孟玉荣和万锦环也一道出来了。不过二人的神色都不算好看,一个时不时地拿帕子掖下鼻尖,而另一个索性用袖子挡了鼻子。
万锦环才跨出门就一个没忍住,直啐了句“腥得很”,却反被孟玉荣扯了袖子:“别过了。”
齐盼见此示意宝善将东西呈给万锦环就是,而她则安静地在旁等着便好。
万锦环原是单手接过了簿子,但思来想去还是叫宝善拿着,自己则用一只手翻着。
然草草翻了遍,仔仔细细又看了遍,果然是应了她适才的那句话。这承幸簿查了真同没查一般,白纸黑字,寥寥几行,愣是没有一个“陈”字。
万锦环笑出声:“看来齐昭仪这恩宠是不曾断过啊。”
此话一出,齐盼是不得不将头抬起了。可她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似乎认不认的都不好,索性她便问起了里头的人:“陈美人她......没事吧?”
只听那屋里又是一阵惨叫哭喊。
孟玉荣蹙眉:“倒是会挑时候。”
万锦环道:“适才贵妃还说吾过了,难道贵妃此番就不怕里面的人听到?”
“要真能听进去,她这戏也就演不成了。”孟玉荣说着望向门口,余光却不紧不慢地落向身侧之人,漫不经心地挑了眉,“本宫听着,怎还多了号人?”
齐盼也听出来了。在那好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中,有道人声自始都在吵嚷着,如同一只飞在林间的小雀,但凡寻着树杈间的空隙都能无阻地钻进去。她略微抬起眼,只见万锦环欲言又止。
仍旧是那张花瓣样的唇,想轻吐出蕊丝,却又含住了般,是以张口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像极了不见松意的花骨朵,便是硬掰也是无用。
“皇兄好生不心急,就差你来了。”
万璲直给钱学正递了个眼色。
钱学正点头,当即提着药箱快步进了屋。
见人入内,孟玉荣忙上前一步,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万璲的脸紧绷着,原就生得白,眼下更是像一张被扯紧了的白纸,吐不出一个字。
郑尤雁看了他一眼,难得板正了自己,上前回话:“来的路上碰着人了。只怕现在整个宫里都已经传开了。”
“难道夏竹多吉没追上?”齐盼急急上前。
“追上了,但......”
只听门口一阵吵嚷。
王美人是被人架进来的。
“放开我!你们这是在害皇上的骨肉。”
郑尤雁轻声:“人是追上了,但这嘴可不行。就刚才你的人还被她咬了好几口。”
“美人,你就别说话了!”夏竹也是急了,伸手又要去捂王美人的嘴,但下一瞬便又吃痛嘶声,边甩着伤手,边看向齐盼。
万璲终于出了声:“再吵,就都去把舌头割了。”他说着,将目光斜向身后之人,咬牙道,“尤其是你。”旋即他便让人将王美人请进了侧屋里,美其名曰,“心念皇嗣”有功,理应好好地喝上一杯“闲来无事”茶。
他动气了。那鲜明的怒意成了他眼里唯一一笔格格不入的重墨。
齐盼却想,这抹墨色定是涂错了地方,这才让那人成了另一个模样的人。
可万璲却向她看来了。瞬间,他那如纸般的脸又似是软了,也皱了,道道淡痕里都藏了字。但他并未开口,只是让目光擦着她的视线过去了。
齐盼钉在了原地,耳边只听万锦环说道:“皇兄现下就气成这样,一会可如何是好?”
万璲笑了笑:“怎么?朕还能气死不成?”
不察“死”字已然出口,万璲还是缓了语气补了句:“毕竟朕还想活着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如何凭空出来的。”
“孩子要出来,定然是得有娘有爹的。这娘向来错不了,就看她把爹认准了谁。”万锦环走至万璲跟前,“皇兄,事到如今,保时局,还是纠真相,就看你怎么选了。”
郑尤雁故作不经意地向万锦环处迈了迈,作揖低首:“皇上,臣以为公主所言极是。这父是母选出来的,若陈美人强认了您,您再不认,一时间恐怕只会让朝局大乱,且......”
万璲打断:“这事出在你宫里,你怎么看?”
“我?”
几人齐齐看向齐盼,无一不在等着。
齐盼不好躲过,清了清嗓子道:“首先,与臣妾无关的事,臣妾一分都不可能认下。再者,如今开岁宴在即,若是再因此而大动干戈一番,反而会招惹不少笑话。因此,在臣妾看来,倒不如先在人前扮一场双喜临门的大戏。等外邦人一走,再慢慢地察,细细地挖。”
“难道你也想让朕认下他?”
齐盼不敢去看万璲:“可这本就不是什么想与不想的事,而是关乎能与不能的事。皇家的颜面,皇上的威严,甚至是北朝的未来,现在全都系定在这个孩子身上。臣妾实在当不起这个罪人。”直到说及此,她才终于能抬头了,“不过,臣妾还信一句话。”
“什么?”
“身正不怕影子歪,自有清白找上来。”
这话听着不错,可万璲却觉得心里如何都不是滋味。“你不信我?”他向齐盼走近。
齐盼不躲:“信。就是因为信,所以才敢放手一搏。”
钱学正小跑着从里屋跑出来,还特将房门关了。
“如何?”孟玉荣问。
钱学正拿袖子掖了掖额上的汗,面色凝重道:“扎了几针,现下龙子是无大碍了,但陈美人身子弱,日后还是得好好养着。”
孟玉荣再问:“果真是见红了?”
钱学正听言,望了眼身后,跨步上前,压低了声:“这才是奇的地方。虽说才三月,胎像不稳,也确有些小产之相,但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
“这血多了?”
钱学正没有言语,但万璲见状也是了然,遂摆了摆手,命钱学正退下。
“那陈美人的承安簿上……”承安簿上所记都是些宫中贵人的脉案。
万璲道:“如实写便可。不过可得把你的名写好了。”他俨然是有了主意。
“是。”
“这么说来,她那婢女倒是真有几分本事。”万锦环说着看向了孟玉荣,却不想话才说至一半竟有人无端插进了她们二人之间。
只见郑尤雁躬身道:“再有本事,也不是事事都有本事。臣愿为公主......”他顿了顿,“为皇上分忧。”
“你能如何分忧?”万锦环的视线总算落到了此人身上。方才他的那番话,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把她万锦环放到了万璲前头。
郑尤雁只说了一字:“查。”
“说得这般直白,国师莫不是生怕里边的人听不到?”万锦环缓步向他走近,拿下巴点了点那屋,低眼看他。
“便是听到了又如何?”郑尤雁抬起头来,“正如齐昭仪方才所言,身正不怕影子歪,自有清白找上来。再者,臣也只说了要查,也没说是怎么个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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