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雪瞧他两颊绯红,招手换他一同坐下:
“快来,再喝两盏!”
姜澈无奈喝下一盏,再不肯多喝:
“殿下就饶了我吧,今日阿爹在,喝多了出糗挨训的,等殿下大长公主府建成,咱在您府上喝个痛快!”
“好啊!”云露雪将他没喝的那盏一口饮尽。
姜澈又凑至她身侧,犹豫问道:
“礼部已择吉日,下月陛下谒陵,殿下可同去?”
云露雪疑惑转头问道:“什么谒陵?”
姜澈打趣:“是了,方才殿下出来躲懒没瞧见。”
云露雪催促:“快说!”
“殿下别急。”姜澈摇着团扇娓娓道来,
“陛下年前就让礼部择吉日要回幽都祭祖,奈何年底陛下病得更重了,礼部也一直未择出吉日来,便一拖再拖。”
“今日倒是稀奇,礼部侍郎张烬竟直说下月初五是吉日!”
“陛下当即就准了,让礼部筹备起来。”
“算着日子,若是下月初五到幽都祭祖,那初二一定要到了,路上要耽搁个五六日,想来这月月底就要走,这两日就要筹备起来。”
“故而想来问问殿下,是否同去?”
云家祖籍就在幽都,她的阿娘也葬在幽都。
阿爹想回去,她也想。
“自然要去。”云露雪伸手去捧亭下溪水,溪水于指缝间流过,冰凉温婉。
姜澈怕她着凉,自是要劝。
她随手嫌弃涟漪,指尖一弹,水珠朝姜澈扑去。
姜澈不躲不避,还傻笑着劝她:
“水凉,风紧,殿下和我换个地儿,我还能挡些风。”
云露雪自是不应,还要再弹。
不想宁峥来了,她当即手腕一转,将水珠都弹向了宁峥。
“宁副使怎么来了,本宫失礼了。”
水珠浸了满脸,大颗挂在睫毛上。
宁峥微微勾起嘴角将托盘奉上:“五公主请殿下和姜公子喝酒。”
顺着他的视线,果见云相宜与院中高举酒盏。
云露雪捏起离自己最近的那盏,三人虚空碰盏,一饮而尽。
姜澈两颊红透了,晕乎乎地歪靠着,瞧着云露雪傻笑。
宁峥收了酒盏退下。
姜澈口齿不清地嘟囔着:
“殿下的伤可快好了?”
云露雪眸光落在姜澈身上,晦暗不明,
犹豫片刻后,她果断道:
“我这伤是好不了了,我说我中了南畤奇毒,可没人信,怕是没几人活头了。”
她拿起见底的酒壶掀了盖子,仰头喝下。
“快活一日是一日。”
“什么?!”
冷风拂过面颊,姜澈打了个寒颤,酒醒了一半:
“宋老太医瞧过没?”
“都瞧过了,你知道的,这宫里谁不想明哲保身。”
云露雪随意讲酒壶扔下,抬头遥看明月,眸中尽是悲戚:
“没人晓得怎么解这毒,那就说我没中毒。”
姜澈心一抽一抽地难受,无名的怒火在心底蔓延,饮下的酒水在胃中翻涌,催促着他赶快干点什么,于是他说:
“我不会让殿下就这么死的。”
“明日我就启程去南畤,定为殿下寻得解药!”
“姜家旁系常会有商队去南畤边境处做些买卖,我一定速去速回!”
姜澈在心底飞速盘算着如何寻解药,信誓旦旦的作保,眸光亮得可怕:
“殿下定能长命百岁!”
云露雪错愕地看向他,心乱如麻,心下百转千回,最后只喃喃道:“拜托你了,阿澈。”
自见他第一面起,她就打起了盘算,她从未想过能如此轻而易举。
好像,若她第一面就命他去寻,他也会立刻答应一般。
“你要快些回来,我等你。”
心底那把早已烧焦的干柴隐有火光。
眸光瞥见一人,她转头走出亭子,迎了上去。
姜澈稍坐片刻后,姜家侍从来请他归家,他脚步虚浮,目光却格外清明。
李凝荷原只想寻个僻静之处顾影自怜一番,
没想到又撞见了刚被加封秦国大长公主的云露雪。
早些时候云露雪随口说的那些话在心底翻来复起,她撞着胆子迎了上去:
“不知殿下白天说得话还做不做数?”
宋清源的药膏很有用,李凝荷早上还高肿的脸颊现下已消肿,巴掌印不知是彻底消了,还是鹤浣手巧都盖住了。
云露雪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不枉她耽搁了午膳,费了那么多的口舌。
见她不答,李凝荷绝望忍泪,豁出去似地强硬质问:
“殿下是不记得了吗?”
“自然不会。”
云露雪掏出帕子扔进她怀里:
“我会让人去大理寺狱中查清此事。”
“若张侍郎真谋害了你的夫君,强占了你,本宫定给你个交代。”
李凝荷眸中有了希翼,喜极而泣,热泪滚落,她呜咽道:
“裴朗三日后便要问斩,我二人的性命全托付给殿下了!”
她不过是个不入眼的妾而已,哪个贵人会费心思来骗她呢?
“我与裴朗结草衔环已报殿下恩德!”
云露雪为她整理好额间碎发:
“擦干泪回去吧,别让张烬起疑。”
李凝荷将眼泪擦干,心底有了希翼,如水的眸子里满是感激:
“妾定栓好张烬!”
二人就此分别,云露雪满载而归。
鹤浣扶着她从侧门出了大庆殿,远远便瞧见归心在侧门门口候着她。
干柴烧得噼啪作响,火光大盛,她拎起裙摆朝归心跑去。
“师兄,你等多久了?怎不遣人去唤我?!”
掸尽归心肩上雪,云露雪颇为心疼。
归心眉眼含笑,只道:
“果然不错!是从侧门出来!”
云露雪相视一笑,不再追问,二人就这么走了。
宁峥远远缀在身后。
细密的雪花缓缓飘落,飞鹤附在云相宜耳边回禀,云相宜目光追随几人走的方向:
“无碍,送个暖床的丫鬟去表兄那儿。”
“宁峥这次还算听话,他想看看阿姐如何喜欢那和尚的便让他看吧。”
“人啊,没亲眼看见,总不死心。”
细密的雪簇拥在两旁宫道的砖瓦上,云露雪越走越热。
半途中,有一宫女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还欲近身时被鹤浣拦住。
稍缓两息后她才说明来意:
“大皇子妃命奴婢来请殿下三日后大皇子府上一聚。”
“皇子妃说年关时事情繁琐,皇子妃身子又重,这才耽搁到现在,请殿下恕罪。”
“皇子妃还说,兄妹难得再见,邀您三日后一定要来府上喝团圆酒。”
“转告大皇子妃,谢皇子妃盛情,本宫欣然往之,三日后见。”
云露雪当即应下,脸颊滚烫,脚步越走越快。
行至延福宫,她还舍不得就此与归心作别,便遣走鹤浣了,非要送归心回佛堂。
归心哪儿拧得过她,又见她燥热难耐,便埋头快走,想着快些回了佛堂,云露雪也能快些回去歇息,还不忘叮嘱道:
“怕是热酒喝多了,若晚些还是不舒服,记得去请宋太医看看,别怕麻烦,别自己忍着。”
云露雪嗯嗯啊啊地应下,脚步也有些虚浮,
行至小竹林时已是全身热得发烫,恨不得立马脱光衣服,
她扶着月洞门石砖,眼神迷离道:
“师兄,我就送到这儿了。”
归心自是应下:
“好,师妹你快回吧。”
他转身等着云露雪走了他再走。
云露雪无奈,只能强装无事,艰难抬脚迈步。
直至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已是满头大汗,头顶冒烟。
再也站不稳,软了身子就要倒下,不想却被一人扶起。
指尖是熟悉的厚茧,她忍不住想象被其抚摸的感觉。
嘴上却说恶狠狠地怒斥道:“滚开!”
宁峥不解的收回手,云露雪无力地扶着细竹,
细竹摇曳,云露雪左摇右摆:
“夜宴未散,相宜年幼,麻烦宁副使去多照看些。”
宁峥不欲与她相争,闪身隐于黑暗中。
云相宜给的那两盏酒,他明明趁机换了位置,
为何如今身中春风渡的是云露雪?
难道云相宜一开始就是要给姜澈下药,他弄错了?
还是云相宜猜到了他会换酒盏?
宁峥蹙眉抿唇盯着那摇摆不定的身影。
脚下一歪,云露雪无力倒下,宁峥下意识挡在她身前,
滚烫的身躯无力地靠在胸口上,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给我滚开!”
云露雪嫌恶的话说得好似撒娇,较软的手臂用力推开,衣袖滑落,
雪白狰狞的臂膀好似要将宁峥拥入怀中。
宁峥看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
感受着细嫩的手腕努力往自己怀里钻,无奈一笑。
将已经钻入胸口的手拉出,挂在脖颈上,弯身将她捞起。
狰狞的伤疤悬于半空,娇嫩的五指捉弄着他坚实的胸膛,
心痒难耐。
静谧的夜,飘扬的雪花,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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