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是惹人心烦的吵闹,廉价刺鼻的花香弥漫在空气里,月遮烦躁地揉揉眉心。
“姐姐,不舒服吗?”他知道月遮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月淮洲今日换上了毓秀阁送来的新衣裳,剑眉星眸,棱角分明,还真有几丝翩翩公子的味道。
数十辆马车停在西郊别院门口,云衫侍女鱼贯而出,穿梭在宾客之中,围墙外站了一圈侍卫,货真价实的禁卫军。
“淮洲弟弟,不会是没见过这种大世面,被吓呆了吧,用不用兄长带你进去?”他看到月淮洲呆站在门口,出声嘲笑。
“多谢月霖兄长,我跟着月遮姐姐就好。”
月霖冷哼:“不知好歹的东西。”
“月遮姑娘。”
月遮刚下马车,阴魂不散的嗓音响起,风止行今日身着白衣,衣袖精密地滚着云纹刺绣。
“云公子,这位是月尚书的大女儿,月遮。”风止行唇角微微一翘,和身边的人介绍,“月尚书的侄子,月淮洲。”
云然没什么反应,他和风止行是在路上偶遇,突然一丝海棠花的香气涌入鼻腔,他抬眸看向月遮。
“云公子。”
搬着花盆的侍女从身旁经过,不小心碰了云然一下,“公子,对不住。”
云然缓过神来,向四周看去,院内随处可见的鲜花,其中不乏海棠。
怕是自己想多了,云然压下怪异的情绪,礼貌地回礼。
风止行从喉咙间溢出浅笑:“月遮姑娘,淮洲公子,改日再聊。”
月遮对上风止行漾着笑意的眸子,不知这人安的什么心思。
“哥哥,他们怎么认识的?”月苓和捏着手指,眼神直直地盯着月遮,嫉妒瞬间充斥全身。
风止行如今深受陛下信任,调动大理寺,承办春日宴,传闻说他子承父业,会是下一任礼部尚书。
月遮怎么又勾搭上他了!
“月遮,我就知道你会来,等等我!”方婷娴看见门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睛发出闪亮的光,立即提着裙子小跑过去。
“你不在平京这两年,我可想你了。”
她挽着月遮的胳膊,摇来摇去,悄悄凑到月遮耳边,问道:“这就是淮洲弟弟吗?长得好帅。”
方婷娴虽然压低声音,但月淮洲的听力极好,他看向月遮,恰好对上她打趣的视线。
月遮移开目光,笑了笑,“你喜欢?”
“诶哟,月遮,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方婷娴害羞地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耳角不禁泛着红。
“淮洲弟弟,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月淮洲吐字清晰,应声道:“好啊。”
方婷娴的脸又红了些,她边走边说道:“原本今日四殿下也会来的,但陛下没有同意,还把四殿下关了紧闭。”
“为什么?”
方婷娴抿唇想了想,“具体的我不知道,好像是朝中的事,陛下可生气了呢。”
不远处有人在招呼着她们二人,月遮拍拍方婷娴,“婷娴,方叔叔喊你过去呢。”
“糟了!”方婷娴顿时瞪大眼睛:“我的东西落在马车上了,你们两个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方婷娴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丢三落四,月遮趁此机会问道,“淮洲,关于四殿下的事,你知道什么吗?”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亦牧清晨就递来了消息,姐姐那时还在睡觉呢,刚才在马车上我又给了姐姐,看起来不知又被扔哪去了。”
月淮洲叹了口气,姐姐的起床气大,他可不敢打扰。
月遮哑言,临上马车前,月淮洲是给了自己什么东西,但她太过困乏,顺手放在一边了。
反正月淮洲记性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到时候再告诉自己也一样。
“两年前就有人上奏,说江南市面上流通一批兵器,是从北朝流去的,陛下怀疑北朝有人私造兵器,卖给南朝,恰巧上弦月抓到几个商贩,他们透露出与张氏有关。”月淮洲轻声给她复述。
两年前,兵器……月遮突然想起两年前,方府冬日宴,她在假山后偷听到的谈话,张彦和江安津。
这件事确实与张氏有关,但……
“这位可是淮洲弟弟?”
娇柔的嗓音嗓音,打断了月遮的思绪。
“姑娘是?”
“小女子名叫董暄佳,父亲是董太傅,我听说月尚书的侄子前几日回京,便想着来拜访一下。”女子低身行礼,语气温婉。
“这位便是月遮姑娘吧,果然和传闻说的一般。”
“暄佳,话不能说一半啊,我们这位月遮姑娘可是从小住在庄子里,她还以为你在骂她呢。”
讥讽的话语从身后响起,月遮轻笑:“季舒姑娘。”
“过了两年,姑娘还能记住我的名字,真是受宠若惊。”
“我当是谁在这阴阳怪气,原来是季舒,你前几日不小心掉湖里了,身体养好了?”方婷娴抱着锦盒,替月遮回骂。
方婷娴兴致冲冲地给月遮解释:“前几日,季叔叔从江南买回两条锦鲤,恰好赶上大殿下去季府,季舒假装在湖边逗鱼,实则是在等大殿下经过。”
“还真被她等到了,结果一激动,没站稳,跌进湖里,反而溅了大殿下一身水。”
“你!”
季舒被气得浑身颤抖,她指着方婷娴:“方婷娴!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整个平京都知道此事吧。”方婷娴见她脸色铁青,拔高声音。
季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上前将方婷娴怀里的锦盒,一掌拍飞到了旁边的湖里,“咕噜”一声,锦盒瞬间沉下去。
“季舒!你做什么,那是给大殿下的东西!”
“大殿下看得上你这些破烂?不如早些处理了为好,省着殿下看着心烦。”季舒冷呵,终于出了气。
“那可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季舒你赔我!”
季舒双手环胸,趾高气扬:“方府什么时候如此小气了,你若真想要,不如下湖里捞出来,也好让殿下看看你的心意。”
方婷娴站在湖边,委屈道:“你……”
扑通——
季舒突然飞了出去,落水声传来。
“救命啊!”
女子一身赤色劲装,腰间别着极为珍贵的红玛瑙缀饰,头发用简单的红绳高高束起,发尾随风飘逸。
她站在湖边,居高临下看着水里扑腾的季舒,“季舒,东西是你扔的,怎么还有让人家自己捞回来的道理。”
“裴晗!你回来了!”
方婷娴从呆愣中回神,激动地跑到女子旁边。
裴晗接住方婷娴,将她抱起在空中转圈:“见到我这么开心?”
“你还知道回来,你和月遮一样,一走就走了两年。”方婷娴用拳头砸着她的肩膀,说着说着眼里噙满泪水,“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就留我一个人在平京,你都不知道季舒她欺负我,她和董太傅说,不让我去上学。”
方婷娴边擦眼泪,边用余光偷看裴晗,见她一直笑着。
“你还笑,裴晗!”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是爱哭鼻子。”裴晗拿出手帕给方婷娴擦眼泪:“掉进湖里的东西重要吗?”
“谁要你擦,你滚开。”
方婷娴堵气:“不重要,就是我亲手绣了几个月的荷包,没了就没了。”
裴晗和月遮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摇摇头。月遮望向湖里的季舒,已经被下人捞了起来。
“裴晗!你这个疯婆娘!”季舒已经被下人捞了起来。
方婷娴出了一口恶气,哼哼两声:“季舒,又掉水里啦。”
“裴姑娘,你如此行事,不太合适吧。”董暄佳扶着季舒,语气不善。
“我如何行事?董姑娘不会是在说季舒掉湖里一事吧。”裴晗明知故问,“是我踹的,怎么了?你快去告诉陛下,好治我的罪。”
“永安侯的女儿,裴晗?”
“永安侯驻守边关两年,这次借着春日宴才能回平京,带着女裴晗一起回来了。”
宾客的议论逐渐传来。
裴晗挑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季舒:“季舒,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换身衣服,省着丢脸。”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季舒气地直跺脚。
季舒离开后,裴晗走到月淮洲面前,毫不掩饰地看了一圈,“淮洲弟弟?”
见到裴晗的行事作风,月淮洲拱手行礼,“裴晗姐姐。”
“不用如此客气。”
裴晗不见外,直接上手摸着他的肩膀,赞叹道:“淮洲弟弟这身板硬实,改日来军中,我带你练练。”
月遮接到月淮洲求救的眼神,她摊摊手,示意自己也没办法。
“这次回来呆多长时间?”
“唉,呆不长。”裴晗咋舌,意犹未尽地收回手:“一两个月吧,这次父亲不打算让我和他一起回去,但我想去,老头子也知道,我想去他拦不住我。”
上次,永安侯就不想让裴晗跟去,于是提前三天偷偷离开,结果还是被裴晗发现,偷偷跟上,她就这么赖在边关两年。
裴晗突然想起什么,沉下声音问道:“你说季舒不让你上学,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和季悦姐姐要去国子监,结果季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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