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他怀中的小草听到动静,猛地扭过头,看清是夏月明,一双大眼睛瞬间布满委屈蓄起了泪,“蔓姥姥!”
他带着哭腔扑到笼边,小手奋力从冰冷的精铁缝隙中伸出,在空中挥舞。
夏月明快步上前两步,蹲下身握住了他的小手,温柔安抚道:“小草不哭,我来接你们出去了。”
小白扶着身后的铁栏,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步履蹒跚走到夏月明面前,目光却急切地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主人,你没事吧?”
“没事。”夏月明起身应道,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她伸出手,安抚地揉了揉小草凌乱的发顶,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小白苍白的脸上。
看他魂体虚浮,气息微弱,她很想握住他的手给他疗伤。
但护卫就在身后,为免误解,她最终只是迎上小白担忧的视线,轻轻扯起嘴角摇了摇头。
小白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朝她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示意自己撑得住。
而后,护卫面无表情地上前,手中一块乌沉沉的令牌贴上笼门一处凹陷。幽光一闪,精铁铸就的锁魂笼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禁制解开。
旁边笼内恶鬼见状,都隔笼伸出手要抓夏月明过来,或哀嚎或威胁,要她把他们也放出去。
小草迫不及待从笼里钻了出来,一头扎进夏月明怀里,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小白动作稍缓地迈出牢笼,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费力。
几个鬼跟在护卫身后,走出阴冷粘稠的鬼牢,虽是鬼,重见天光时竟莫名安心了些。
夏月明抱着紧贴自己的小草,问护卫:“我想见宁渊。”
护卫面无表情:“宁渊违反司规,正禁闭罚抄,没有首座允许,谁都不能见。”
夏月明了然,又道:“那麻烦帮我通报一下,我要见首座。”
护卫沉默一瞬:“稍候。”
身影没入前方假山,片刻后,又再次出现:“请随我来。”
假山后是另一番景象,脚下是打磨平整的青石板路,两侧依旧是嶙峋的假山石壁,只是壁上每隔几步便镶嵌着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矿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奇异气味。
走过百米后,护卫将令牌放进石壁凹槽,注入灵力,前方景观竟以某种规律移形换了位。
夏月明心道怪不得他这次没让自己蒙上眼,就算记住路线恐怕也未必能通过,反而有可能触发什么机关,葬身此地。
又行百米,进入一处甬道,甬道两侧贴着大面积的铜镜,午后灼热的阳光被汇集在甬道中间,让夏月明感觉一阵头晕刺痛。
夏月明默默将小草护在怀中,一缕细烟从眼前掠过,她扭头,便见小白的魂体逐渐透明,泛着白烟,显然快要支撑不住。
护卫在前,身后又没有别的视线,夏月明不再顾虑,伸手握住了小白有些发烫的手。
触碰瞬间,小白魂体轻颤了下,黯淡银眸骤然回神,侧头对上夏月明目光。
两个鬼的视线无声交汇,眼底漾开心照不宣的暖意。
两只手在宽大袖袍的遮掩下,悄悄地勾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电流般细小的知觉萦绕其间。
这短暂的温存只维持了数息。
“首座。”护卫的声音在几步外响起,前方审讯室沉重的黑铁门已然滑开,一股混杂着极重怨气的阴冷气息扑面而出。
闵怀恕从中踏出,玄色司袍的袖口沾染了几点暗沉得几乎看不见的污迹,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肃杀与寒意,使得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庞更添几分迫人的威压。
夏月明的手像被烫到般迅速抽离,垂目站好。
动作虽快,却没能逃过闵怀恕的眼睛。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夏月明与小白刚松开的手,又掠过她护在怀中的小草,最后看向夏月明,冷声问:“何事?”
夏月明心头莫名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她轻咳一声,开门见山道:“我想见宁渊。”
闵怀恕眉峰微不可察地一挑,声音听不出情绪:“理由?”
夏月明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意思不言而喻。
闵怀恕挥了下手,那护卫立刻躬身退下,步伐比来时快了几分。
待廊道只剩下他们几个,夏月明才道:“还记得我昨天说的吗?我在助厉鬼了却心愿,积攒功德入轮回。小草的心愿,与他舅舅有关。我曾无意间撞见……他舅舅与宁渊说话,言辞……颇为刻薄。”她斟酌着,将关键信息点到即止。
听到“宁渊”的名字,闵怀恕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周身那股审讯后的阴冷气息似乎都凝实了几分:“他舅舅?何人?何时?说了什么?”
“那人身着兵部官袍,”夏月明补充道,“本朝六部纹饰不同,我看得清楚。具体是谁不知道,小草不记得他的名字,所以我们才要问宁渊。是五天前的一个深夜在永平街附近小巷无意撞见的。”
闵怀恕听罢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回身进审讯室吩咐了些什么,而后大步走出,铁门在他身后沉重合拢,他手中多了一件折叠整齐的、厚重的黑色带帽斗篷。
他将斗篷随手递给夏月明,“穿上,跟我来。”
夏月明接过那件触手冰凉的斗篷,一时有些愣怔。这斗篷是缉灵司制式,通体玄黑,毫无纹饰,帽檐宽大得足以遮蔽大半张脸。
她不明白闵怀恕此举何意——是伪装?还是这缉灵司深处另有阴寒之地需要御寒?
闵怀恕已走出几步,察觉到身后几只鬼没跟上,又在前止步,扭头道:“遮阳的。”
这近乎关切的举动,令夏月明颇为惊喜,“谢谢!”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正想着他也不完全是个冷面修罗,就听他又不耐烦地说:“你魂体根基太差,若烟灭在此,徒添麻烦。”
说完提步又走。
夏月明向来论迹不论心,没在意他后半句话。
她扭头看了一眼魂力不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明脆弱的小白,抖开宽大的斗篷,直接罩在了他身上。
宽大的帽檐瞬间将他苍白的脸和失色的银发笼进浓重的阴影里。
她又把小草往斗篷里一塞,让小家伙贴着小白:“跟着他走。”
小白诧异地看着她,意识到她是要将斗篷让给自己,坚决要将斗篷卸下还给她:“不可!我撑得住。”
“别逞强!这是命令!”
二鬼推辞间,闵怀恕又无奈转身,正欲催促,就见自己好心准备的斗篷,正被她极力往别的鬼身上套。
他怔了下,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声道:“你和你的情郎还真是感情深厚。”
说完顿了下,又补充道:“提醒一句,若你烟灭在此,不能兑现几日后的约定,他们也难活。”
“我知道。”夏月明朝他微微一笑,骄傲道:“我有地府神魂加持,晒一晒没关系的,睡两觉就好。而且……”
她又看向斗篷里的小白和小草,有些为难地说:“虽然这袍子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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