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三人嘴角都抽搐了不止一点儿。

张景浩和陈昕的神色也由看戏转为了无语，而后大口扒了口饭。

祈步步嘴角扯出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她分不清是该庆幸许予北收敛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是该难过原来在他眼里，自己那些小心翼翼的靠近都变成了刻意的讨好。

胸口涌动着一阵酸涩，比没熟的果子更酸。

下意识舔了舔唇，故作轻松地开口：“你也对我挺好的，也是为了讨好我？”

还是跟她一样。

只是因为喜欢？

许予北慢条斯理夹起一块茄子，在米饭里碾了碾。

食堂人声鼎沸，迟迟等不到回答的祈步步却都能听到吊扇的嗡嗡声。

她机械地扒走被排骨汁淋到的米饭，沉默比预想中还要难熬。

这问题问得既幼稚又较真，像在Q/Q空间里发的矫情说说。

就在祈步步准备用“我开玩笑的”搪塞过去时，许予北突然开口：“不全是。”

三个字说得轻飘飘的。

祈步步手却一抖，筷子差点拿不住。

心里直打鼓，立马宣布缴械投降，酥麻从上到下软了个遍。

她极力压制着嘴角，努力装出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嗤了声，而后夹起一块排骨狠狠咬下去。

奇怪。

明明还是酸甜得诡异，却能接受了。

和祈步步致力于掩饰的情况不一样。

张景浩和陈昕面上不显，心里早已经波涛骇浪，两人默契对上视线，脸上写满了邪恶。

这两人，绝对有猫腻。

******

阳光斜斜淌入走廊，许予北神色如常走过。

这次，料想祈步步不会闪现到食堂，便先去办公室交竞赛卷子。

高一七班和数学组办公室在同楼层。

进去时，二班班主任正搜罗了两个学生正点卷子。

吐着茶叶，翘着二郎腿，轻松惬意地念叨着分完后带他们去教师食堂吃顿好的。

许予北淡淡扫了眼，把卷子放在老师桌子上后便走出去。

二班班主任却在被学生遮挡的缝隙里一眼捉住他，喊住，笑眯眯地走过去：“许予北啊，这次考得很好啊，下次给我们重点班些脸面，很受打击的。”

话是这么说，许予北也就那么一听，说了些场面话。

“话说回来，这回我们班年级平均分第一，多亏你的建议。”二班班主任说起这事就高兴。

高一伊始，大部分同学都还在初中生身份中没有转变过来，班级散漫无章，看不到一丁点属于重点班的朝气。

在两次周考后，对着惨不忍睹的平均分更苦恼了许久。

眼见绩效要离他扬长而去时，没去跑操，在办公室做题的许予北却给他出了个主意。

优等带中等，中等带下等。

层层分级下去，成绩挂钩，荣辱与共。

二班班主任试探性在班级实行这一政策时，开始效果甚微，慢慢地，讨论声逐渐代替了嬉闹，学习氛围愈加浓厚。任课老师告状的次数，也由每天三找变为三天一找。

许予北：“这是我初中时老师的法子，您肯听我这个学生的，已经很好了。”

“谦虚。”二班班主任咧着嘴，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拍拍他的肩膀，邀他一起去教师食堂。

谈话中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正分点卷子的一个高马尾女生速度越来越慢，在听到邀请时更是突然绷直了后背。

“不了，现在去食堂也没什么人。”许予北说完便欠身离开。

下了一层楼梯后，刚转过拐角，背后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叫住他。

许予北循声望去，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站在高几级的台阶上，见他停下，女生快步走下几阶。

就这样，两人在转角平台站定。

许予北视线略过她，转头投向蓝天，礼貌性地等她下文。

只是女生始终沉默，他微不可察皱起眉头，双手叠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渐渐显出几分不耐。

女生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状态，半晌后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经常打扰你，不想我去找你，才对我们班班主任提出的一带一。”

语气很卑微，却又带些期待。

这和祈步步完全不同，许予北总盼望祈步步能直率些，可她偏偏爱绕弯子，反倒让他更想逗弄她。

许予北这才把视线真正放在她身上，原本以为女生是同班同学，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其他班级有过接触的学生。

可惜，他在教题时向来专注题目，极少注意他人。

“是，也不是。”许予北字斟句酌后给了这个回答。既没骗她，也不会拂了女生面子。

“是”表示他确实厌烦旁人占用他的课外时间。

“不是”则指这种反感并非针对她个人。

当时这话是说给郑冠男听的。

如果郑冠男听取后，他再侧面提醒几句。无论如何，最终他一带一的对象只能是祈步步。

这倒不是为了祈步步。

只是因为祈步步不爱学习，他留个轻松。

没成想，祈步步学习态度变化挺快。

许予北说完后，自以为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便继续往食堂走。

女生死死咬住嘴唇：“你不答应去教师食堂，是因为祈步步给你打饭了吧。”

这一个星期来，她总在不远处默默观察他们，却从未被察觉。

也曾恶劣地想，哪怕是祈步步注意到她呢？

闻言，许予北眉头狠狠一拧，这女生的语气很有敌意让他很不舒服，却只平静地摇头。

今天是周四，没人会帮他打饭。

女生不懂他的意思，仍旧不依不挠地讥讽：“七班也开始了一带一，你对象是祈步步，不怕对牛弹琴吗？”

说着又嘲讽一笑：“我可听说，她化学才十分。”

刻薄的语气似曾相识，许予北脑中搜刮了许久，意识到是一段时间前差点和祈步步起争执的女生。

他茶色眼眸倏然暗沉，恢复惯常的疏冷姿态，居高临下道：“只要她不嫌弃，我乐意。”

话里话外和宋晓菁的意思完全相反。

明明每个字都温和，却像一把不起眼的钝刀，在她心里划出各种小伤口。

许予北说完就走，不给她反驳的时间。

宋晓菁徒然张着嘴，话都梗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她突然想到祈步步皱着鼻子挑菜时，许予北眉梢里藏不住的笑意。

******

许予北进食堂时，下意识瞟了眼祈步步经常吃饭的位置。

那里已有三个男生。

他若无其事移开眼，抬脚迈向打饭窗口。

忽地肩头一沉，张景浩幽幽吐槽声在他身后传来：“你怎么来得更晚了？我都吃完了。”

没等他回答，就领着他去另一边的空位。

许予北无奈坐下，看着眼前的餐盘，问：“今天这么积极？”

张景浩想也没想：“被祈步步传染了呗。”

张景浩完成任务后便想告退，刚端起餐盘又放下，笑嘻嘻地补充：“所以你也对我好点，别太双标。”

许予北：“我哪里对你不好了？”

张景浩支起下巴，认真想了想，其实许予北对他真的还行。

会教他题，听他讲游戏，嘴偶尔贱了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些好，唯独不能遇见祈步步，否则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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