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彩纺走进这满是红色蔷薇的花房之中的时候从没有哪一次会像这样觉得难以呼吸。本该是代表纯洁和美好的象征，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会吃人血肉的恶魔。

进门是白色的藤编椅，一张旧木制圆桌上摆放着一张手绘青花陶瓷盘，上面还有半截面包和黄铜柄的刀叉，是今天着急出门还没有收拾的。

郑彩纺把小孩放在藤椅上，将盘子收进了厨房，屋子里很安静，妈妈许是在她的房间里办公。

一般这时候妈妈都不允许自己去打扰她，郑彩纺把餐具洗干净放在沥水架上，回去看藤椅上的小孩，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醒，想到主教让她做的事情。

也许是喂了迷药？

郑彩纺的手抚摸上了男孩的脸颊，很凉，他的身体也很凉，她记得小孩的体温应该没这么低才对。

他不会要死了吧？郑彩纺晃了晃他的手臂，没有反应。但对方的呼吸很平稳，嘟囔着嘴又翻了个身。

也许没事？

郑彩纺不确定，万一真死在自己手上那和丢那口井里又有什么区别？

她又去自己房间拿了条毯子把小孩裹住，打算趁妈妈没空先去医馆一趟。

“你怎么在这？”是妈妈的声音，郑彩纺回过头差点眼泪都掉了出来。

“妈妈。”

“怎么哭了？”妈妈还是那么温柔，她凑近用手抹去郑彩纺的眼泪。

“这是什么？”

郑彩纺看妈妈的视线望向怀中的小孩，她带着哭腔几乎语无伦次的解释：“妈妈，主教让我杀了他，这太...太不可思议了，他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小彩，今天是你成为圣女的洗礼日，主教是不会开玩笑的。”

郑彩纺愣在了原地，她怀疑自己幻听了，妈妈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声音还是熟悉，但说出的话却让她无比的陌生。

“可您不是告诉我要爱护和尊重每一个人吗？”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妈妈抚摸着她的头发：“这当然是对的，可你怀里的东西可不能称为人。”

郑彩纺把裹着的毯子拆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眼睛嘴巴耳朵四肢这不都是人类的模样吗？

“这是人的身体啊？”

这怎么就不算人了？难道像小说一样他是妖怪变的？怎么可能？

“他有心脏病，活不长，是瑕疵品。”妈妈盯着小孩的眼神非常的冷漠：“在这个世界上，瑕疵品不是人的。小彩，回到教堂，把他交给圣母。”

“我不。”郑彩纺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你们怎么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这些孤儿能被我们收养至今已经是圣母的仁慈，我们没有那么多财力物力去抚养这种随时会死的东西。”妈妈的眼里透露出失望：“你以为没有我们他们能活到现在？你从小就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对蔷薇教虔诚无比，我才花那么多心思把你培养成圣女，没想到你对教义的忠诚比普通人还不如。”

“回去吧，小彩，做完你该做的事情。”妈妈转过身重新进了房间：“妈妈相信你。”

客厅里原本蔷薇的香气突然变得甜腻的想吐，郑彩纺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她能闻到血的味道...

手里的触感变得湿润起来，刺眼的红色染上了她浅黄色的毛毯，血...真的是血....

怀里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咳嗽了两声，嘴边下巴全是鲜血。

张了张嘴发了声却说不出话。

郑彩纺慌得不行，他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连忙用毛毯再裹了几层就冲出了家门，医馆...医馆在哪？好像在教堂的旁边？

郑彩纺觉得脑袋乱哄哄的，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走到了医馆。

“医生...救命。”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又看到了郑淑茗，啊对啊，她在医馆做护士。

而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要过来一般，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她手中的孩子，许是对郑淑茗的防备，郑彩纺有些不想松手。

“你想让他死吗？”

郑彩纺最终松开了手。

她摊在椅子上，看着小男孩被推进了急救室，里面的人进进出出，有好多沾满鲜血的医用材料绷带被运了出来。

她的心跳个不停，声音大的像在打鼓。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淑茗抱着小男孩出来了。

“他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了，但是要按时吃药。”

“多少钱，我给你。”郑彩纺从位置上坐起来抱过小孩。

“你有钱吗？”郑淑茗斜着眼瞧她。

郑彩纺张了张嘴，蔫了一般坐了回去。她的一切都是妈妈给的，按照妈妈安排的路她在成为圣女之后才会有自己的薪水。

而平时的自己从来不会有什么节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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