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送茶水来的时候,便见两位主子已各司其位。魏侯坐在窗下的书桌前,批阅案牍。而自家主子则在软塌的小案边,正读医书。
杜嬷嬷忙将茶水先送去书案上,因有两碗,留下一碗给魏煊,另一碗便再送去软塌的小案上。而后,方又退去一旁,与二人问道,“眼看就要晚膳的时辰,侯爷与夫人可要布置些酒菜?”
魏煊也未落笔,只稍稍抬眸道,“一切从简,送来兰馨斋便是。”
见杜嬷嬷应声退了出去,魏煊只打算继续批阅,目光却不自觉地流向软塌处。
女郎半卧着,斜斜靠在小案旁,微微弯着腰身,
手持着本旧书。清风自窗外来,浮动女郎鬓角碎发,几分动人。
看她读书认真,不曾注意到自己,魏煊方落了目光,继续将注意力挪回来案牍上。
明月着实也并非看得那么认真,她素来习惯了一个人读书,如今旁边多了个人,到底是不习惯的,只是见他也一并看得认真,也未提将才有话要问的事情,她便也沉着声儿,装作看得很认真的模样。
这段沉寂一直持续到杜嬷嬷领着青禾青莲送来晚膳。
晚膳设在西侧的小厅中,夕阳自窗外洒进来,在餐桌上映下一道暖光。
因魏煊命晚膳从简,便只简单几道小菜。
明月随魏煊入座,虽已有过两回肌肤之亲,却依旧有些陌生。许是因他是云氏的侄儿,又许是因这三月之约,便也早早提醒着她,这魏府并非她能长久立足之地。于是,便只好与他刻意隔阂起些许距离。
魏煊略微发觉她有些拘谨,方开口道,“北都菜肴,你可还吃得惯?”
“晚膳吃不得许多,不好克化,便也不会吃不惯了。”
“……晚膳用不多,可是依旧脾胃不好?”
“便是习惯如此了。”明月抬眸望了望他,“侯爷胃口好的话,便多用一些吧。”
“……”魏煊关心于人,皆被她挡在门外。且不只此一回了,往前让陆占与她送药,担心她手上伤势,皆数都被她轻描淡写带过,不予接纳,也不予议论,“你且不必如此防备着孤,孤也并非什么十恶大败,洪水猛兽。”
“我自知道,侯爷并非什么大恶人。”明月说着,落了筷子,“便是觉得,既然三月后便要和离,便不必太多攀扯。免得往后已然习惯了,分开的时候,还得要各种麻烦。”
“……你…”魏煊听得出来几分怨气,“孤只是不想被这蛊虫牵绊。却也念及你女郎声名,三月后你若无处可去,北都侯府也并非容不下你。”
“如您所说,你我本是陌路,三月之后若您要再娶,我留在这里,也是不好受的,皆时不管新夫人是不是凝星,怕是也要对我介怀几分。倒不妨一开始便痛快些。”
话说到这里,明月只觉放开了些。她虽晚膳胃口不佳,却也是要吃些东西的。只端起碗筷,挑着喜欢不喜欢的都试了一遍。方才问起,“侯爷方说,有话要问我?”
“孤昨日见到你的笔迹,想问问你,书法师从何处?可与凝星是同一位老师?”
“侯爷对妹妹念念不忘,等三月后,再与随州提亲便是。不必在我这里找寻她身上的痕迹,我与她,从来都不一样。”
“……孤只是对书法有些研究,看你们字迹相似有些好奇。”
“我与凝星都师从随州龙泉寺星同大师,字迹相似也是寻常。”明月吃好,落了筷子,“侯爷也问完了,我自幼习惯独自看书,在这里着实有些不自在。便与您请个晚安,先回去寝殿了。”
明月说完,起身与他福了一福。
魏煊自知道留不住人,只允了她的意思。便见她走去那软塌小案旁,抱起将才看过的书册,往外去了。
杜嬷嬷在外候着,本以为今个儿两位主子一同吃饭,好不容易能相处一阵,不定晚上该要在兰馨斋里同寝。虽只有一张软塌,却也足够二人睡下的,床褥与被巾都是她早先让人换过的,崭新。想侯爷留着自家主子一同吃饭读书,多半也是这个意思。
怎知道,饭将才吃了小会儿,便见自家主子抱着书本自屋里出来。
杜嬷嬷忙迎上去问起,“夫人,怎么了?不是一同吃饭,一同夜读的么?”
“吃过了,也一同读过了。”明月脚下未停,只朝着院子外去,“便回去寝殿吧,叫我自在一些。”
杜嬷嬷一时不大明了,“夫人与侯爷在一起,不大自在么?”
“陌生男子在身旁,怎会自在。”
“这……陌生男子……”杜嬷嬷低声念念,“这未免骂得难听了些。”
聂清见二人走了,方往屋里去。见小厅里,魏煊已落了筷子,面上几分不悦,聂清方走上前去试探道,“夫人已回寝殿了,侯爷的晚膳用得可还好?可需添点儿什么?”
“自讨没趣…”
魏煊声音低沉,更似自说自话,聂清方忙问了一声,“什、什么?”
“孤说。”魏煊说着,垂眸冷笑一声,“可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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