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装店耗费了将近两三个小时,出来时距离电影开场已经不远了。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顶层的影院走去,路过爆米花柜台,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要爆米花吗?”
如月遥的目光扫过柜台里金灿灿、散发着焦糖香气的爆米花,毫不犹豫地点头:“要。”
“大份的。”
忍足立刻买了一份最大桶的爆米花,两人捧着爆米花桶随着人流,迈进了灯光昏暗的IMAX影厅。
电影票的位置很好,正中间靠后,视野极佳。
影厅里几乎座无虚席,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和人群低声交谈的嗡嗡声。
灯光彻底熄灭。
厚重的丝绒幕布缓缓拉开。
巨大的IMAX银幕亮起,放映机投射出第一束光芒。
熟悉的、宏大而悲怆的苏格兰风笛前奏《Never An Absolution》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影厅。
电影开场。
《泰坦尼克号》——这艘承载着爱情、梦想与毁灭的巨轮,在银幕上缓缓启航,驶向它既定的、壮丽而悲怆的命运。
黑暗中,忍足坐得笔直,目光紧紧追随着银幕上Jack和Rose初遇的画面。
他专注地看着,却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之人的存在感。
她身上的雪松气息,细微的呼吸声,都在这黑暗的、被史诗爱情包裹的空间里,无限放大了。
电影中途,他的手朝着两人座位中间的爆米花桶抓去,却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同样去拿爆米花的如月遥的手。
指尖相触。
如同两道微弱的电流,在黑暗中无声交汇。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他的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力道很轻,像一只蝴蝶短暂地停驻又飞走,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紧接着,如月遥压低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进他的耳廓,小小的威胁:
“不许和我抢吃的。”
明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可忍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冷硬外壳下,属于她独有的别扭脾气。
就像一只高傲的猫,护着它的食盆。
忍足的手停在半空,嘴角却在黑暗中无声地勾起,顺从地收回手,甚至没有一丝不悦。
身体朝如月遥的方向倾斜了几分,在嘈杂的背景音和电影宏大的配乐中,他压低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磁性,如同陈年的醇酒,清晰地送入她耳中: “是。”
“你先吃。”
“你最重要。”
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关西腔特有的韵味,将这句本应是回应的话,说得缠绵悱恻,充满了令人遐想的空间。
如月遥动作一滞,爆米花甜腻的焦糖香气瞬间变得粘稠,仿佛堵在了喉咙口。
她感觉被那该死的爆米花狠狠噎了一下,幸好被黑暗完美地掩盖了。
她在黑暗中狠狠地剜了忍足一眼。
用力扭回头,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幕上,仿佛要将那银幕盯穿,坚决不再理会身边那个家伙。
电影在悲怆的《我心永恒》旋律中落幕。
巨轮沉入冰冷的海底,Jack沉入永恒的黑暗,Rose带着爱与承诺活下去……
灯光亮起,影厅里弥漫着浓重的悲伤氛围,抽泣声清晰可闻。
两人依旧坐在位置上,没有立刻起身,等着汹涌的人潮先散去。
“最喜欢哪一段?”
忍足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电影余韵的沙哑,侧过头看着如月遥在灯光下依的侧脸。
如月遥的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空荡的银幕上,沉默了几秒。
她没有落泪,脸上甚至没什么悲伤的表情,只有深沉的平静。
“那对老夫妻。”
“他们很幸运。”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泰坦尼克号沉没前那对相拥在床榻上的老人身上。
“长久的相爱,长久的陪伴……”
“然后一起死去。”
最后一句如同冰凌坠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爱比死更长久。”
忍足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他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听着她冰冷语调下说出的关于爱情最极致、最温柔的注解。
这份在悲剧中展现的永恒之爱,被她用如此平静的方式道出,没有煽情,却比任何哭泣都更直击人心。
冷漠的表象下深藏对纯粹情感的认同和向往。
冰冷的大小姐,内心却是一片如此温柔深邃的海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冲动地伸出了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她搁在扶手上的微凉指尖。
如月遥的身体一僵,瞬间回神,本能地就要将手抽回,眼眸带着戒备看向忍足。
忍足没有退缩。
他的手指坚定地、温柔地向前,穿过她试图逃离的指尖缝隙,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滚烫的温度,包裹住了她微凉的肌肤。
“散场人多,”低沉沙哑,目光紧紧地锁住她带着愠怒的眼眸,“拉住了,才不会散。”
拉住了,才不会散。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在寂静的影厅里。
像是在解释此刻拥挤的散场人潮,又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遥远未来的、无比郑重的承诺。
如月遥看着他的眼睛。
那双眼眸,在影厅尚未完全明亮的灯光下,深邃得如同此刻电影里那片埋葬了无数爱情与梦想的冰冷深海,却又燃烧着足以融化坚冰的炽热火焰。
那里面盛满了太多她无法完全解读,却清晰感受到的沉重情感。
挣扎的力道在深海中悄然松懈,紧绷的身体线条,微微软化。
她抿紧了唇瓣,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什么。
最终,她没有抽回手,只是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里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曲了一下。
那细微的指关节弯曲的弧度,带着一种别扭的却又无比真实的回应,轻轻刮擦过忍足掌心的薄茧,带来细微的令人心尖发麻的酥痒。
感受到这份无声的默许和那细微的刮擦触感,忍足的心如擂鼓。
冲垮了所有紧张,他不再犹豫,更加坚定地收拢了手指,将她微凉柔软的手,更紧更密不透风地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
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又仿佛握住了那比死亡更长久的一丝微光。
散场时,夜幕早已低垂。
两人在商场里随意吃了些晚餐,走出百货公司时,墙上巨大的电子钟显示着九点整。
城市霓虹闪烁,夜风带着白天的余温。
“晚上行车不安全。”
如月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声音有些疲惫,“找个地方住一晚吧。”
忍足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酒店,很快选定了一家评价不错、环境清幽的精品酒店,驱车前往。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非常抱歉先生女士,”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充满歉意的微笑。
“目前只有一间标准间了,其他的房型全部客满。”
“标间?”如月遥的眉头瞬间蹙紧,她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狭小的空间,两张床,这意味着几乎没有隐私和界限。
抬眼望向酒店外深沉的夜色,一天的奔波和左手的不便带来的疲惫感悄然涌上。
再开车辗转去找其他酒店?
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透顶。
抿紧了唇,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了“我不高兴”,却没有开口拒绝。
忍足观察着如月遥的脸色,见她虽然不爽,但似乎没有拂袖而去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就这间?”
如月遥极其不耐烦地、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忍足如蒙大赦,飞快地掏出证件办理入住手续。
当他把自己的证件递给前台时,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
总觉得前台小姐看他和如月遥的眼神带着了然,仿佛他们是一对来住宿的情侣。
这种隐秘的羞耻感混合着一丝窃喜,让他办理手续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拿到房卡,两人沉默地坐上电梯,气氛有些微妙。
标间果然不大。
一张靠窗,一张靠墙,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附带一个简洁的卫浴和一个靠墙的小书桌,虽然干净整洁,但对于习惯了大空间的两人来说,显得有些局促。
一进门,如月遥就极其自然地踢掉了脚上那双高跟鞋。
光洁白皙的玉足直接踩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叹,仿佛终于摆脱了束缚。
忍足则像个尽职尽责的管家,默默地将两人的行李包放进了衣柜。
如月遥的目光在两床之间扫视了一圈,没有任何犹豫,指尖指向靠窗的那张床:“我要那张。”
“好。”忍足毫无异议。
他挂好门锁,换上酒店的软底拖鞋,然后看向依旧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的如月遥,
“如月,拖鞋……”
“不要。”
“不喜欢穿鞋。”
回答得干脆利落,她向来享受赤足的触感。
忍足看着那双踩在深色地毯上、白得晃眼的脚,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还是忍不住叮嘱:“现在夏天还好……冬天可不行。”
“天冷,赤脚踩地板容易着凉。”
如月遥已经转身走向衣柜去拿自己的洗漱包,只丢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评语:
“啰嗦。”
她抱着装有护肤品和卸妆用品的小包,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忍足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僵硬地走到属于自己的那张靠墙的床边坐了下来。
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然而此刻心却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居然……
和大小姐住在一个房间了!
虽然是两张床……
但这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她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卫生间里传来的细微水流声和物品碰撞声,更是无限放大了这份存在感。
忍足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心跳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刚才前台小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脸颊发烫。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粉红幻想里时,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如月遥举着自己那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递到忍足面前,不容置疑的命令,“拆掉。”
显然是在卫生间里因为这只碍事的“棒槌”而无法顺利卸妆和洗澡,让她十分恼火。
拆掉?
现在?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医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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