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晚的眼神却一直落在坐在陆文心旁边的沈玉身上,她的这个外甥女从小便不喜往人堆里去,自顾自的泡在府上书房,如今怎得转了性。
收回眼神,察觉朱祁佑看过来的视线,她知道这是他在征求她的同意,当年他向祖父提亲之时,祖父本不想再与皇家牵涉,可他却转头向她承诺,此生不纳妃,她自然是知道这想法有多么天真,可她却应下了,不应下又能如何,他是帝王,就算是祖父又能有什么法子。
不过这些年来,朱祁佑确实做到了,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她一人,如今嘛,安南提出的要求也无可厚非,两国联姻,一向都是与帝王,更别提如今的朱祁佑更是正当年,此次胜仗,虽然打了胜仗,可也死伤惨重,两个国家都无法再经受一次战争了,和亲公主嘛,远离家国已是艰难,无非是后宫之中多了个人。
陆静晚开口看向朱祁佑对上他的眼神“恭贺陛下得此佳人。”
这便是同意了。
台下诸臣工也都心思流转,如今后宫进人,他们也可以塞人了。
朱祁佑却突然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没坐多久,便离开宴席了。
过了一会儿,皇后也离席了,没了束缚,众人便开始觥筹交错,点起鸳鸯谱来。
沈玉仍旧坐在位子上,经过刚才的事,也没人再此关头触她眉头。
倒是一旁的章叙身边多了些人的身影,章叙如今年纪,寻常人早已娶妻,可他却仍旧独身一人,许是知道这些人的用意,便一直与沈玉交谈,旁人也寻不到时机插嘴。
沈玉一边抱着陆文心一边与章叙闲聊,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女官向这边走来对着沈玉道:“沈大人,皇后娘娘想见见陆小姐,劳烦大人一同过去。”
朝廷命官,按理说不应进入后宫,可沈玉却不同,她身为女子,没有大防,而皇后既召见了,那就说明皇帝也是知晓的。
沈玉当即便起身拉着小文心起来:“劳烦大人带路,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当不起沈大人一声大人,下官姓苏,现在尚宫局任职。”
沈玉看她身上穿的乃是正五品女官的官服:“原来是苏尚宫。”
章叙自是没法更上,也不知皇后寻沈玉何事,便开始向宴席上张望起来。
坤宁宫内,皇后陆静晚刚卸下方才席上带着的三龙二凤冠与霞帔,脱下外层的大衫,独独留着着内里的鞠衣。
身上无一珠宝耳饰,独独配着一块九环萧玉珏。
沈玉到时,她正与台下坐着的云阳县主陆静因相谈甚欢。
“参见皇后娘娘。”
“见过姨母。”
沈玉与文心齐齐向陆静晚行礼。
“免礼吧,沈玉,看来文心很喜欢你。”
“文心很喜欢这位姐姐,可是姨母,为什么这位姐姐和一群叔叔们坐在一起,身边没有旁的姐姐呢?”
林静晚在台上笑着:“因为沈大人是户部尚书,而前朝官员,也只有她一人是女子。”
文心听到后却道:“那文心以后也要同沈姐姐一般,同她站在一处,这样,就沈姐姐就不孤单啦!”
同沈玉一般,那便是前朝官员。
听到此话,陆静晚却停住了笑意,没了方才的云淡风轻。
坐在台下的陆静因连忙道:“文心住嘴,娘娘,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怪罪。”
她们姐妹之间方才说些体己话,是以屋内唯有她们五人。
陆静因又恢复到方才模样,伸手覆上腰上玉珏:“无妨。”
这玉珏,是她祖父给她的,其实,文心同她很像,从小养在陆府,她的祖父陆让辞乃是当世大儒,府上藏书无数,她从小泡在府上书房,也曾不忿于为何女子不能考科举。
她祖父常常说,若是她能够科举,那春日的金榜之上,必有她一席之地。
年少时的幻想终归没有实现。
她没有金榜题名,却接了皇后的金印,成了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可她还是忘不了,忘不了自己读的那么多书,忘不了祖父对她的教导。直到那次,看到朱祁佑头疼地深夜处理朝政,她看着那纸上的事情,脱口而出了解决之法,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朱祁佑并未怪罪,反倒经常让她帮忙,这半年的独自处理政务,她更是越发得心应手。
直到看到沈玉自爆身份,还能够官复原职,她知道,机会来了,有一便有二,她要试探这位官场沉浮多年的女子,看看她是否有着同她一般的野心与手段。
“沈大人怎么看小文心的话。”
沈玉不知道皇后召她来此,意欲何为,她来的一路,坤宁宫外,没有宫人,这正殿之内也没有,而今只她们五人,有什么话,不能见人呢。
“微臣觉得,或可成真。”
陆静晚向前俯身,怔怔地盯着沈玉:“沈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虽是问句,可话音未透出疑问,带了几分笃定。
沈玉却看着文心笑了笑道:“等陆小姐长大,微臣或许已致仕,回道京郊小院,整日饮酒赏花,若是陆小姐想,自可来陪。”
闻此,皇后又端坐起来,正色道:“沈大人到是个有趣之人。”
沈玉俯首一揖:“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看着沈玉不接她茬,皇后又道:“沈大人,还记得半年之前上的奏疏吗?”
半年之前,陛下出征之际,沈玉在勤政殿内因着林阳县一事提出女子独立户籍,当日皇后说还不是时候,要等陛下得胜归来,如今已经是她说的期限,而她也已重回户部,是想让她上奏改法吗?
“微臣记得。”
“如今沈大人的想法还和当日一样吗?”
“一样。”
“好,沈大人自管上疏,这次,本宫倒要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
“可娘娘,微臣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大人觉得,什么才是时候。”
“等朝堂之上,有更多女子发声之时。”
“大人当真觉得能有这样之日?”
“微臣愿尽力一试。”
“大人想怎么试?”
“变法。”
“这可是条死路。”
陆静晚起身,向着沈玉一步步靠近,直至站在沈玉面前,不过一丈之远,二人对话越来越快。
“历朝历代变法之人,确实很多不得善终,比如吴起,比如商鞅。”
“大人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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