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方形天花板,白枕头、蓝窗帘、两侧金属围栏的床,抬起头拉扯线头,扣在额间的电极贴片,玻璃上的纹路,外面隐约靠着黑色人影,但看不清晰,揭开被子爬起来。
房内的女人弓起腰,迷茫地左右环望,纠察队员看见,向同伴示意,三人中的一人离开,不久一名医生走进来。
房门被打开,医生脸上带着防护口罩,进门后扯了下来,是个女人,胸前挂着身份牌,有白塔标识,上衣口袋挂了一只圆珠笔。
她的手里没拿针头,见医生进来,徐珊珊本来伸出的腿又缩进被子里,摸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这儿来。
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手腕的针管有些松动,刺进肉里,不明显的异物感,还是有点畏惧,手指向它,“可以取下来了吗?”
“不急,”这名医生接着问了她一些问题,按实回答,不久后护士跟来,为她拆下身上的仪器。
“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从床上蹦下来,除了肚子有些饿,倒什么特别的感受,觉得懒洋洋的,想走两步。
“上午,你的家属发现你陷入昏迷,醒不过来,把你送到这儿来接受治疗,”对面的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脸,面部红润,眼睛有神,弯腰接了两杯水喝下肚,看上去精神不错。
“噢,”长官也勉强可以算家属吧,帮忙签个字什么的,越过门往外看,“那他人呢?”
没回答这个问题。见她没事,医生叮嘱,再观察一下,待会做趟检查,如果没什么事,再出院回家。
等医生走了,护士也推车离开,房间里只剩她和另一位纠察队员,摊开手掌,举起来,“你好?”
面对她的视线,纠察员的视线闪躲,想开口回应,喉咙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咳、咳。”见对方咳嗽起来,还止不住,拳头握在嘴边,她起身接了一杯水,双手递过去。
“谢谢。”
“没事,你慢慢喝。”
他只咽了一口,嘴唇晶莹,面容严肃,将水杯握在手中,眼睛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又正回来,“他被唤去谈话了。”
徐珊珊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真的吗?”
对方看过来,缓慢地应了一声,点头答复,怕她担心,又补充道:“他一定会得到公正的结果。”
越说越可怕了,她附和着点头,“当然,我相信你们。”看着对方头上的白头盔,她推测出几人的身份,看来是很大的指控,感觉长官要上军事法庭了。
应该跟她没关系吧,她不过是个小人物。难道他干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觉得自己的猜测太过离谱,又忍不住一路想下去,也许他是敌人派来的间谍?看不出来呀。
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长官站在被告席,右手举起,忏悔道:“我有罪。”顿时汗毛竖立,她不过是多睡了几个小时,世界就大变样了。
“我可以出去转转吗?有点睡累了。”
“可以,但请让我们保护你。”
徐珊珊点头,她知道保护就是贴身跟随的意思,推开玻璃门,外面还站着两个“白帽子”,微笑着向两人打招呼,他们被训练得表情紧绷,试图友善回应,笑容却很僵硬,似笑非笑很像假人。
她低下头,视线投诸地面,目不斜视地走到病房门旁,握住门把手,门锁响动的声音惊动了门外守着的人,明亮灯光照进这间房,她率先走了出去。
曼努埃尔原坐在椅子上,五指交叉,怀里抱着一个餐盒,听见响声迟疑地抬头,原以为又是医护人员,抬眼才发现是心心念念的人,倏地站起身,迎上来。
阿瑞斯和他的精神体都靠在墙上,睡得昏沉,眼底发青,看上去昨晚熬夜了,还是通宵?下巴上冒出胡茬,还真是少见,今天没刮胡子,这可不像他。
见到熟人太让人有安全感了,她走过去,因为紧张而捉住对方的手臂,凹下五个坑,贴近了些,轻声喊:“你好。”
见她有些紧张,曼努埃尔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喉结滚动,任由她牵着,带到椅子中间坐下,自己坐在左侧,隔开她与纠察队员,侧身挡住视线。躲在怀里,她感到片刻安宁,想往前凑,又眉头一皱缩回来。
看见她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鼻子,四处偷瞟,头缩回去,曼努埃尔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抱歉,需要我坐远一点吗?”
“不,”害怕他也跑了,紧张地捉住对方的手腕,她睁大了眼睛,摇了摇头,又看见跟门神一样站在那儿注视着两人的队员们,拉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嗓音轻软,语气中暗含依赖,听得心颤,呼吸一滞,虽然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那三名纠察员一定能够听清两人谈话,但也不自觉模仿对方,将音量降低,捏着嗓子说:
“你久睡不醒,怎么喊都没用,山昊把你送医院来了。”
对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扫描,好像要检查每一寸皮肤,是否有异常,她舔了舔嘴唇,俯身过去,贴近有伤的那侧脸,曼努埃尔下意识地往后缩,见她愣住,对抗拒感到意外,随后强迫自己停下来。
怕他误会,她轻声说:“我问你个事,”随后慢慢将脸靠过去,停在他耳边,嘴巴凑在耳廓边,只流出些气流音,目光警惕地看向三人,直视对上,又缩回来装没看见。
“那他人呢,他出事了吗?”
喷热的气息撒在耳蜗,细腻白嫩的脸蛋和他的那块疤,仅隔一厘米的距离,灰色布料挡在两块温热的皮肤之间,阻挡了热量交换,贴得非常近,他的呼吸紊乱,感到意乱神迷,下意识将手环向腰部,担心她歪倒下去。
热意窜袭全身,记忆又涌上心头,眸子逐渐染上欲望,逐渐感到难以自控,直到对方又推了推他的肩膀,“曼努埃尔?”,他的回复太慢了,对方抬起上半身,拉远了距离,他几个深呼吸平复生理反应。
“他在纠察队做笔录,因为你昏迷的原因未知,需要了解相关情况,解除隐患。他没事,很快就会回来。”
放心了,她点点头,原来还真是因为自己,她还是低估了白塔对向导的重视程度。听他没事,她也没那么紧张了,侧靠在椅子上,看向男人身后,一块块墙壁上的门牌。
突然一只手抬向自己,迎面而来,她眼睛聚焦,穿过耳旁,伸向后方,扭头一看,发现对方钳制住了阿瑞斯的头。
原来这家伙睡觉不老实,眼见着就要贴到她身上了,雾团子以缓慢地速度往她肩上流动,曼努埃尔不允许他对病人这样做。
“我们换个位置吧。”
其实她觉得没什么,让他靠一靠,但还是听从建议站了起来,男人挪动座位,她坐左侧。这下不用他按着,阿瑞斯的头又歪向了另一侧,真是有点好笑。
这事打破略显沉闷的氛围,她侧过脸,低头看向他的光脑,“现在几点了?”
曼努埃尔:“下午四点五十八。”
“那我确实睡了挺久。”
没事就好,这场意外打断了她的计划,本准备趁周末,好好看看书。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她一时盯着曼努埃尔,又看向地面,来回几次,他忍不住问:“有什么话想说吗?”
澄澈的双眼眨巴两下,眼角浸出细珠,嘴唇偏干发白,曼努埃尔很心疼,完全没注意自己的状态也不遑多让。
她仰起头,“我有点饿了。”
他笑起来,恍然大悟似的,关心则乱,连这点事都没想起来,见对方伸手向怀里的盒饭,他摇了摇头,“这个冷了,我去给你买热的。”
“你想吃什么?”
数种菜名在脑中蹦出来,但护士突然叫住她,可以去做检查了,站在门口回头,“小笼包!”又补了一句,“别买多了。”她晚上还要聚餐呢。
进入检查间,躺上仪器,闭眼。
一切结束后,需要时间等结果,经过病房门,搭在门框,突然想起来,她转头回看,紧跟在身后的三位“保镖”。
因为她停下,后方的第一个人首先住脚,连锁反应,第二个人看见,挺直站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逐个站直,有点像人机,忍不住笑了两下。
“你们吃饭了吗?”
三人沉默,最终是为首的哨兵点头回答:“吃过了。”
“好,”她扯开一个笑容,毕竟是为了保护她,“辛苦你们了。”随后走出病房,迎面撞上阿瑞斯,他堵在门前,贴上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手掌扒着后背的衣料,迟迟没放开。
他肩上的雾团子也凑过来,嘁嘁哑哑地叫,一副很可怜需要抚慰的样子。
拍了拍肩胛骨,被粗厚肌肉包裹着,声音沉闷,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纠察队员就看着两人在门口抱得难舍难分,男人眼眶通红,头低着,泪水盈润,手强力地抱紧对方,被喊名字,他抬起头,瞳孔上浮,视线聚焦,露出下三白,毫不介意地看向三人,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他蹲下来,以一种仰视的姿态望着她,手臂下移,最终握住她的手,“你没事,太好了。”
他昨晚兴奋了一夜没睡,天亮才闭眼,不久就被人喊起,说有人找他,紧接着就是这个消息,赶去医院,一路上非常紧张。
透过视窗,看见里面昏睡的人,想到她有可能离开,就难受得说不出话,肺部像要炸掉一般,听见什么都觉得烦躁,尽管这儿并没多余噪音。
她的所谓领导的质询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从前以为是优秀榜样,到现在看,就该撤销他们的上下级关系,怎么能让一名哨兵来领导一名向导?
准是他做了什么才让她情况不稳定的,阿瑞斯知道自己这么想没有理由,他身上没多少她的气息,两人不可能发生过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埋怨对方。
直到得知她状况稳定,他才坐着眯了一会儿,睡梦时感知到的人应该是她,醒过来时曼努埃尔不见了,他守在门口,隔音太好以至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等房门打开,他第一眼看见她,就激动得扑了上去,对方竟也没拒绝,他有些舍不得收手。一开始是真情实意,后面就带着些耍赖卖乖了。
他反应很大,不像见过一次面的网友,好像两人关系没那么亲密吧?这样的热情,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笨拙地安抚:“我没事,你别这样,起来。”
雾团子经由两人相连的手,跃到她的肩上,舔舐脸颊,虽然没什么重量,还是被阿瑞斯伸手捞了回去,整只狮子往后缩,一副不依从的模样,但还是被拖了回来。
见对方还磨蹭着不松手,她有些生气了,有人看着呢,冷脸呵斥:“起来。”
男人下意识起身,像是察觉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她接着说:“松手,”对方虽然不舍,还是放下手。没想到这么好用?看来不能给这些人太多好脸色,要不然就会顺杆上树。
底线是不可逾越的。
感情上希望他别伤心,可是有种神秘力量,让她希望对方能够一直掉眼泪给她看,有种破碎美。当然,这也是阿瑞斯精心练过的,不可能哭得不好看。
她伸出手,对方配合地曲腿,高度降下来,擦去眼角的泪珠,捏了捏他的脸颊,皮肉很薄。
“不准哭了。”
“好。”阿瑞斯的脸贴在她的手心,露出一抹笑容,表情温顺地像一只无害小猫。
半小时后,得知没事了,自己重获自由,详细报告需要几天后给出。于此同时,三位纠察员收到消息,可以撤离,向她道别,转身离开。
走之前塞给她一张卡片,疑惑地接过来,男人解释说:“队长让我交给你。”
“好,再见,一路顺风。”她挥挥手,目送三人走进电梯。
整层楼道只剩下他们两人,伸了个懒腰,转动头部和腰,放松身体。这是一张滑溜溜的纸质卡片,表面覆膜,有金色暗纹,手腕转动调整角度,是银杏叶的图案。
姓名、职位、联系方式、办公地址,原来是一张个人名片。真是脸都不要了,这个哨兵真可恶,阿瑞斯恨得牙痒痒,什么人都要往她身边凑,嘴上问:“你要收下吗?”
交给他来处理,一定撕碎扔进垃圾桶,但面上只能接受她的决定,尊重对方的意愿。
她有些奇怪,没见过这号人,为什么要递自己名片?
“南希是谁?”
“纠察队的女队长。”他特意强调性别,虽然没那么重要,但哨向间多是异性结合。
“噢,酷!”她眨着眼睛,应该是个飒姐,想了想,多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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