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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原形毕露

林伯白了一眼风雪鸢,看来今日不说些什么是打发不了风雪鸢了,便在廊下坐了下来。夜晚凉风徐来,月光柔和,风雪鸢和林伯已是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谈心了。

“鸢儿,”林伯脑子里疯狂地想着如何编瞎话,忽然灵光乍现,将问题抛回给了风雪鸢,“林伯是担心你……这几日看你和杜掌柜安排义馆和义学的事,甚是周全妥帖,你真是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

风雪鸢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林伯。

“只是,伯伯还是担心…你心里放不下曲萧和。”

风雪鸢已是许久没有听到曲萧和这三个字,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地与林伯谈论,但没想到眼睛还是突然一阵酸酸的感觉。

“我…我没有放不下,”风雪鸢眨了眨眼,起身背对着林伯望着天边的那一轮上弦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都是这世间的平常事罢了。从西雪回来,我便下定决心,即便没有曲萧和,我也要为了南风的百姓把日子过得充实且有意义。林伯,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忙,在医馆坐诊给妇孺看病,与杜掌柜整理账目,还要设计义学的课程,我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

风雪鸢笑着转身望着林伯,一滴热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尴尬地笑了笑低下了头,喃喃低声道:“左不过就像当年接受亓凌风遇难那样嘛,总会习惯的。”

林伯看着风雪鸢这样,心里愈加不忍,恨不得立马告诉她曲萧和在百草堂的消息。可是一想到曲萧和现在的状况,他又憋了回去。

“鸢儿,你现在已经能平和地提起凌风公子了,或许有一日,你再提起曲萧和时,也会如此吧。”

风雪鸢点了点头。

林伯忽然又问道:“那你觉得曲萧和是个怎样的人?”

风雪鸢任凭眼泪疯狂涌出也不去擦拭,只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气息,缓缓说道:“萧和哥哥…是这世上最勇敢的儿郎,他温和,谦逊,又骁勇善战,如果说凌风公子是一匹狼的话,那萧和哥哥便是牧人最忠实的猎犬。”

林伯被风雪鸢逗笑了:“你这是什么比喻,又是狼又是狗的。那你觉得曲萧和是不是真正的男子汉?”

风雪鸢不知林伯为何会这样问,说道:“萧和哥哥面对大齐的精兵铁骑连死都不怕,怎么不算真正的男子汉?”

林伯摸了把胡子,别有深意地说:“死是最简单的,不怕死不算真正的男子汉,能千锤百炼打不倒还能站起来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说罢,林伯没有等风雪鸢说话,便离开了。

风雪鸢还想追问林伯,可看林伯要走,便连忙问道:“等等,林伯。还有一件事。”

“什么?”林伯驻足转身问道。

“你……去没去过千丝阁?能不能带我进去啊?”

林伯愣在了原地,风雪鸢又叫了他好几声,林伯才开口说:“你知不知道千丝阁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能去那里?”

“哎呀林伯,你们一直找不到大凤我着急嘛。咱们以前明明知道她在贺府咱们没有办法救她,现在又知道她明明在宁侯手里,却还是没有办法救她。”

“鸢儿,我和杜掌柜试过很多方法了,可是宁侯府铁板一块,还不如当初在贺府的时候呢。大凤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了,我也想尽快将她救出来,可是我不能不顾百草堂和宁侯的关系,也只能暗中想办法。鸢儿,这里是阳庭,不是在泰康,宁侯做事向来没有底线,千丝阁那种地方更不是你该去的。你且安心等着,容我再想想办法。”

林伯走到门口,不放心风雪鸢,又回头叮嘱道:“听到没有,不许自己以身犯险!”

风雪鸢“哦”了一声,一个人坐在了廊下呆呆地望着月亮,月亮已经向西行了许多。

阳庭郡南七巷的花田酒肆,是亓凌云安插在南风的据点。老板花道南以酒楼为遮掩,替亓凌云收集情报,收买各路人马。

戌时一刻,一个身影进了酒肆,上了楼梯左拐,谨慎地看了看左右,确保没有尾巴跟着后,一晃身进了第二间雅间。花道南已经在里面等候了多时。

花道南抬头一看,起身迎了上来:“叶少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叶广白小心地环顾了包间,冷冷地说道:“花老板非让我下山一趟,可是太子殿下有什么新的指示?”

花道南抿了口茶,示意叶广白坐下,说道:“太子殿下大胜而归,多亏了叶少主在后方提供药草,殿下说得空要亲自来感谢叶少主呢。”

叶广白吐了口气,端起了茶杯:“不敢当,百草堂一向中立,对待大齐和南风都一视同仁。”

“我知道,您不好直接出面,所以安排了山匪只劫南风的草药,不劫我大齐的。只是……您一面与我们太子殿下示好,一面又派人暗中帮助先太子亓凌风,这恐怕不好吧……”

叶广白的茶杯刚到嘴边,就又放了下来:“花老板何出此言,我既投靠太子殿下,怎又会暗中帮助亓凌风呢?这两年多来,亓凌风每次一与百草堂接上头,我可是都按照殿下的意思立刻通知你们,是你们自己无能,一直未能抓住他!”

花道南赔着笑说:“叶少主先别急着下定论,即便少主您无意,但保不齐百草堂其他人不会出手。您先看看这几位再说。”说罢,花道南手一挥,从屏风后出来了几名死士,各个眼睛红肿无法睁开,“前几日在西雪,我们本可以抓到亓凌风的两个心腹,可是却有两个会用毒的女郎帮助他们逃走了,难道不是百草堂的手笔?”

叶广白半信半疑,西雪?女郎?难道是…风雪鸢?

“你们过来。”叶广白给那几个死士把了脉,确定了所中之毒应该就是出自风雪鸢之手,便对花道南说,“这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毒,若真是百草堂出手,便不只是眼睛受伤这么简单了。我开个方子,一副药便好。”

花道南还是心存怀疑,问道:“真的不是你那位义父的安排?”

叶广白面无表情,坚定地说道:“我说了,若是义父,绝不会用如此轻易便能解开的毒药。义父不会让百草堂参与到你们大齐内部王权争斗中的。”

“哈哈无妨,叶少主,”花道南缓和了语气,拍了拍叶广白的肩膀,附耳说道,“殿下并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想提醒一下你而已。你既然选择了殿下,就不能再念与叶玄明的父子之情了,你和他是两种人,终究要分道扬镳的,太重情义只会拖累了你。”

花道南走后,叶广白已无心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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