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景彰脸上的皱纹猛地一抽,仿佛被无形的针狠狠刺了一下,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微微晃了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点刚刚在心里描绘出的、关于儿子和伍文娟未来幸福图景的美好线条,瞬间碎成了齑粉。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愕然汹涌而来,瞬间冲垮了他方才精心构筑的喜悦堤坝。
他直愣愣地看着儿子,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张年轻而轮廓分明的脸。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心也野了!
儿大不由爹娘啊!
这古老的箴言像冰冷的铁块,沉沉砸在他的心上。
江昭阳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眼神里那份沉重的分量。
他轻轻吸了口气,“爸,您想想,我现在才多大?”
“正是该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好好干出点样子来的黄金时候。”
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个人感情这些事……眼下真的不能多想,也分不出那份精力去想。”
这理由,如同包裹着精美丝绸的盾牌,如此冠冕堂皇,如此无懈可击。
它**昭阳稳稳地举在身前,挡住了父亲所有带着热切期盼的目光和话语。
江景彰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一团浸透了苦涩汁液的棉花死死堵住,所有那些关于“机会难得”、“伍家姑娘多好”、“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急切劝诫,此刻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那样不合时宜。
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那平静却异常坚决的姿态。
那句“事业为重”的话沉沉地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窒息,让他所有的盘算和希冀瞬间哑火。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
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得如同叹息的沉默。
儿子的侧影在明亮的背景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遥远——那道年轻的身影,仿佛正沿着一条他江景彰无法理解、更无力干涉的轨道,义无反顾地奔向一片他无法触及的星海。
其后几天,来这里探视的人络绎不绝。
就是晚上也有不少人前来探视,父子俩说话的机会都不多。
其后几天,小小的住处成了镇里最热闹的所在。
门槛几乎被络绎不绝的探视者踏平了。
有镇政府的各个办公室负责人,带着满脸真真假假的关切。
有下面各村的支书、主任,拎着土特产,操着浓重的乡音,说着“江镇长要早些康复,全指着您呢”的贴心话。
甚至还有一些嗅觉灵敏的私企老板,西装革履地出现,放下精致的果篮和补品,话里有话地打听政策风向。
白天人来人往,喧嚣得像个集市。
到了晚上,这种热度依旧不减。
总有那么几拨人,似乎是刻意避开了白天的熙攘,踩着夜色而来,低声交谈着镇里的各种事务和八卦,或者仅仅是为了在领导面前露个脸,加深印象。
江景彰、周静忙得脚不沾地,端茶递水、接待寒暄。
他们夫妇与江昭阳的交流反而少了许多。
沈秋也天天来,她得时时留意江昭阳的输液和身体状况。
“沈医生,喝口水吧?”
沈秋柔声道:“江镇长,您快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真的,在您这儿护理,倒让我见识了什么叫‘门庭若市’。”
江景彰无奈地低语:“你看这……我们父子俩想说几句体己话的时间都没有。晚上都消停不了。”
江昭阳闭了闭眼。
在沈秋尽心尽责的护理下,身体恢复得极快。
他心底已默默下了决心:明天就回去上班!
那股重新抓住权柄、梳理局面的迫切感,像火苗一样在他胸腔里烧着。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敲响了。
“请进。”江昭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门开了,进来的是邱洪。
他手里没提任何东西,只有腋下夹着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邱**来了。”沈秋连忙打招呼,熟稔地引他坐下,又去倒水。
然后,她自觉地告辞而去。
她知道,这两位琉璃镇的掌舵人,肯定有要事要谈。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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