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养的义女吗?”卫青追问,他知道李茉在他出征之前回了一趟故乡,可能是和李歧这个妹妹一样,留在家乡的故人。
公孙敖哈哈大笑,“我的兄弟哎!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啦!李相再遇仙缘,船行河上,遇雷电交加,感而有孕,诞下一女,生来肌肤雪白,天生异象的传说,你在上谷难道没听说过吗?”
李茉无语,“谣言已经离谱到这个程度啦?”连细节都补充完整了,真是越传越不讲道理。
甜娘看卫青愣住,笑着打圆场:“将军一心对战匈奴,没听说过这些乡野闲谈也正常。”
“现在听说了,贺礼可不能少。”李茉玩笑,“今年六月初二,是阿寿生辰,这孩子才两个月我就离她而去,乳娘带着她在路上走了半年才到长安,周岁我预备在家中开一小宴,请亲近人吃顿便饭。”
“女君又给女公子减一岁,明明都过年了,该是两岁才对。”
“是是是,照你的算法,实岁一,周岁二,虚岁三,毛四岁,一晃五岁,眼看六岁……这么数下去,一辈子就到头啦!”李茉的话逗得众人笑起来。
说话间,阿寿已经被抱过来了,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肉嘟嘟的胳膊藕节似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你,心都要融化了。
李茉接过,让她站在地上,扶着她的胖胳膊,任她手舞足蹈。
阿寿嘴里说着没人懂的“婴语”,表演了走路,虽然只有三五步,但还是获得了长辈们一致夸奖鼓励。
这么惹人疼的孩子谁不稀罕,甜娘把坐在地上阿寿抱起来,心疼道:“这地也该铺个厚毯子,瞧把我们阿寿摔疼了。”
“她这么矮,哪里就摔疼了。”李茉好笑,让李岐坐下喝茶。
“来给我抱抱。”公孙敖张开两只大手。
“去,抱你儿子去!”甜娘才不给呢,一脸络腮胡子,刚从牢里放出来,别吓着阿寿。
公孙敖悻悻坐回原位,侧头对卫青道:“咱们难兄难弟,家里都是臭小子,哪儿有闺女亲人!”
“臭小子?”卫青还是一头问号。
“不是吧,不是吧!你不知道自己有儿子啦!”公孙敖大惊,“你怎么啥都不知道?上谷和长安有驿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深山老林里出来呢!我说兄弟,你心也太大了!你不知道自己有儿子,不会从宫里出来就来找我了吧?”
公孙敖一脸感动,“不说了,好兄弟!一辈子!来,来,真不能耽搁了,家里亲人等着你呢!”
卫青实在难以置信,脖颈像生锈的机械,转头去看李茉。
甜娘抱着阿寿和李茉坐在一起,看他表情直接笑了:“这模样,和我家那憨人听说我怀孕时候一模一样。他们男人啊,一个德性。”
李茉笑着点点头,轻声道:“恭喜。”
“对了,你刚是不是说来相府商议战功、抚恤一类事情,这……”公孙敖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催他回去。
李茉适时接口:“这些事情不急,仲卿先回去与家人团聚吧。”
“就是,就是,好兄弟,知道你惦记我。唉,我的罪过,耽误你和家人团聚了,走,走,我送你出去。”公孙敖拉着卫青往外走。
卫青好似才反映过来,喃呢道:“我不知道……”
“走啦,走啦!”公孙敖拉着人往外跑,甜娘瞪他背影一眼,“吃了那么大的败仗,性子还这样急躁,女君,你说他是不是没有打仗的天赋。指望他封侯,我还不如好好钻研纺织一道,自己封侯呢!”
李茉回头,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回以微笑:“好啊,咱们一起努力。”
一件事开了头,后续就仿佛按了加速键,时间恍若流水。
对战匈奴,大汉举全国之力,上至帝王、下至黔首,都为此奋斗。但表现在军事上,是卫青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河南之战,汉军第二次大规模抵抗匈奴入侵,卫青一举收复河套,因功晋封长平侯。卫青证明了他不是昙花一现,从此,人们想要入军不再托庇于李广麾下,而是抢着入他军中。
此战之后,汉匈之间,情势逆转。以往,都是匈奴劫掠边境,汉军不得不抵抗。往后,汉军开始主动出击。
漠南之战,卫青利用匈奴右贤王傲慢轻敌、麻痹大意的弱点,乘夜奔袭,围追堵杀,又获大胜,刘彻高兴地专为他设大将军一职,令他统领全国兵马。
次年,卫青两度统领六军,重创匈奴主力。也是这一年,已经长大的霍去病初出茅庐,如同他的舅舅一样闪耀,一战封侯!从此,谁也不能取笑他们甥舅依靠裙带上位。
河西之战,霍去病大放光彩,打通长安通往西域的道路,断匈奴右臂,为汉匈大决战奠定基础。
漠北之战,卫青与霍去病分兵北伐,在大漠遭遇单于主力,力战破敌,并追逐至赵信城,烧其积粟而还。霍去病封狼居胥,从此史书上的少年将军有了统一模板。
此战后,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卫青加封大司马大将军,与霍去病同掌军政。
短短十年之间,发动了五次大型战役,战果是可喜的,后勤是累死人的。卫青的军功快速累积起地位的高台,李茉却封无可封,依旧当着丞相的职位,干着牛马的活儿。
五个百姓辛勤劳作一年才能供养一个步卒,供养一个骑兵相当于供养十个步卒,朝廷一次又一次加税、抽丁,李茉发明再省力便捷的工具也没用,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百姓宁愿逃入山林做野人,也不愿再做大汉的顺民。
关键,刘彻并不是只打匈奴一个地方用钱,他还要修宫殿,修陵墓。用国家三分之一的财政修陵墓,李茉听到的时候气的险些厥过去。死命劝说,从神话说到民俗,从心理说到现实,磨破嘴皮也没能停止茂陵修建,只是减少了支出。
李茉觉得自己像个安抚奶嘴,对刘彻的劝谏,最初有效,后来勉强,如今开始不管用了。
日常与刘彻掰扯,打仗不能不管民政,无果。李茉气得不想说话,门后一个小脑袋探出来,瞄了一眼又缩回去,再探出来,一个脑袋不够,又来一个小脑瓜,像排队扒门缝的猫猫。
“还不进来!没规矩!”李茉轻斥。
两只小猫才不怕呢,李寿牵着霍嬗跨过高高的宫殿门槛,霍嬗太小,她就半托半抱,拉着他翻进殿内。
高高的殿门门槛对他们而言是巨大的挑战,两人翻过来之后,齐齐举起双手欢呼:“翻过来啦!”
旁边张着臂膀像母鸡似护着他们的宫人也松口气,抿嘴笑起来。
这些年,李茉心思都在朝政上,李寿无人教导,她干脆带孩子上班。刘彻知道了,直接把阿寿养在宫中,就像他当年养霍去病那样。霍去病远征匈奴,他的儿子霍嬗也养在宫中。两个孩子年龄相差挺大,但玩得到一起去。
李茉向两个孩子招手,他们像小鹿一样撞进怀里,原本郁结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娘,不要生气,你说的,生气多了会得病。”阿寿依在她怀里,甜滋滋撒娇。
“不生气,呼呼——”小小的霍嬗也跟着学舌。
“看到你们俩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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