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维持她广发善心的人设，周不周在离开这里之前，给柳晔丢了一袋的下品灵石，足够一老一少再生活一年了。
柳晔感激地接过，然后羞愧地低下脑袋，嘴唇嗫嚅着不知道能说什么。
毕竟不久之前，他才拿着匕首想把她杀死。
周不周拍了拍他的肩：“好好活着吧。”
她丢下这句话，顶着狂风骤雨又回了客栈。
陈恒常他们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还快些，一回了客栈，就面色沉重地催促着每个人都快行上灵舟。
周不周身上还往下淌着水，也被陈恒常赶着走了。
所幸她没留东西在客栈，不用回头再收拾东西。
林安乐在入口处记录着每个上灵舟的弟子的名称，以确保没有遗落任何一位。
她神色凝重，似乎也收到了什么消息，在看见周不周的时候，提醒她：“尽快回房，别在外呆着。”
周不周依言照做。
只是踏入客舱前，仰头看了一眼天。
遥远的天边，似乎闪过几道流光溢彩的划线，在阴沉的乌云前被映衬得格外明显。
发生了什么？
周不周回了房，一边换下湿漉漉的旧衣，一边敲了敲鎏火。
“这次有任务吗？感觉发生了什么大事。”
为保护隐私，鎏火此刻眼前一片黑，它翻了翻天地给它发来的讯息，半晌，才一言难尽地开口：【确实有任务，但是开启这个前序任务的条件需要达到元婴境界，也就是说……】
周不周错过了这个任务。
鎏火安慰道：【没事，参加不了前序任务可以参加后续，前序有别人扫尾，也省得你再麻烦了。】
周不周系好腰带，脑子里闪过几张脸。
看来……还是得找人探探口风，打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
在大家井然有序的撤离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弟子就都上了灵舟，回房待命了。
周不周派鎏火盯着外头动静，在林安乐的手还没推开房门的瞬间，她就打开门把林安乐拉了进来。
林安乐下意识要拿剑向身后刺去，被周不周轻松地捏住薄薄的剑身，挡住了她再进一步。
“别杀，自己人。”
听到声音，林安乐才松口气，只是心跳依旧紊乱，回头怒瞪了一眼周不周：“吓不吓人，突然抓我过来，也不打个招呼。”
“说吧，你要干什么？”
驾驶室里，陈恒常将灵石嵌入启动装置中，灵舟缓缓启动，发出沉重的声音，慢慢向天上爬升。
周不周房中的窗半开着，她目光眺望窗外的远方，指尖在桌上敲了敲：“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
林安乐不满：“想要打听消息也不态度好一点儿，给个甜头好处……你什么也没有就想空手套白狼呀！”
周不周咧嘴笑，将准备好的三株灵草推了过去。
桌对面，林安乐定睛一看，刹那间就瞪大了双眼，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你哪来的？！”
那桌上，赫然是三株洗髓花！！！
周不周手指向下指了指：“那个绿洲里有很多药草，我原先没注意到，离开那夜被这东西绊了一跤，才发现在绿洲里长了一小片，我就挖回来了。”
林安乐有些懊悔。
怎么她就没看见呢。那天光顾着生气周不周把她抛弃了，也没心情在边上闲逛。
她盯着洗髓花看了好半晌，咬牙，推回去了两株：“这东西珍贵无比，我不能白占你便宜，一株算你赔我的，另外两株你收回去吧。”
周不周无奈。
说真的，她才看不上洗髓花那一星半点无用的功效。以往在她宫中，洗髓花是长在田边的野草，若不及时果断些拔了，原先种的灵草就会被它侵占领地。
这名字听着唬人，实际连她的子民吃了都感觉无用……如今也不知道是灵力枯竭了还是大家普遍不行了，怎么一个杂草都奉为圭臬了。
思及此，周不周摇摇头，又推了过去：“我用不上这东西，你拿去吧。”
林安乐：……
感觉她在炫耀自己的天赋。
不过这东西对她来说确实很有用处，她见周不周眉眼间果真毫无留恋，这才喜滋滋地收了下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林安乐收好洗髓花后坐了下来，主动开口解释道：“浮空岛下有一座山脉。”
那山脉被老院长赐名雲尧山，以高耸入云而著称，雲尧山上并无宗门，灵兽众多，也因此成为了修士们历练的好去处。
为了防止修士毫无节制地采灵草、杀灵兽，老院长协同各大宗门制定了规则，每季仅开半月，放行千人，各人携带命牌，身死则牌毁，以方便闭门时统计修士人数。
而守门的宗门，四年一换。今年正是万恩山座下弟子。
前几日，周不周等人在元天之内的时候，正是这一季开雲尧山打开山门之际。
起初一切顺利，死亡人数还算是正常的数量，万恩山弟子照旧为他们诵经超度。到了第三日开始不对劲了，短短一夜里就死了百余人。
万恩山弟子才超度完前一夜的修士，转头看见名单上又死了这么多，意识到不对劲，派了一队人进入雲尧山，又分别寄信给另外三大宗门及方正院，剩下的留守驻地继续超度。
木鱼越敲越快，修士也越死越多，连带着万恩山自己的弟子都折损在内。
最终——
木鱼破裂。
周不周问：“全死了吗？”
林安乐沉重地点头：“全死了。”
“在几位长老的护法下，他们拖出了几具尸体，经医修的查验，发现他们的心脏都没了踪迹。”
而且……
死因是自相残杀。每个人的嘴里都能发现别人身上的碎肉。
像是将同胞剖开食用了一般。
其中种种，血腥无比。那一幕尸山血海叫人看了都害怕无比。尸体垒着尸体，碎肉堆着碎肉，地上淌着血水，无处下脚。
周不周脸色不好看，她骤然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灵舟仍旧在半空，尚未升入云霄，她向下看，能看见在黄沙之中的城池。
正是他们离开的地方。
心脏。
自相残杀。
……柳晔？
潜意识告诉周不周，柳晔一事与雲尧山一事必有关联。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总得亲眼看看才能确定结果。
她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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