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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泛红

任舒刷着牙,口腔中薄荷的气味侵袭着鼻腔跟喉咙,被清凉袭来的气息呛了一下,呛得眼红。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脑海还有些顿然迷茫,随后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不能够理解,只是觉得她的反应太过迟钝。

或许早就迹象。

这段关系开始得太忽然,并没有谁乐在其中。

这让任舒忽然想起了自己高中毕业时被通知返校拿档案。

那时她去办公室拜访提点自己许多的英语老师,老师正在授课,任舒便等待了半个小时,下课铃声敲响,她从办公室门口往楼下走,跟英语老师擦肩而过。

她忙不迭叫了声“老师”,英语老师也只是意外地点了点头,一直到楼上,又跟另外几个学生惊讶相遇,随后抱着教案站在原地跟他们侃侃而谈,询问近况。

那时任舒只是有些失落,或许只是她把这段师生情看得太重。

后来无数个情节的回溯,任舒才忽然发觉,原来老师并不喜欢她,让她过来抱作业本罚抄,对她几近苛刻的要求,完全出于一种厌恶的情绪,反倒让她成绩忽飞猛进了。

那种回溯让人格外痛苦,眼睁睁看着已经被写好的情节中,她茫然站在台上雀跃,而旁观者露出同情的目光。

于是她安慰自己,她从未失去过什么。

在厍凌这段关系亦是一样。

任舒稍忖,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理由,便主动询问:【我想知道原因,可以吗?】

【约个地方见面吗?一会要开会,抱歉。】

任舒回:【好的。】

回复完才意识到自己回了什么。

又忙不迭问:【在哪里呢。】

厍凌给她发了个地址,不是南滨路别墅,是一家西餐厅。

【我来接你。】

【不用的。】

【随你。】

“任舒。”骆盂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里还提着咖啡液。

祝愿今天不在,店里除了新来的两个店员外只有他们两个。

任舒回过神:“嗯?”

“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任舒眼睛睁大了一些:“有吗?”

“嗯。”骆盂挑了下眉,“跟男朋友吵架了?”

任舒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这样想。”

骆盂才笑了笑:“毕竟我认识的任舒,在工作上一直都把别的事情置之度外。”

任舒侧眼:“你才认识我多久。”

骆盂:“你难道不知道你高中很有名吗?”

任舒有些意外:“有吗?你是说我?”

骆盂点了点头:“你高中那会一直都班级第一,还有很多人追。”

还有人为她打过架,她也一概不知。

任舒恍然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谁都这样。”

班里没有几个女孩不被追的,好像谈恋爱是一种常见的事情。

“你不也被追过吗?”

骆盂有些异样的意外了:“你记得我。”

任舒笑了笑:“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不记得你,不然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开店。”

骆盂就笑笑:“你跟你男朋友怎么认识的?”

“怎么你也八卦。”

“好奇,想知道是谁把我们班学神勾走了。”

任舒:“认识得不久,应该快要结束了。”

骆盂整个人都站直了,“为什么?”

任舒一边忙着,一边说:“不合适,还能为什么。”

骆盂点了点头,嘴角禁不住勾起:“哦,正常。”

随后又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拍了下她的肩膀试图安慰,“没关系,下一个更好。”

任舒大概不太会找下一个。

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有勇气的,有那么一次就够了。

手机嗡声响,打开看到是苗佩玉给她发来了微信,询问她的近况。

任舒恍了一秒,回复:【一切都好。】

【启动资金够吗?不够妈妈这边有,是我自己的存款。】

【够的。】

任舒想起苗佩玉的身体,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父亲还在世时几乎殚精竭虑盯着她的身体健康情况。

【妈,你也照顾好身体,北京天气怎么样?记得让叔叔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注意饮食。】

她字还没打完,与此同时对面也发了过来——

【最近有遇到喜欢的对象吗?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了,别要求太高,要不要妈妈给你介绍介绍?都是家庭条件跟长相都不错的男孩子。】

在她发过来这句话之后,任舒一瞬间那些温存消失殆尽。

甚至觉得前面两句的关心都是为了引出这句话显得不那么生硬罢了。

【不了,我自己也挺好的。】

【好吧,你不想见就算了,最近变天,注意身体。】

任舒回:【嗯。】

合上手机,眼睛没有支点落在菜单上。

……

任舒想起毕业后第一次跟厍凌见面。

便是源自苗佩玉温水煮青蛙似的催婚。

苗佩玉的催婚跟别人不同,她并不强求,也每次都好商量地说一句,嗯,不想就不想吧,你自己想好就好。

但还是会隔一段时间就给她发些结婚的好处,说她表姐嫁得好现在过得很幸福。

任舒被气得没脾气,连跟她吵架都是温和的:【你自己婚姻很好吗?】

苗佩玉沉默了半响,回:【我不好不证明你不好,舒舒,你是不是对你崔叔叔有意见?所以才不愿意跟我搬来北京生活。】

【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我承认他?好,我承认了,我以后会叫他爸。】

任舒并不觉得苗佩玉二婚她就必须开心地接受她的新家庭,参与进去跟他们和和美美。

任舒始终觉得,在苗佩玉结婚之后,她就是一个人生活了,人总要接受漫长人生要一个人跌跌撞撞走,承认平庸,承认普通。

任舒同意去相亲之前,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厍凌。

只知道拉了个群,进去她就给屏蔽了。

同意去也只是因为苗佩玉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了地址跟时间,说已经跟对方约好了。

她刚下班,手机关机前看到这条消息一阵头疼,不想让苗佩玉在别人那儿丢了脸面,让对方白白等待太不礼貌,劝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可惜那时她车在路上抛锚,联系4s店又找了拖车,重新打车过去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去了之后原本预定的位置已经坐了一对小情侣。

任舒回去充上电,等手机能开机,便第一时间打开微信跟对方联系,那时才看到他在群里的备注。

愣了好一会,正要给对方发消息以示歉意,并解释迟到的原因,但挺心有灵犀,她打字慢还没发过去,对方已经发来了一条。

厍凌:【我很讨厌不守时的人,如果连最起码得尊重都没有,任小姐,我觉得我们没有再交流的必要。】

讨厌,不尊重,没必要。

即便相亲非他本意,但从这些字眼毫不掩饰他盛气凌人的刻薄。

这还是第一次任舒真切认识到学校的这位风云人物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厍凌高一从北京转学过来便声名远播,他这种从小到大天之骄子,条靓盘顺,鹤立鸡群,即便是总徘徊在人群边缘的任舒知道他也不奇怪。

更别说,厍家在开学就给学校捐了几百万用作贫困补助这件事在全校传开后,即便厍家做事风格再低调,他也不免变成了八卦暴风眼的中心。

几乎每周,任舒都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圈子里的一些穷奢极欲的行为,只要不创业这辈子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天天凑一起喝酒飙车泡女孩。

任舒还听说厍凌大学毕业那年在天禄山山顶开了间酒吧,在“one”二楼能清晰看到又一批狗二代飙车现场。

从这件事中就能彰显他骨子里的傲慢跟薄情。

那天晚上,微信群里。

厍凌的妈妈黎兰馨倒是很友好地在群里发言挽回局面。

黎兰馨:【不好意思啊舒舒,我都说了你吃不得太辣的,他还让助理点了一份什么川菜。】

厍凌毫不客气拆台:【我不用吃饭?】

中间隔了十几秒群里都静止着,任舒感觉有些尴尬。

她又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人,磕磕巴巴一个字没发出去。

倏然黎兰馨发出一条六十秒的语音。

任舒盯着没敢点开听。

随后头脑风暴着那六十秒,带着特有腔调骂起人来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倒是苗佩玉发了个捂脸哭笑的表情符。

【没有没有,俩孩子性格不太合适,让他们自己玩吧。】

黎兰馨:【舒舒还在申城工作吗?有什么事儿直接找厍凌,他狐朋狗友多,就当是交个朋友,你一个女孩子也有个照拂。】

任舒这才冒头:【好的。】

她知人情世故,自然没有把黎兰馨这句话当真。

更何况,如若不是苗佩玉奉献精神爆发主动去黎兰馨经常去的咖啡厅制造偶遇,反复提起这件事试图让自己女儿嫁入豪门一生无忧,就不可能有这场相亲局的存在。

她跟黎兰馨没见过。

在学校时也听过一些黎夫人独断强势、刻厉威严的处事作风。

因此那时厍凌厌恶且极具攻击性的原因就已经很明了了。

如若当事人是她,大概也会产生抵抗情绪。

而任舒自尊心受挫,他的名字也自始被她标注上“敬而远之”四个字。

……

下午临近下班店里就不是很忙了。

前两天在ig上刷到一个分享博主做的发泡奶油,奶油靠液氮打发,会变得非常轻盈,任舒在后厨试图制作新的舒芙蕾配料。

随后新来的小店员快步进来,着急忙慌进来叫任舒。

“任舒姐!外面……吵起来了。”

从后厨出来,骆盂正站在旁边跟人道歉。

任舒颦眉脱掉手上的隔热手套,一眼看到坐在靠门位置的男生,看上去年纪并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老头衫,脸色很差地坐在椅子上,声音粗劣地朝着骆盂辱骂。

店里其他用餐的人都扭过头往他的方向看,皱着眉,被打扰用餐后一个脖颈戴着丝巾的中年女人提着包包从店里离开,餐桌上几乎没动。

任舒从他口中几句话任舒听出了事情原委。

迅速走过去,旁边骆盂低声说:“点错了。”

男孩听到了他这句,气得更是怒形于色:“我点的芒果味的,给我上的蜜桃味,晚上半个小时就算了,还给上错了??这他妈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吗??现在反倒说是我点错了?我现在怀疑你们到底有没有营业执照!”

任舒声音温和带着恭谨,站在桌边微微低着腰说:“抱歉先生,是我们的疏忽,这边给您重新上一份您看可以吗?”

身后小店员立马就跑去了后厨准备给人重做一份。

“我不要了,你看看现在这个时间,你怎么不下辈子给我做啊?耽误我这么多时间你他妈担待的起吗?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旁边穿着洛丽塔的女孩脸笑肉不笑看着他:“要饭的呗。”

“他么关你什么事了??我说的就是芒果,你们给我下成蜜桃,我对蜜桃过敏,你们快点想想怎么处理吧。”

任舒被他说得过敏给吓到了,她妈妈对草莓过敏,误食会有窒息的风险,况且菜单上都标注了配料。

“不好意思先生,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这边给您免单重新上可以吗?您如果真的过敏,我跟您一同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确实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店会全权负责——”

任舒一瞬间想,她还是急需一辆车的。

“什么叫如果确认是你们的责任?想赖账是吧?”

任舒话都没说话,被他拿着旁边的柠檬水泼在脸上。

旁边骆盂眼疾手快,猛地把她拉到旁边,细碎头发顺着沾在脸侧,整张脸跟衣服被浸湿透了。

而任舒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脸颊也不可避免湿黏,用手指擦了一下眼睛,被酸柠檬蛰得眼眶瞬间泛红。

看她的样子,男生嬉皮笑脸用长腿踹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被踹翻,随之餐桌上的餐盘跟杯子也全部哗啦一声碎在地面,蛋糕跟面包糊成一团,水渍差点倒在旁边女孩的裙子上。

“你没完了是吧。”骆盂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情绪。

“赔钱。”男人把自己的手臂露出来,已经出了一些细小的红疹,一副嚣张跋扈誓不罢休的态度。

“我要是死在你们这儿了,你们店也别想开。”

他看旁观的人变得更多,十分不耐烦:“赔我医药费我自己去医院,快点,我告诉不快点给我处理你们今天生意就别想做了!”

骆盂怒不可遏:“你——”

任舒扯住他的衣服,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角的水渍,眼睛被水蛰得有些痛。

她的声音仍旧温和:“先生,我们店里配有监控,您非要这样的话,可以打12315投诉,我们会配合调查,也可以给你一个妥善的处理方式。”

“你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但我会报警处理,到时候金额达到数量是可以定罪的。”

……

湿漉漉的手指移开摁压在台上,自动感应系统关闭,水声停息,任舒用洗脸巾擦拭着发丝上的水渍,目光落在湿哒哒的眼睫上,眼白处有些泛红。

她在大学看书太多患有干眼症,眼睛敏感,稍微些水进眼都会泛红冒血丝。

“还好吗?”骆盂站在她旁边,把手里的纸巾递给她。

任舒接过,擦了擦眼睛摇头:“我没事,我刚才报警了,如果警察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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