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惊慌?”
沈轻尘看见她双眼通红,双眸仍有湿意,似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江湛到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能叫她如此不能自抑?以她在城郊面对贼子时的从容与果决,怎么都不该如此经不住事才对。
南笙眨了眨泛着酸的眼,道:“今日我说了慌,青州案的医者,根本就不在青州知府。”
沈轻尘好似遭了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
南笙紧忙解释:“你别担心,不是没找到,是不在青州知府,而是在来栎阳的路上,我当时那样说,是怕孙寒英贼心不死,像这次一样半路截杀,你现下既要面圣,坦言告知才好,可别叫他误会了去。”
“当真?”
“当真,那位小哥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想了想,南笙道:“侯爷,可否叫人厚待他们的家人,那小哥到死都还念着侯爷,说到底,他们是为你我之事搭上了性命。”
沈轻尘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他竟又要进门,南笙疑惑:“不去宫里吗?”
沈轻尘些许尴尬地指了指自己,南笙才知道他是忘记要换身衣物了。
“花楹,你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即刻能吃的,给侯爷送来,吩咐人备好马车,再叫几个丫鬟来帮侯爷更衣。”
花楹出去没一会儿,邱香领着三四个丫鬟进来了。
身上有伤,虽在桓王府也简单包扎了一下,但自己动手换衣,还是颇有不便,衣裳湿透,身上黏黏腻腻,纵然不怎么习惯丫鬟如此近身伺候,沈轻尘也只得认了。
但他换内衬的时候,还是照例将丫鬟们都隔了出去,独自留在屏风后。
南笙本来还在外屋换衣裳,可手刚落在身上的麻布常服上,她才猛然惊觉,匆忙跑进内里:“侯爷!”
沈轻尘在屏风内急忙喝了一声:“别进来”。
南笙顿住,看了眼角落里的丫鬟们。
“什么事?”沈轻尘紧咬着牙,用衣裳盖住了肩膀上的伤。
南笙心焦:“侯爷,江洛呢?就是那个一直跟着我的少年,他可同我们一起回来?”
里面忽然没了声音,南笙心里好一阵捣鼓。
“可是留在王府了?我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沈轻尘穿着内衬,从屏风后现身:“殿下在意的人可真不少。”
沈轻尘原本还以为他才是青州来的信使,还以为南笙那般护着他,是因为他是极要紧的人,没想到失算了。
南笙将江洛的来路交代清楚,才得知他已在府上。
“我想让他来做我的近卫,侯爷觉得可好?”
“近卫?殿下是不放心我?”
南笙愣了片刻:“我需要有人帮我。”
沈轻尘沉默着,南笙便已来到门前,吩咐道:“去厢房把今日来的那位小哥叫过来。”随后紧忙补充一句:“叫他来见过侯爷。”
沈轻尘看向门口,神色不明,邱香将最后一件外衣披挂在他肩上:“侯爷肩上有伤,奴婢换了件轻便的。”
沈轻尘低头看了一眼:“这是要去宫里,你何曾见过我穿一身白去见圣上,拿下去,换朝服来。”
南笙脱了外衣,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坐在榻沿,花楹备好茶点,沈轻尘也饿了一日,两人脑壳都是昏的,此刻只静默着,没什么力气说话。
不一会儿,江洛便到了。
南笙拿起两片糕点递出去:“尝尝,是不是还没用过饭,我已叫人去备着了,很快就会送来。”
感觉到沈轻尘正打量着自己,南笙又对江洛:“快谢过侯爷,侯爷已答应让你做我的近卫了,日后在侯府,就要守侯府的规矩,驿站那里,还得劳烦侯爷知会一声。”
江洛深拜下去,沈轻尘也算应了,没有阻挠。
安排好了江洛,南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小家伙,问邱香:“阿蛮今日可乖?吃食如何,可有闹?”
“有那婆婆在,心也定着,很乖巧,丫鬟们闲了,也来打趣几回,小家伙忙得很,进进出出,看看这里又瞧瞧那里,还问起侯爷呢······”
南笙去看沈轻尘,沈轻尘果然放下手里吃到一半的糕点:“叫人去请左郎中,大成该回来了。”
随后消失在了门外。
江洛就此安置下来,沈轻尘从宫里带来消息,青州一案果然还是不了了之,草草结案了。
······
魏王府上,孙寒英坐在厢房的榻前,猛捶了下腿:“江湛欺人太甚,借着皇帝的势,竟对你下如此重的手,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常伯留着长须,此刻正卧在床上养伤,那二十大板虽没有伤及筋骨,但皮肉伤却是免不了的。
听孙寒英义愤填膺,他双眉紧皱,担忧之色爬得满脸都是:“我的王爷,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臭脾气,我早就提醒过你,这栎阳皇都不是边塞孤城,由不得你再跟从前一样恣情肆意,毫无顾忌。
只要有人受伤,只要他江湛动了手,宫里那位,心里总能松快些。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还请王爷务必从长计议,莫要再如此冲动了。
即便真要拿下什么人,办点什么事,也绝不能再如此明目张胆,有道是潜龙勿用,亢龙有悔,是当潜龙以图飞天,还是当个亢龙,一路走败,可就在王爷一念之间。
竹青不是回来了么?三枚堂也该带回来了,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也该到他们效力的时候了。”
孙寒英原先还有点怨气,经他一引导,心里也清明起来。
“我知道,已经安排下去了。今日之事,本王是冲动了些,听说沈轻尘亲自去迎那信使,本王就······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经沈氏夫妇一折腾,竟变得如此棘手,可恨父亲当初没有下狠手,留下这个孽障,如今处处坏我好事,迟早有一日,我非要让他死在我手里不可······”
那常伯冷笑一声,应和着:“这对小夫妻,的确不简单,可沈轻尘算个什么东西,若非念着他母妃曾在宫里侍候过明妃娘娘,他又在前线立过几次军功,圣上能把监察院交到他的手里?本就是个根性不足,形神不全之人,能活到现在,只能算他命大,照我看,最伶俐者,莫过于那公主殿下。”
“常伯是说,青州一案落地无声,是那公主的筹谋。”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难得呀,难得,可惜只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儿,收在身边,对王爷将来之大计,必有所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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