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很高兴。”
“就吹吧你,哪有人跳楼的时候说自己高兴的?人家小姑娘本来就可怜,你别在这扭曲事实,就是那什么,那什么!仇停害死的她!”
“……”
“我听说这俩孩子互相喜欢的,还情深似海来着。”
“什么狗屁情深似海?要真那样,他还会放任小姑娘的情绪不管?人姜颂意身体好好的怎么可能想不开跳楼?肯定就是他这个暴徒,这个神经病!去迫害人家!”
“你怎么对一个孩子恶意那么大?”
“……无论怎么说,仇停!就是害死了姜颂意!”
“闭嘴!仇停来了……”
围观的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不知把事实扭曲捏造成了什么样,直到口中的主人公之一出现,他们才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人耳语着。
此时,人群中央,白布底下是一具人形。
仇停知道。
那是姜颂意。
小姑娘跳下来的这栋楼对面,就是他家,那个时候他们还打着电话,商量明天该吃什么。
“吃烤肉拌饭吧,我也想吃锅包肉和手抓饼……麻辣烫也不错,我明天就发工资了,请你吃。”
十分钟前,少女清丽可爱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姜颂意声音软软糯糯的,特别是心情好的时候,说起话来像撒娇,像要把人泡进蜂蜜罐子里去,还是草莓味的那种。
此刻。
少年死死地捏着手机,屏幕上竟出现几条缝。
白布未盖全的一角,留下一颗小草莓,那是少女前不久才买的手串。
是仇停和她一起去选的。
他感觉自己在做梦,脚下软绵绵的。
“大一?明明都高考完了,高中三年都挺过去了!啧啧啧,可惜,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长得漂亮,被某些混蛋看上强迫呗,啧,这种人还有脸来这里。”
仇停跑了,跑得很远,他想要离姜颂意越远越好。
他好害怕,十九年来,他从未那么怕过,就算是打架把浑身上下打得鲜血淋漓,少年也没有怕过。
甚至会骄傲,自己赢了。
此时此刻,他甚至没有触碰到对手,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没有人知道那桀骜不驯的少年跑到了哪里去,仇停的父母报了警,却始终没有找到他。
直到两年后,二十一岁的仇停才回来,在家里吃了顿晚饭,始终沉默着,当晚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2023年5月22日。
仇停自杀未果,频繁出现幻觉,被家人送进精神病院。
……
仇停拒绝见任何人。
父母送来的东西里,有一张小姑娘的大头照,是姜颂意准备放到毕业证上的照片,此时此刻却贴在了墓碑上。
夜里,男人缩在被窝里,发着抖,眼里再流不出泪,红着双眼,拇指摸索着那张照片。
对不起。
2030年除夕夜,仇停出院,没人来接,他一个人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七年……
再次回到小县城,视线里多了许多生面孔,时过境迁。
不认识他的或许会友好地招呼上一句,仇停明白,不过半天,这些人都会对自己避而远之。
仇停回到家,发现已经被拆迁,如今家的地方盖上了一座大楼,看样子应该是酒店。
他询问周围人自己的父母在哪儿,没有人告诉他,甚至还要唾弃上他几句。
“你这种人,怎么有脸来的?你毁了三个家庭你知道么!?”
“滚滚滚,晦气,你爹妈早搬走了,换做是我,我也没脸留着。”
……
也算是知道了点有用的信息。
可,他毁了谁?
仇停满脸问号,终于在某个小摊贩嘴里问出来了。
仇家父母作孽,生了个暴徒,害死姜颂意,还要逼得其他三个孩子上不了学考不了公。
他在精神病院七年,还能分身出来?
仇停无奈,但又无处可去,白天他就在学校周边闲逛,晚上就睡在公园的椅子上,如此四五天。
或许是心理准备已经做得足够,他给小旅馆付了五块钱,洗了澡,将长到挡眼睛的发也剪掉,徒步往太阳升起的方向去。
姜颂意没有家人,那么多年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替她扫扫墓前灰尘。
她最爱干净。
等他到墓地时,太阳在他身后,没了半边,厚重的人影盖在灰扑扑的墓碑上。
中央的照片已看不出是谁,只有“姜颂意之墓”几个字显眼些。
仇停轻叹出声,缓缓蹲下,仔细地拔走石头缝里的小草,抹去碑上厚厚的青苔。
当脏兮兮的手落在那照片前时,仇停顿住,眸光闪烁,接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小包餐巾纸,轻柔地擦着。
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小时候跟随家里人去扫墓时,奶奶总对着墓碑自言自语的原因。
“姜颂意,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就在你这睡吧,虽然破破烂烂的。”
“……”
“我没有嫌弃和勉强的意思,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我还是有点紧张的。”
“行行好,收留我两天。”
“嗯……我想要你陪陪我。”
说着,他傻笑两声,擦干净手后才轻抚那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眸子里流淌过万千思念与爱恋。
“谢谢。”
不知道说了多久,天上的星星织作一张被子。
“是个好天气。”
仇停双手撑在地上,仰头看着天,嘴角噙着一抹笑,干燥的水泥地很是粗糙。
可惜天公不作美。
又或是这天在姜颂意死后,也厌烦记恨上了他。
忽地几声闷雷后,大雨便倾盆而下,又急又大,像是故意惩罚人似的,豆大的雨滴重重落在皮肤上,是刺痛,仿佛里面藏了针。
仇停只觉面上有些温热,他垂下脑袋。
“姜颂意……”
男人是在凌晨三点离开的,墓地里一眼望不到头的墓碑让人遍体生寒,黑伞静静地遮在那常年无人祭拜的墓碑头顶。
此刻,夜还很深,稀散的路灯让每隔一段路就有几秒的黑暗,影子时而被拉长时而变得很短,时而又消失不见。
早上六点,仇停在呀个早点摊坐下,板凳都没热乎,就被摊主下了逐客令。
他内心淡淡的,沉默地起身准备离开,没走出几步又被拉住衣摆。
男人想,就不该来这个早点摊。
“你是,你是仇停吗?”
小姑娘怯生生的,头也不抬,将手里的信封递过去。
“有一个姐姐,让我给你的。”
小姑娘没有给仇停反应的机会,在对方接过信封的下一秒,撒丫子跑走。
男人是镇上传疯了的杀人犯!暴徒!找他很容易,但和他交谈却很难,她也不希望仇停能给自己任何回答,否则又会多出一个麻烦,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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