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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疑似争吵

下坠,下坠。

坠入了一片混沌无涯的汪洋,四周轻悄悄、黑压压,忽而似乎有波涛轻柔地托起了她,载着她浮出水面,漂啊漂啊。

好舒服,舒服得有些困倦了,眼睛懒洋洋地不愿睁开,脑子里不思不想,许久未这般毫无负担地睡着了。

原来黄泉路是河,可惜望乡台上不会有人洒着泪水与自己悲切道别。往日相熟的人,在这里寻不到何人是陈科。

但她隐约着还有些担心,等到了地府,会有判官捏着生死簿一一核对身份吧。她苦恼地皱起眉。

我是谁?

我是陈科?

不,不不,尽管如此无知无觉地漂浮着,她的内心仍对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泛起抵触,眉头拧地愈发狠了,心头空旷寻不到归处,口中吐出痛苦的嘤咛。

微波荡漾,清凉地抚上她的额,舒缓了她方才顿起的焦躁,她朝着波浪漂来的地方偏过身去,贪婪地汲取那一丝丝安宁。

于是波涛拥她愈加温柔。

可我到底是谁呢?

她想从脑子里仔细回想,可是无论如何,都始终记不起有人唤过她的名字。只有“陈科”、“陈科”,永无止境,永不停歇。

可我明明不是陈科,怎么都要叫我陈科。

她只觉心里丢失了什么,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心口痒得厉害、空得厉害,想要找东西将它填补,可还是呼啦啦透着风。

如果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话,会很危险哦。

脑中忽然诡异地飘来这样一句话,吓唬我?扰我清梦?她撅了撅嘴,打算不予理睬。

但漂着漂着,她突然背上一凉,难道波涛调皮,竟然渗进了她的衣服里。肩头原本烧得厉害,火辣滚烫,可这会子竟也让浪花轻拭,激得她猛然一颤。

水是不讲道理,无孔不入的。此刻水意泛得厉害,会贴着肌肤一点一点流下去,会漫到锁骨,而锁骨再向下……

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话,会有危险哦。

这句话又在脑海里出现了,水波不再安宁,危险伏在身下,伺机而动,几欲将她吞噬!

在她猛然睁眼的瞬间,她想起来了。

我是宋连。

下一秒,她的手肘瞬时扭转,钳住正在肩头作祟之物,猛地一拉,借力翻身,膝骨猛抬,抵在一物之上。

眼前亮光乍现,晃得宋连无法视物,身体却抢先做出了反应。只是膝下什么声响也无,倒让她有些困惑,是个死物?

等她眼前光晕逐渐散去,她才看见自己身下。

晏临。

只见自己一手制住晏临的腕,死死地压在他耳旁,同时膝盖抵着他的腰。晏临手上,捏着还未缠完的纱布,这纱布还没来得及剪开,另一头缚在宋连右肩。

“大人,出什么事了?什么动静?”方才驾马的阿鲁一把掀开马车前帘,急吼吼地一头扎进来,瞧见眼前情景,惊得立在当下。

宋连本就力竭,这番动作更是令她头痛不已,身子一歪,软绵绵地倒在晏临身上。

“无事,你出去罢。”晏临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马车继续安稳地行在夜色中。

晏临轻轻托起了她的身子,将她平置在座板上,下面放了些褥子,绵绵地将她围住。

“蒋明川和逍墨带着那男人先回去了。”晏临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还好,若是蒋明川见到自己伤成这样,一定会不顾阻拦地查看伤势,届时这身子的秘密就瞒不住了,宋连晕晕乎乎地庆幸道。

方才她也留了神,这衣裳仅仅开在了肩口,再未往下拉去。此刻,她的手也紧紧攥着衣襟,丝毫不理那还未缠完的伤口。

眼再阖上时,她未听见晏临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

宋连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的,说是吵闹,其实也不尽然。隔着窗户,朦朦胧胧,那大嗓门也在尽力压着,传进她耳中既嘈杂,又亲切。

额头滚烫,头痛欲裂,额上贴的冰毛巾也无济于事。

屋里点了一盏昏黄的灯,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仍在夜中,看来自己昏的时间不长。衣襟攥在手里,揉的皱皱巴巴,不过好在仍然完整裹在身上的,宋连松了口气。

她吃力地撑起身子,撑着鞋口将脚了塞进去,脑子里嗡嗡的沉闷,做起动作来也是缓慢笨拙。

她心中有数,这次并未伤到要害,只是有些神瘁力竭,左右要不了她的命,至于疼不疼,痛不痛,忍忍便过去了。

她拖着脚步挪到门前,只听屋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激动。

“他拽着衣裳就不处理伤口了?他拽着就把他手扒开啊,你不行那就我去扒!”

“肩上的我已处理过了。”

“何止肩上!背上呢,你看过没有?全身都得仔仔细细查看一番!”

“还是等她醒来吧。”

“等什么等——”

蒋明川是真急了,都顾不得与晏临的上下尊卑,她轻轻叹了口气,也许这次是自己鲁莽了些。

宋连抬起胳膊推开了门,苍白着脸色站在屋内,“没水了。”这声音发出来时,她都在想着幸好,那隐声药药效未过,否则昨夜没吃,又是一桩麻烦事。

看着屋外有些熟悉的景致,脑中慢慢悠悠转了好大一圈,才想起这是来过一次的许筠蘅的住所。

“小科,你醒了!”蒋明川眼神顿时亮了,撇开一旁的晏临,大步走过去,把宋连盯得心里发毛,“你感觉怎么样啊,快别站着。”

他平日里粗枝大叶,此刻扶着宋连的手却小心翼翼,不敢多使一分力气,待宋连已稳稳当当地坐下,他仍呆呆立着,一双眼睛又是痛惜又是担忧,张着嘴欲言又止。

坏了,这家伙一定是要劝解自己解开衣裳,单靠自己无法处理好伤口种种。还没等宋连打发,就听见晏临说道:“明川,灶间有一壶烧好晾温的水,你去取来。”

蒋明川这才如梦初醒,最后又担心地看了宋连一眼,见她还算有些精神,才稍微放下些心,拔腿而去。

晏临沉默地走进屋内,不发一言,双手将门再次合上,屋内烛影也随之一晃,宋连几乎都能听见自己额头上、手腕上脉搏突突跳的声音。

今日不凑巧,连丝月光也洒不进来。昏黄的烛光压在他的眉骨,隐去了往日里美丽温柔的眸子,只能瞧见他紧紧抿住的唇线,青筋暴露的手背。

头一次见他神色如此不愉,周身都好像结了冰块,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的原因,宋连心里有些发虚,眼神也瞥向另一边。

“谁让你自己一个人动的手?”不是平日里温和的疑问,而是有重重的怒火压在上面。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这寂静的屋内。

原来是要问责。

原来是作为上官对下属发了怒。

宋连承认她有些等不及了,本来是猫在一棵大树上静静待着,但晏临那几人迟迟没来,天色又逐渐暗了下来,左右也没瞧见宅子里有几个能打的随从,她便动手了。

“可是我把那人带回来了,还是个活的,能问话。”宋连嗫嚅着张开嘴小声回道。

绝不是她心虚的原因,她只是太渴了,嗓子发紧,为了省力罢了,她才不会怕晏临。

谁没发过脾气似的,宋连心里努力说服自己,想要平息那点紧张。

本来刚醒来就有些头晕不适,伤口又火辣辣的疼,晏临语气又如此严厉,一点也没有念着平日里的情分,真开始摆起上峰的谱。

别人遇见了伤者都是关怀备至,极尽照顾,哪怕真犯了错也是养好身子再提,他可倒好!一张嘴便是斥责诘问,好啊好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宋连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想到自己因为一句话而委屈,心中又升起些对自己的恼怒。不过就是上官嫌自己没听指挥,擅自行动,大不了就呛回去,什么时候竟会变得如此娇气。

本想着怒怼回去,左右伤得是她的身子,又不是把他晏临的案子搞砸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谁知张开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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