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提到苏怀景时,眸中露出贪婪的精光,这可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他惯来知道,贺绍视祝无恙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目下贺军盘桓京都,又接连拿下南方几座城池,可真要计较起来,西北的都城才是大乾的军事重地。
贺绍设计让戎军与祝军在西州鏖战,为的就是一石二鸟,坐享渔利,但边疆的战报一日不如一日,祝军大有一举歼灭戎军的架势,待边境战事一平,祝军率数万大军东征讨伐京中,就凭贺绍手下的贺军和不足万数的禁卫军,怎能抵挡祝军凶悍的铁蹄?
反观中北一带,宋阔临阵倒戈归降祝无恙,贺绍虽已及时派兵支援戎军,但宋阔手下的兵马势如破竹,直捣黄龙,焉都、宁州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被祝无恙收入囊中。
贺绍据守宫中,实则寝不安席,悬悬而望,心火燎灼几度攻心呕血,偏偏行宫行刺一事,让他活捉了苏怀景,这是送上门来的天赐良机,他岂能放过。
贺绍睥睨了他一眼:“你有何见解?”
他也就是一问,没指望贺承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人鲁莽有余,脑袋空空,非经世之才。
苏家一行人消失已久,探子曾报,宫变事发之前,苏府就已人去楼空,若非有人给他们传递消息,苏家人怎会如此高瞻远瞩,偏偏在他起事之前逃离京城?
如今看来,苏怀景是做了祝无恙的幕僚,为他人效忠了,既然如此,旧账新账是时候好好算算了。
“臣一点拙见,说出来也不怕王爷笑话。”
贺承做足了低姿态,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吐露,“臣知道祝无恙是您的心头大患,此人一日不除,君心难安,苏怀景能够手持祝家令牌,想必祝无恙极为看重他,那我们何不将其收入麾下,效仿祝氏小儿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初,祝无恙不就是策反了宋阔,让人为他所用。
一提及宋阔,贺绍脸色沉了半寸,半晌后,他颔首道:“你倒是有点小聪明,可苏怀景乃出身名门,傲骨嶙峋,一旦认了主子,并非轻易好扭转其忠心。”
贺承忙道:“王爷听我一言,任他清风峻节、一片冰心,也逃不过“男人”二字,这世间男人所求,不过权利在握,美人在怀,他与公主青梅竹马,又有婚约在身,您若是不计前嫌,许他驸马之位,日后您登基大宝,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诱惑当前,还怕他不从?”
贺绍沉吟片刻,并未提出异议,却也道:“先将人带回宫中,待我和军师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贺承眸中的亮光忽而堙灭几分,半张脸淹没在晦暗处,凶态毕露,又是这个江栩,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王爷深谋远虑,所言极是,不过有一点,臣需提醒一番,自从公主患上魇症后,军师便时常出入长宁殿为公主请脉开方,二人走得极近,苏怀景又是公主的心上人,若军师不慎将此事透露给公主,恐坏了我们的大计。”
贺绍渐渐沉默了下去。
仪仗队回宫时依旧肃清了街道,行刺一事无人敢泄露半分,对外只说祈雪祭祀进行得极为顺利,而钦天监监正已趁乱逃之夭夭。
祈雪前日李相宜魇症发作,形容憔悴,是以花栩并未随行去华严宫,贺绍回了乾清宫之后立刻召他觐见。
行刺一事,花栩在宫中略有耳闻,但奇怪的是,此次回宫,贺绍竟未透露半分行刺的原委,若是放在以往,他早就吓得七魄丢了五魄,掘地三尺也要将幕后主使的身份挖出来,此次却罕见的镇定。
花栩照例开方疗伤,叮嘱了几句后就回了长宁殿偏殿,他召来白芷:“事情打听得如何。”
“奴婢力有不逮,只探听到华严宫行刺时,贺统领活捉了一名暗卫,可他并未将人压入诏狱,而是扭送进了自家府邸,其人不知是何身份。”
花栩冷笑一声,指尖扣在案桌上:“叔侄二人,合起伙来瞒着我?”
*
贺氏府邸,贺承回府后直奔后院耳房,看守的士兵见人忙道:“统领,按照您的吩咐,将人安置妥当了。”
府邸不及宫中守卫森严,但也方便他随时审问犯人,哦不,按照他们的计划,苏怀景现在应是府上的贵客了。
在华严行宫时,他就已经将人严刑拷打了一遍,不得不说,骨头是真硬,愣是没从他嘴里问出一句话,最后只能软硬兼施,许以重利,又提及长公主对他思念成疾,魇症缠身,方才见人有些动容。
苏怀景换去一身血迹斑驳、破碎褴褛的衣物,倚靠在耳房的榻上,炕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却不见他动一次筷子。
听到外头的动静,他倦怠地掀起眼皮,眸光清寒睨着来人:“贺统领不是说长宁思我至深,目不交睫,怎么不将我送去长宁殿,反而送来着犄角旮旯的破地方。”
贺承知他是个嘴毒的,这耳房也就是小了些,但床榻物什一应俱全,虽比不上宫殿那般恢弘,但给一个犯人住绰绰有余。
他兀自坐在圈椅上,手边的佩刀铮然坠地:“少废话,你如今乃戴罪之人,长公主天潢贵胄,金枝玉叶,岂是你轻易能够沾染的?若非我在王爷面前替你求情,好话说尽,你这条命早就折在行宫,曝尸荒野,成了饿狼的盘中餐了!别不知好歹,还不快把你与祝无恙传信的通道交代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怀景冷哼一声,胸口灼烧的剧痛令他微微蹙眉,旋即止不住咳了几声,唇角溢出点点鲜血。
贺承终归不过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虽有禁军在手,整日里也只知喊打喊杀,就连审犯人都用的这老旧那一套,那点心思还瞒不过他。
他垂眸掩护眸中的波澜,淡道:“不见长公主也行,但我要见摄政王,从头至尾都是你单方面与我交易,我又怎知你是不是骗我?”
言罢,那人手中的佩刀寒光乍现,随即沉沉地落在他的肩上,苏怀景抬眸看他,对方眼中的焦躁和愤怒显露无疑。
啧,终归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他伸出二指,抵住渐渐逼近的刀刃:“交接地点是在城内的清风楼,你且将我的亲笔信送去即可。”
贺承收回佩刀,哼道:“算你还识相,来人,笔墨伺候。”
此时,府上的管家恰好来了耳房,禀道:“统领,府外有一位道士求见。”
贺承蹙眉不满:“哪来的疯癫道士,轰出去!”
管家满面犹豫,踌躇间踱步上前,在贺承耳边嘀咕几句,贺承登时面露喜色,这情状,被倚靠在榻上的苏怀景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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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县。
一日没收到京城的消息,苏怀黎心底始终坠了一块石头,季棠和霜月不在身边,她也没个能说体己话的手帕交,至于祝无恙,这几日更是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每日准时准点喝药,只要她提出要求,无不满足她,可她心情恹恹的提不起兴趣。
辰时至午时,是府外最忙碌的时候,苏怀黎给百姓施完粥后去膳厅吃饭,刚夹了几筷子,青莲就慌忙来报:“小姐,府外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来闹事,说是他家老父亲喝了我们的粥后腹痛难忍,险些要了一条性命,污蔑我们的粥里掺了不干净的东西,小姐,您快去看看啊!”
苏怀黎当即搁下银箸,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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