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然后是从肺腑流至全身的痛。
喉咙像被烙铁烫过,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玻璃碎,腹腔里是如同被刺穿过的剧痛感。
童莱的思维在混沌中挣扎。
死亡是一道门,跨过去就没有回头路,可是她现在被硬生生地拽了回来,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这不对,她明明应该死去了,可是现在,她又拥有了心跳和呼吸。
童莱睁不开眼睛,却隐约觉得有一片模糊的影子正注视着自己,他说,“他怎么没死。”
他是在说谁?
“来不及了,快撤。”
他们在说什么,我这是在哪?
“来这边,找到他了。”
空气猛地灌进胸腔,童莱在一声浑厚的喊叫声中睁开了眼睛。
这里不是她出车祸的马路,也不是医院,而是一片遍布着野草的树林,一个穿着侍卫服的男人闯进她的视线,掐着她的后脖颈确认她的情况。
“快去告诉将军,他还活着。”
随着男人的声音落下,一段陌生的记忆闯进她混乱的脑海,那是一个叫做“小来子”的人被骗到了这里,有人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单膝猛击,将他摁跪在地,将一瓷瓶液体灌进了他的嘴里。
短短一息间,五脏六腑被烧穿的痛苦传至全身,没等他挣扎着看清身后的人是谁,就已经当场毙命。
但在螳螂仓皇而逃,黄雀尚未来到时,她重生成了这只“蝉”。
恐惧像冰水一样灌进血管,童莱突然意识到,她穿进了一个未知的时空里,成为了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人。
更不幸的是,她好像是身穿。
身穿成了一个小黄门。
“将军。”原本掐着童莱脖子查看她情况的男人放下了她,起身行礼,“这位小公公的状态像是被人勒晕过。”
童莱向来人抬头望去,对上那审视的目光,她的躯体仿佛都僵直了。
那位将军一身铠甲明亮如铁,胸甲鎏金处錾刻"狻猊吞日"纹,火光照射时,兽瞳竟随角度变换赤金二色,腰间横刀,衣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你可看到了匪徒?”
“我……奴……奴才没有看到。”童莱声音沙哑,语调中还带着颤音,丝毫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
柴荆的视线像一柄薄刃,从童莱的脸上开始一寸寸向下刮,刮到她脖子处时停住,那里的勒痕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这不是她自己能掐出的痕迹。
“我记得你是黄大监带来的人,你不在正院等着,来这里做什么?”
“奴才是被骗过来的。”
童莱把自己脑海中的记忆重复了一边,“有人传话说大监让奴才来这边,要交代奴才几句。”
柴荆重新审视了一遍童莱,他心里明白,这次他们来皇陵,是因为今年两位皇子党争太过分,牵扯了朝孺长公主,害的长公主差点殒命荒野。
袁太妃气急昏倒,陛下大怒,派他们来皇陵的目的,一方面是解了太子的足禁,另一方面是想放几个人在太子身边,既威慑了两位亲王,也换一种方式继续监禁太子殿下。
而被派来的这六位小黄门,谁也都有可能是后宫两位贵人插进来的眼线。
正值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禀道:“将军,黄总管来传话,请柴大人过去,殿下醒了。”
殿下?
他又是谁?
童莱被架着双臂拉了起来,刚刚恢复力气的双腿跟不上身旁侍卫的步伐,她是被拖进了一旁的宅院里。
这院子外面是一圈青砖墙,这墙盖的极高,最外面的大门是由厚厚的黑铁铸成,门把手上钉着两根极粗的铁链。
七八个侍卫守在铁门前,腰间佩刀,个个凶神恶煞,其中一个扫了一眼童莱,又冷着脸挪开了目光。
进了大门,里面开开合合又是好几个门,每个门前都有人看守着,廊下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来回巡视的人脚步轻的像猫,眼睛却亮得如刀,在暗处闪着寒光。
角落里,一株老梅斜刺着伸出枯枝,影子投在青砖墙上,宛如一只干瘦的手,在这压抑紧绷的氛围里透着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停了下来,相比于外面建筑的高大,眼前这间院落破的可怜,像是特意为之,故意磋磨里面的人。
柴荆没带侍从,亲自揪着童莱的衣服将人带了进去,摁着童莱的脑袋行了礼。
青苔湿滑,混着未擦净的血迹,弄脏了童莱的衣服,她的心跳变得又重又快,每一下都震得耳膜生疼。
“殿下,臣将最后一位小黄门找回来了。”
一声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停了片刻,才听到声音的主人气若游丝般开口道:“辛苦柴将军。”
柴荆低头,浑厚的声音中带上了自责,“殿下,这次是臣的疏忽,竟让贼人藏在队伍里伤了殿下,等回京之后,臣会向陛下亲自请罪。”
前方传来一声轻笑,语调柔和,像是在宽慰柴荆,又像是血气弱的让他没法发出重声,“孤本已就是个废人,柴将军不必如此。”
“诶呀!殿下何必如此自言,您乃是龙子之身,有陛下龙气护佑,不会出事的。”黄三尖锐的嗓音响起,明明是恭敬的语气,说出的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