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长安城灯火绵延。
二人沿着朱雀大街并肩而行,两侧街坊的暖光照得他们暖融融的,冲散了夜色的沉寂。
裴因揉搓着指尖,垂眸看向温堇禾,坊间的暖意好似将她染上了烟火气,眉眼间较她平日柔顺了许多。
街边人潮涌动,裴因不由得朝温堇禾靠近了几步,二人贴得愈发近,她薄纱的衣袖偶尔蹭过裴因的手背,似有若无的气息缠绕着他。
他呼吸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几次张了张手想要拉过温堇禾的手,却都缩了回来。
忽有一个醉汉从裴因肩旁撞过,未等他反应过来,脚步慌乱中就已揽上了温堇禾的腰。
人潮挤挤挨挨将二人越推越近,温堇禾顿住脚步,抬眸撞见的却是近在咫尺的,裴因的双唇。
她定定地看着他微抿的薄唇,不由得屏住呼吸,目光接着游移向上,直直撞入那双透亮的眼眸。
彼时耳边传来阵阵烟花爆竹声,她看到他的眼中倒影出自己小小的身影,还有绽放在他眼底的那束盛大的烟花。
裴因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向后退了半步,目光却始终停在她的脸上,久久未曾离去。
待四周人群消散些许,裴因伸手默默握住了温堇禾的手,拉着她向前走去。
行至崇德坊间,人潮忽地一乱,一个抱着大摞彩绸的妇人踉跄着从旁冲出,直直撞在温堇禾肩头。
彩绸瞬间哗啦散落一地,妇人忙不迭道歉,蹲在地上手忙脚乱。
“无妨。”温堇禾弯腰拾起一匹茜红色的绸子,递给她温声道。
“娘子莫怪,这不赶着去明月楼送料子呢!今晚清风雅苑可是压轴,再晚就挤不进去了。”
妇人感激地接过,顺口道。
“清风雅苑?”裴因眉梢微动,他是第一次听说长安城中有这班戏班子。
“是呀。”妇人抱起绸缎,语速飞快,生怕误了吉时,“新排的《将军冢》今晚就在明月楼演,听街坊说可精彩哩!”
话音未落,妇人摆摆手朝二人再见,再一眨眼便已钻入人流不见踪影。
“去看看?”
温堇禾朝裴因挑了下眉,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脚步便已默契地转向明月楼的方向。
明月楼内灯火煌煌,人声鼎沸。高高的戏台上垂着厚重的绛紫色帷幕,彼时戏已开演,丝竹之声咿咿呀呀响彻楼宇。
温堇禾惊奇,这声音莫名耳熟,好像正是那晚秋傩见过的戏班子。
她记得很清楚,就在潜入镇妖司前,她曾瞧过一眼,那戏班恰好上演的正是围捉妖王的戏码。
楼中座无虚席,二人只得挤在二楼廊柱的阴影中,视野勉强越过攒动的人头,看清台上咿呀唱戏的身影。
台上并无真人,只有一尊披着残破甲胄的将军皮影,被数根几乎隐于昏暗中的银丝悬挂着。
伴着铿锵弦乐之声,皮影随之而动,落入裴因的耳中却无端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恍惚间,裴因好似看到了徐青屏转头朝他嗬嗬一笑,阴冷的黑线彷佛又缠上了他的脖颈。
“嗬······”
裴因喉间极轻地溢出一声,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呼吸。
温堇禾下意识看向身侧的裴因,戏台明明灭灭的光影打在他下颌上,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只是感到他浑身僵直,双手紧紧攥着栏杆,骨节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心头一颤,赶忙覆上他的手背,入手一片冰凉,甚至带着细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堇禾攥紧他的手,忽而想到方才在按察司他也是这般,目光不由得移向裴因的脖颈。
若真如她想的那样,徐青屏已死,下一个被傀儡妖控制的大概就是裴因。
可目前为止,裴因并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傀儡妖附身的黑线也不曾出现。
“裴因?”她敛去眼底的疑虑,低声唤道。
听到温堇禾的呼唤,裴因猛地吸了口气,眼底翻涌的惧意瞬间褪去。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无事。”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戏台,声音压得极低,凑在温堇禾耳边说道。
“当初徐青屏袭击我时,那副模样就像台上这个皮影傀儡一般。”
温堇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台上皮影翻飞,蓦地笑了。
“不错,因为袭击你的正是傀儡妖。”
她将傀儡妖的细枝末节悉数告知于裴因,如今靳方夷借徐青屏之手陷害于萧如琢,为的就是令他一朝入狱,顺理成章将妖王捉入炼妖鼎。
若要阻止他们的行径,眼下最快的法子便是找到真正杀害徐青屏的凶手,捉住傀儡妖,还萧如琢清白。
“只是偌大的京城若是要找傀儡妖的身影,怕是难上加难。”温堇禾看向裴因,挑了挑眉接着说,“不过有一法。”
“什么法子?”裴因问。
“自古傀儡妖以戏班子为生,那戏班子以何为生?”温堇禾反问。
裴因思忖片刻,忽的眼前一亮看向温堇禾说道,“话本?”
“不错,若是在话本中写下他们感兴趣的桥段,再大肆宣扬,届时就等猎物上门。”温堇禾点点头,“巧的是,我们身边正好有写话本的奇人。”
温堇禾口中的奇人便是苏未晞。
就在第二日,三人围坐于书铺中商讨引蛇出洞的话本究竟该如何落笔。
“不若直接将徐青屏袭击裴因的始末写进去,前后添油加醋些,写个道士下山捉妖的话本。”
温堇禾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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