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岑晚音的手。
指腹因常年浆洗缝补磨出粗糙的薄茧,却用力得几乎要嵌进对方的掌心。
话到嘴边,千言万语都化作细碎的叮嘱,翻来覆去只剩几句。
“晚音啊,昭昭那孩子身子弱,往**了冬,早晚得给他加件夹袄,夜里你多醒两回,看看他踢没踢被子……你也别总省着,饭得吃饱,别光顾着给昭昭抓药就委屈自己……好好活下去,带着昭昭好好活下去,娘这心里就踏实了。”
岑晚音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冰凉一片。
她想回一句什么,可喉咙像被棉絮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
只能用力点头,任由对方把所有牵挂都揉进反复的“好好活”里。
夜深时,刘妈已把东厢房收拾得妥帖。
新晒过的棉褥铺了两层,压在身下软得像晒足了太阳的云朵。
床头矮几上放着个烫得暖烘烘的铜制暖手炉,炉身雕着缠枝莲纹,映着桌上的烛火,泛着温润的光。
墙角的炭盆里,木炭烧得通红。
偶尔爆出一点火星,把不大的屋子烘得暖融融的,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炭香。
昭昭玩了一天。
看了新奇的竹苑,还得了外祖父送的小玩意儿,此刻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是在梦里还提着白天没扎完的竹骨灯笼,跟母亲手牵手走在侯府的回廊下,看月光透过竹影落在青砖上,晃出一片细碎的银辉。
岑晚音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借着跳动的烛光细细看他的睡颜。
昭昭的眉眼像极了母亲,尤其是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跟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头发,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他的梦。
这是母亲用命护下来的孩子,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往后,换她来护他周全,再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方承业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件簇新的小棉袄。
浅灰色的粗布面上绣着几枝小小的腊梅,嫩黄的花瓣、墨绿的枝叶,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一看就是连夜赶制的。
“夜里炭盆熄得快,这棉袄填了新棉,给昭昭盖在被子上,免得着凉。”
他的声音压得低,怕吵醒熟睡的孩子,语气里满是细心。
岑晚音接过棉袄,指尖触到棉布里蓬松的棉絮,还有绣线凸起的纹路。
一股暖意顺着指尖漫进心底,连带着眼眶都热了。
她抬头看向方承业,烛火落在他脸上,竟让她看清了他鬓角的白发。
比白天初见时更明显,连眉毛都染上了霜色。
像是被二十多年的牵挂和思念染白的。
“外祖父。”她声音有些发哑,却格外坚定。
“以后有我和昭昭陪着您,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方承业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却很快笑了。
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满是暖意。
“好,不分开。往后每个冬天,咱们都在听竹苑过。”
窗外的雪还在下,细密的雪粒落在青竹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屋内的炭盆里,木炭烧得正旺,暖光裹着淡淡的炭香,把这冬日的夜晚衬得格外安稳。
岑晚音看着手里的小棉袄,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昭昭,心里忽然变得踏实。
这里,就是她和昭昭永远的家。
第二日午后,听竹苑的炭火依旧正旺。
竹影映在糊着素色棉纸的窗棂上,风一吹,便像活过来似的轻轻晃。
一会儿叠成细碎的云,一会儿又拉成细长的线,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檐角垂着的冰棱,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
顶端不时滴下一滴水,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轻响。
混着炭盆里木炭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倒把这冬日的午后衬得格外安宁。
廊下挂着的鸟笼里,一只画眉正歪着头梳理羽毛,油亮的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